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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云崖道人弄了近百武士手持刀劍在大門外列隊,并拒絕錦衣衛靠前,若他一旦有二心,恐怕會有塌天之禍?!?/br>“無妨?!敝煊蓹z不覺得李云崖會害他,不只是對李云崖單方面的信任,從理性上去考慮,李云崖沒有祖籍,沒有親人,沒有朋友,自從出現以后也不結交大臣,每天就宅在南郊練兵,或是弄一群匠人煉器,這樣的人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和動機搞政變。阻止禮部官員繼續說下去,朱由檢掀開御輦的窗簾欣賞軍校的城墻,整個軍校都被由鋼筋混凝土的城墻包圍在里面,東北角的城墻是仿照遼東寧錦修筑的,又高又厚,墻角在外,城墻向內凹陷回來,在凹陷的正中又向外單延伸出一道城墻,形成一個山字形,每個墻頂上都有箭樓,箭樓上有穿著草綠軍裝,頭戴前遮軍帽的戰士在站崗。朱由檢沒看過這樣的城墻,一見之下,頓覺心胸開闊,又見那站崗的戰士雙手下垂緊貼褲線,整個人站得筆直一動不動,仿若雕像,若不是距離不算太遠,他視力又很好還真會當成一尊雕像,見了這等軍容風范,他對軍校內部的情況越發期待了。到了軍校東門,高大雄偉的城門樓上有一塊巨大的金字牌匾,是用模子倒上鐵水鑄造出來的,橫達六米多長,每個字都比人還大,四框刷朱砂紅漆,字體刷金漆,是“大明軍?!彼淖?,在夏日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城門洞左右兩側各刻著一副龍飛鳳舞的對聯。上聯是:三軍破陣,橫刀掣電,八千旌旗擁日月。下聯是:六師出關,撫劍呼雷,十萬神兵斬閻羅。“好!”朱由檢一看這副對聯就脫口叫好,雖然對得不是特別工整,但讓人一看,就有一股豪氣在胸中平底升起。隨駕來的大臣們,俱是熟讀百書,出口成章的,見了這幅對聯紛紛暗自搖頭,不過皇帝說好,他們也不能說不好,只是默然表示,沒文化的武夫和一心獻媚的妖道只能做出這種毫無平仄的“打油聯”而已。李云崖走上前幾步,讓朱由檢出來,這又于禮法不合了,禮部的人呵斥,剛說了兩句,朱由檢自己從御輦上走下來了,貼身太監趕緊攙扶,生怕他摔倒了。李云崖看著好笑,朱由檢今年也才十七周歲,生日還沒過呢,正是跑跑跳跳,生龍活虎的年紀,卻被當成老奶奶一樣照顧,他過來扒拉開太監的手:“陛下跟我來?!?/br>“大膽!”這回是禮部和太監們一起出聲,本來隨著魏忠賢的落馬,朱由檢有意打壓,錦衣衛和太監們的地位一落千丈,而徐應元被李云崖斗倒發配南京的事情也廣為流傳,太監們不敢招惹李云崖,這幾天挑刺的都是禮部的主事官員,但李云崖這回突然近身皇帝,讓太監們條件反射地呵斥,連錦衣衛都要抽刀護駕了。朱由檢用目光將他們制止,也不用太監攙扶,跟在李云崖后面走上紅地毯。李云崖特地弄了快長條紅氈,從大門口一直鋪到御輦跟前,儀仗隊就站在紅氈一側,各個都是身高一米八五,又帥又壯的戰士,腰上都挎著李云崖兵工廠里自己生產的軍刀——在唐刀的基礎上改進出來的,站得筆直,當朱由檢走過的時候,起手敬禮,然后樂隊開始奏樂,李云崖讓工匠用黃銅做出短號、長號,還有軍鼓,比較簡陋,但已經能夠奏出簡單但是嘹亮明快的音樂。朱由檢雖然有些意外,但能夠接受,甚至感覺很新奇,他已經在李云崖身上感受到太多的驚奇乃至驚喜,所以看到再出格的東西也能接受,任由李云崖在前面接引,沿著紅地毯走近城門。第20章閱兵進城之后,李云崖領朱由檢進入乾陽樓,這是建在山崗下的一座大樓,主樓高有七層,按照賓館酒店樣式建成,專門用來款待賓客用的,朱由檢和眾大臣們看見這座高樓,俱都驚詫不已:“這么高的樓房,又是分作七層,是如何建造的?”有人不懂裝懂:“這樓比紫禁城里的皇極殿還要高大,每一層都得用百年以上的巨木為梁,椽檁更是不計其數,而且支撐房屋的梁柱更是得千年神木才行?!?/br>同行人紛紛驚嘆:“千年神木,傳說中只有云貴一代的深山老林中才有?!?/br>“是啊,這封緣道人深得圣心,一年來勾結閹黨撈了不少錢,據說他賣給魏忠賢能夠長生不老,還能長回陽具的藥,訛詐了一百萬兩銀子,可嘆那魏老狗吃了仙藥也沒能長命百歲?!?/br>“陸大人說的沒錯,你們看這墻面上,這可是白瓷?”眾人伸手抹看墻壁上的瓷磚:“果然是瓷!這妖道竟然如此奢靡,燒瓷成磚來蓋宮殿,這座乾陽樓用磚不下百萬,天啊,那得多少銀子?”先前那人嘖嘖感嘆:“這房子不是用泥做的,根本是用銀子堆出來的!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搜刮了這么多的錢,要是讓他長久下去,我大明朝的民脂民膏都要被他刮進了!”大家都很不忿:“按說他也是閹黨一員,為何沒有被一同查辦?”“誰知道他用了什么妖法迷惑住圣上!”這些人都義憤填膺,但也只限于小聲議論,沒人提出來跟皇上說面君陳說的,實在是天啟朝魏忠賢把有骨氣的官員都折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小心翼翼,在沒有揣摩出皇上心思之前,不會隨便亂搞事,以免把自己給搞進去。朱由檢先到了專門給他準備的休息室,在一群宮女太監們的伺候下洗漱整理一番,脫掉出行的裝束,換上另一身比較正式的,連頭上的發冠也換了,折騰了好長時間。李云崖在外屋等著,忽然聽見樓下有sao亂,他快步下樓,看見一個穿著紅袍的官員指著門口站崗的士兵罵,甚至還抬腿踢打,扇人耳光:“你個小小的丘八,也敢藐視朝廷命官……”周圍一群官員只是默默看著不說話,那名戰士依舊站得筆直,挨打也不還手,臉漲得通紅,一動不動。李云崖大怒,大步流星走到那官員面前喝止:“你在做什么?干嘛打人?”看到一身蟒袍的李云崖,那名官員有些發怯,但轉念之間又硬氣起來:“這丘八可惡,竟然敢藐視于我?!?/br>“他是怎么藐視你的?”“他見了本官不拜,我讓他去自領責罰,他也不去?!?/br>李云崖問那名戰士:“趙致遠,你有沒有向他敬禮?”“報告首長,有!”“你是怎么敬的?”趙志遠舉起右手到眉端。“你有沒有給他跪下?”“報告首長,沒有?!?/br>“很好!”李云崖轉身跟那名官員說,“我們這里的規矩,就是這樣敬禮的,你待怎樣?”“我大明朝的禮制……”“剛才陛下進門,我們哨兵都不跪,陛下都沒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