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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白天,晚上剛回酒店就收到了他的連環轟炸。微信震了七八下,全是大圖片。盛望點開愣了一下,索性在窗邊的沙發里坐下來,一張一張地看著。他手機里其實有江添的照片,封存在私密相冊里,要么是當年趁著睡覺的偷拍,要么是兩人并肩的影子。因為隱晦,所以少有正臉。像張朝發的這些,倒算是稀有了。他一張張存下來,存到最后一張頓了片刻,因為照片里有幾個女生在看江添。這讓他恍然想起附中的日子,也常有女生這樣嬉笑著從旁路過,頻頻回首,而江添總是冷冷淡淡的,對往來的關注置若罔聞。張朝說:你眼光可以啊,就幾分鐘的時間,起碼兩撥女生跑去跟他說話了。張朝:還有要號碼的,我看到她們躍躍欲試掏手機了張朝:現在的大學小姑娘真活潑,嘰嘰喳喳的,還挺熱鬧?:……?:你不是去開會么,就開這個??:舉報了盛望原本不打算搭理他,但看著他說的那些話,莫名改了主意。也不知道是被照片扎了一下,還是被那些“熱鬧”的形容詞扎了一下。他懟完張朝關便關了微信,洗了澡換了衣服回復了好些工作上的消息,然后在沙發上靜坐許久,鬼使神差地給高天揚發了一條信息。他說:我3號回北京,聚會如果排在4號我應該可以。高天揚:???*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盛望這場出差提前結束了。他要應對的客戶出了名的麻煩,本來預計要耗費一周,誰知碰上對方喜事臨頭,再加上盛望會說話,兩天半就解決了所有要商談的內容,買最快的航班到北京,他居然還踩上了這一年的尾巴。遺憾的是,他雖然趕上了跨年的時機,卻沒法約上趙曦和林北庭。因為組里接到消息就搶訂了位置,借著跨年聚餐搞慶功宴,他是主角,跑都跑不掉。在這種場合,主角就是被坑的份,盛望當得不情不愿。他其實跟張朝學過一點技巧,明明是個五杯倒,卻能應對大部分飯局。但公司聚餐不一樣,因為他知道的技巧大家都知道,根本派不上用場。所以這天晚上,他是真的喝得有點多。以至于散場的時候,他在晃眼的燈光下盯著杯子里剩余的啤酒花,忽然有點分不清今夕何夕了。可能那個包廂的裝飾色調跟“當年”燒烤店的那個包廂有點像,也可能他只是借著酒勁放肆地把自己沉浸在回憶里。他坐了好久好久,總覺得該有個什么人來領他回去。直到被人拍了拍肩,問:“給你叫了車,走得穩么?”他抬起頭,看見問話的人是張朝,又有點失望地垂下了眼。“怎么了?還行么你?”張朝問他。就連問話聲都像是泡在了酒沫里,模糊不清。盛望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又不動了。過了好久他才抓著椅背站起來,拽著張朝說了幾句糊話。酒勁太濃,具體說了什么他轉頭就忘,倒是站還站得直,乍一看也沒有酒鬼的樣子。他跟張朝打了聲招呼,鉆進了叫好的車里。城市有時候很奇怪,明明天南地北隔了數千里,到了夜里卻變成了一個樣。盛望靠著車窗,看著外面萬家燈火,忽然想起附中到白馬弄堂的那條路。他那時候也喜歡這樣,斜靠在小陳叔叔的后座,余光里江添的手機屏幕忽明忽暗,他在燈火里打著盹兒。盛望沒有睡實,酒意醺然的緣故,他甚至分辨不出自己究竟睡沒睡。只知道手機一震他就條件反射睜開了眼。司機師傅看他坐直起來,苦笑著解釋說:“這路可太堵了,昨兒個還沒這樣呢,今天真是趕上日子了?!?/br>盛望沖他囫圇點了個頭,垂眼解了手機鎖,發現多了個微信群。群是兩三分鐘前剛建的,拉人的是張朝,群名改成了xxx項目往來合作小組,他在里面簡單寒暄了兩句,提前祝了元旦快樂,好幾個人冒頭接了話。盛望這會兒反應有點遲鈍,盯著群名看了好久才意識到那是江添參加的項目。而群里那些冒泡的人,都是之前一起吃過飯的,江添的教授、博士同門、還有助手。他茫然片刻,終于在鈍化的記憶里摳出了枝節。他在離開餐廳時,拽著張朝說他想和好了,但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和,連話都找不到場合說。所以張朝拉了個群,帶頭說元旦快樂。盛望握著手機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說了一句元旦快樂。很快,后面又冒出來幾個人,回應著他的話,但他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江添。倒是第一個回應的人很奇怪,其他每個人都頂著備注名,唯獨他沒有。盛望皺著眉盯著那個微信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他點開群成員核對了一遍,那天席上所有人都在,少了江添,多了這個。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這人的頭像其實也有貓,只不過一只封存在相框里,擱在書桌上,另一只趴在照片旁,因為縮成小圖的緣故,沒那么顯眼。盛望心跳忽然變得很快,每一下都砸得極重。他順著頭像點進去,發現自己早已添加過對方。他又點進了聊天框,發現里面并非一片空白,而是整整齊齊地排列著相似的話。這個人從很久以前就開始給他發消息了,從年頭到年尾,每個節日都有,一次都沒有遺漏過。最近的一條在二十多天前,12月4日的零點,分秒不差。他說:生日快樂。盛望盯著屏幕,不敢抬頭也不敢眨眼睛,就像當初在陽臺上收到那本筆記。他對張朝說,他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和好,連話都沒有場合說。可是他現在才發現,他想和好的那個人其實很早就開了口,一個人說了好久。*江添接到電話的時候剛洗過澡,換了寬松的白色套頭衫和灰色棉質長褲,這里的暖氣很足,頭發倒是干得很快。他看到來電人的時候愣了一下,立刻點了接通。沒等他開口,盛望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你在學校嗎?”“在?!苯碛幸凰查g的空白,下意識回了一句。下一秒,他便聽到了對方那邊傳來的風聲,他覺察到了什么,問道:“你在哪?”“我在往你那邊走,但我不知道你住哪間?!?/br>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江添已經換鞋下了樓。他很久沒有這樣跑過了,這座學校大得過分,有些地方燈火通明,有些地方卻悄寂無聲。這條路上就沒什么人,偶爾有情侶經過帶著切切的私語聲。他零星數人的側目中輕擦而過,在拐角找到了想要找的人。他弓著肩喘了幾口氣,然后抬頭看向盛望。那一瞬間仿佛回到了高二的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