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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漣漪在水面綻放。那人仿佛封印水下的仙人,白衣上的血污一旦在水中暈染開,就會煙消云散。仿佛一朵朵綻開又消失的紅蓮,與水面的漣漪交相輝映。不知他是入了誰的夢,不知是誰入了他的夢。夢里又有什么呢?……夢境里,有華美森嚴的宮室,有陰謀,有算計,有死亡相殺,唯獨溫情是假。他曾是尊貴高傲的未來儲君,他也是如履薄冰生死不由自己的皇子。他被人害,也害人。殺人,也被殺。“不是我,這不是我,我不會這么做?!?/br>與他如出一轍的人,站在他身邊似笑非笑。……撒謊,你就是這么做了。不然,這是誰的臉?誰站在他的影子里?“你不是我?!?/br>那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輕笑出聲,似是愉悅。……“啊,我喜歡你這么說。你的確不是我,我也不是你。你跟我,只存其一,只該存其一。至圣至善的鶴仙人,你何時愿意消失呢?”那加重戲謔的“鶴仙人”三個字,仿佛別有深意,藏著心知肚明的秘密。“我從始至終都在這里,多出來的不是我。但我不會強求你消失,你存不存在這個世界,與我沒有任何影響?!?/br>清冷從容聲音,讓那個擁有一雙暗紅色眼睛的他,笑容漸漸冷卻無痕。……“沒有任何影響?”那暗紅眼睛的人冷冷地說,“那為什么三百年前我會死?是你的愚蠢害死的我。你不可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你縱容了這一切發生?!?/br>鶴酒卿輕輕搖頭:“我忘記了,當時為什么會那么做。但如果有人被害死,也是我害死我自己。我相信我自己,既然做了決定,就一定是必做不可的事?!?/br>……“明明你也不記得,卻說我是多出來的?!蹦乔謇涞穆曇衾淠?,“無妨,很快我就會活過來的。到時候,誰真誰假,才是真的毫無關系?!?/br>鶴酒卿半闔著銀灰色的眼睛,默然不語。那與他如同倒影,眼睛暗紅邪惡的人,桃花眼輕慢斜睨。……“你渾身血污,狼狽不堪的樣子,好看的緊,真該讓你那位城主心上人看看。躲起來算什么?怕他知道你的真面目,是怕他厭棄厭惡,還是怕他同情憐憫?”“他不會厭惡我。永遠不會?!柄Q酒卿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柔軟,因為阿天是很好很好的人,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那就是后者了?自卑自負的鶴仙人,真是可笑。我現在倒是原諒你的自欺欺人了,甚至有些同情。只要你不來妨礙我,我無意對付你,你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我所經受的。我只是要活過來,而你身為過去的投影,只能被動接受這一切?!?/br>鶴酒卿搖頭:“并不是這樣,我只是在修行?!?/br>……“那就慢慢修,修到清醒了,你就該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鶴酒卿淡淡打斷他:“往常你沒有那么話多,看來是出了些變故。你在試探我?”……“想多了。不過,有部分東西暫時放到別處了,我的確有一個疑問,一時找不到答案?;蛟S你能告訴我?!?/br>“說?!?/br>那人一直張揚桀驁的聲音,微微一頓,語氣竟然也能平和。……“你知不知道,我前幾次經歷里,可能遇見過一個人,一個我或許表現得不同于別人的人?!?/br>“顧相知?”……“姓顧是沒錯,但應該是叫顧矜?!?/br>鶴酒卿毫無變化,只輕輕抬了一下眼睫。但那個人立刻發現了。……“你知道!告訴我,他在哪里?”鶴酒卿平靜地說:“你知道顧相知在哪里嗎?”……“知道又如何?要交換嗎?”鶴酒卿輕輕地說:“找到顧相知,你就知道了?!?/br>134只反派顧相知在哪里?這個問題,不止是與鶴酒卿對峙后的鐘磬在想,端月殿的顧矜霄也在想。閩王死了,玉門關的鬼劍蟄伏已久,接下來他會怎么做?玉門關被藏起來的顧相知,現在又在誰手里?督宮的燕無息,這么久過去,除了外表快速成長為成年男子,身上的氣息卻依舊不似活人。只比他手下那群昔日死人谷的活死人,強一點點。灰白色的頭發和眉毛,蒼白羸弱的皮膚仿佛久不見陽光,深灰色的瞳孔毫無光亮。不過,他的聲音比起中秋節時候卻流暢許多。“城主,督宮一直在排查,目前只有一個地方最可疑?!?/br>顧矜霄抬眸看向燕無息。白色兜帽下,那張蒼白清俊的面容,依舊無法做出生動的表情,聲音再平和,低啞冰冷的聲線聽上去也刺骨寒涼。看到顧矜霄看他,那雙雪狼一樣暗灰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卻莫名叫人覺得溫順。他斬釘截鐵地說:“都督府?!?/br>茯神也頜首肯定:“玉門關都督府邸,傳說古時候是玉門大漠一個小國。被沙塵暴掩埋之后,前朝都督府建造,勘察風水之后,選擇了那里。這樣看來,很可能下面是個古城遺跡。若是藏身或者藏物,都再好不過?!?/br>顧矜霄尚未說話,神龍已經自動借著幽冥和現世轉換,來去自如跑了一趟,實地勘察。【對的對的,下面確實有東西,很可能是空的。但是我進不去?!棵钣^山和青年和尚此前一語不發。見顧矜霄沉思不語,妙觀山看了眼哥哥,才沉聲說:“督宮之人不好現身人前,此事不如交給帶宮的青龍衛?!?/br>燕無息朝他看去,暗灰色的瞳眸看得人后背生寒。和他的白虎衛里,那些恬靜美麗的少女們一樣,遠觀動人,只要一睜眼,便是惡鬼真面。但妙觀山不冷不熱回望,毫無懼意。青年和尚一直閉著眼,此刻卻站到妙觀山面前,擋住燕無息的目光。睜開那雙無神空明的眼睛,道了聲佛號。燕無息這才移開了眼睛。下面那番暗潮洶涌,顧矜霄雖然沒有抬眼,卻自然清楚。“此事我知道了,一切照舊。燕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