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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悠哉的盤腿坐在小黃驢小花身上,聞言道:“一個七品小官,過的卻是那種奢侈生活,你覺得作為一家人,他們會不知道?他們知道,并且還享受了。那個狗官從百姓手里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全部用在了他們身上。沒有要他的命,已經是仁慈?!?/br> 辰廉聲音淡漠,明明很輕,卻仿佛帶著極重的寒氣落在了樂兒身上。 樂兒沉默了許久。 就這樣,辰廉和樂兒,以及張亮派來護送他們的一行人,一路無阻的,慢慢接近樓蘭京都。 在快要到京都的時候,樂兒在一個晚上,問辰廉:“從小到大,樂兒除了在三歲不懂事的時候,問了自己的身世外,就一直沒有再問。那么如今,公子可以告訴樂兒了嗎?” 辰廉聽到這話,眨了眨眼,隨即笑道:“當然?!?/br> 就這樣,樂兒從辰廉口中,知道了一個關于質子、關于權謀、關于弱小、關于強大的故事。 在知道自己的母親在臨死的時候,拽住了公子的褲腳,祈求他救她一命的時候,樂兒終于忍不住哭了。 辰廉很冷靜的告訴她:“如果不是你母親拽住我的褲腳,或許我也不會救你?!蹦呐掳l現她有可能活著,辰廉也不會救下她。 很多事情,只要一個細微之處改變,那么一切就都會變。 樂兒哭了一夜,第二天就對辰廉道:“公子,你該問那個問題了?!?/br> 辰廉笑了:“好,我現在問?!?/br> “樂兒,你可愿意當樓蘭的王后,協助玄燁一同創一個盛世皇朝?!?/br> 樂兒笑道,眸光清亮:“我愿意?!?/br> 第94章 質子(30) “今日王上為何要出宮呀?” “聽說有什么重要的人要回京都?” “什么重要的人值得王上頂著寒風親自出城迎接呀?” “就是不知道呀!” 樓蘭所有的大臣都特別疑惑,自家大王為何會滿臉笑容的出城。 “我聽伺候王上的人無意之中透露,王上昨晚收到一封信后,就一夜未睡?!?/br> “我也知道,聽說還焚香沐浴過,還一直問宮奴們,他今日有沒有什么不妥,反復念叨了好幾遍?!?/br> “對呀,這究竟是誰,值得他如此,莫非……是那一位?” “你也這么認為嗎?”大臣們在寒風中縮成一團,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我起先也是這么想的,但是再一想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你想呀,那一位自從韓國宮變之后就消失了,因為他,王上險些就要對韓國動兵了,這都消失三年了吧,怎么會在這時候回來?!?/br> “對呀,都有傳言說那一位實際上早就在那場宮變之中沒了性命了” “你們知道什么?”又有一個大臣加入聊天,“我跟你們說,實際上那人這些年一直都跟王上有聯系來著,而且那人封地上駐守的那些人,都是那肖家或者巫族提拔起來的人!肖家你們知道吧?那一家的長孫可是那一位的書童!” 聽到這話,眾人也面色復雜起來。 他們都是一些老臣,十三年前的事情,他們都曾經經歷過。 甚至送那兩位去韓國的時候,他們也曾像如今這般,一齊出城。 然,十三年過去,回來的人卻只有一人。 他們的心情非常的復雜,像是感慨,又像是敬佩,更有一種無能為力的自責。 慢慢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要等待的人是誰,不禁都腰背挺直。 至于那最前方馬車之上的王上是何表情,他們并不知道。 玄燁此時是什么表情——激動呀! 時隔三年,他終于能夠再見到小王叔了。 除了激動,真的也只有激動了。 甚至,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玄燁自詡這一輩子,沒有對誰不起。 對樓蘭,對王室,對父王,對姊妹,對兄弟,他都可以問心無愧。 只有他的小王叔。 他說過要帶他回家,可是他沒有做到。 十三年前,他離開樓蘭的時候,他年紀還小,什么都做不了。 三年前,樓蘭事變,他沒有辦法,再次對不起小王叔。 十三年呀,這人生有多少個十三年。 “咕嚕咕?!?/br> 原處,有馬車的咕嚕之聲傳來,玄燁再也忍不住,下了馬車,引得外面的大臣和圍觀的百姓跪了下來。 玄燁也沒有叫起,因為他此時眼中,根本已經容不下任何人。 “小王叔,小王叔,小王叔?。?!” 他先是很小聲的喊了一句,然后聲音變大,到最后,他已經喊了起來, 這還不夠,他在此時,根本顧不上為君者的威嚴,連輕功都用上了,飛奔向辰廉來的方向。 辰廉在聽到玄燁的聲音之后,微微一笑,下了小花的背,往前走了幾步。 玄燁在他不遠處停了步子,他看著辰廉,先是笑,然后就飛奔過來,雙膝跪在辰廉面前,抱著辰廉的大腿就是放聲大哭。 “哇!小王叔!我終于見到你了!我終于見到你了!我好想你呀!我真的好想你!” 辰廉:“……” 真的,辰廉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難得的怔在原地。 等到玄燁放開他大腿,他才反應過來。 “多大的人了,都是大王了,還哭?!?/br> 這句話說完。 辰廉:“……” 玄燁:“……” 兩個人都非常的不習慣。 “噗嗤”樂兒掀開馬車車簾,笑著道,“公子,你比玄燁可還要小上兩歲?!?/br> 玄燁聽到旁人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直接站起身,欲蓋彌彰的擦掉臉上的眼淚。 然后他發現……旁邊好多人! 再一回頭看城門樓的方向,他的那些大臣們,紛紛一副司馬臉。 玄燁:“……” 孤完了! 孤的面子沒了! —— 雖然丟了大面子,但是小王叔回來,還是特別讓人高興的。 他帶小王叔去了自己的寢宮。 “小王叔,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有宮宴?!?/br> 辰廉想,自己可能吃不上這頓宮宴了。 他看著和三年前一樣黏著他的玄燁,道:“宮宴就不必了,我今日就要離開?!?/br> 玄燁臉一下子就黑了,他猛地站起身,曾經的少年人此時已經身高一尺八,君威甚濃,如此陰沉著一張臉,幾乎找不到從前的影子:“為什么?!是誰讓小王叔你不高興了嗎?還是你真的……憎恨樓蘭?” 辰廉聽著這話,眉目清冷的搖了搖頭:“并沒有,我只是還有我要做的事情。而此次來,也有要你做的事情?!?/br> 玄燁一屁股坐在榻上,臉上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 他半晌沒有說話,似是知道他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小王叔的決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