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5
很多人甚至猶豫都沒有,就遵循著內心的想法向前沖“殺兵器就在前面,不能讓他們祭祀了。都是我們的?!?/br>沐君侯眉宇一冷“死不悔改?!彼舐暰嫠麄?,祭祀之禮已經結束,沒有武器了,只剩下廢銅爛鐵。然而,站得近的人看到拿到的武器爛木頭一般腐朽了,竟然憤怒嚎叫一聲,悲痛欲絕地朝他們攻擊而來。就像,一生的夢想,整個人生都被毀了。沐君侯怕顧相知被他們所傷,立刻上前去遮擋。卻聽一聲輕輕的短促的笑聲。他心中一跳,毫不意外聽到那象征死亡的殺戮之音,又一次響起了。“不要快停下”然而,琴音的水波卻比他的聲音先一步蔓延到整個中庭,所到之處,又是一波波的死亡倒地。林照月走到沐君侯面前,按住他的胳膊,微微搖頭。顧相知的琴音毫不斷絕,又一次反復的彈起。帶來復生的琴音,像憂慮的嘆息,像溫柔的責備,像搖籃里呢喃的曲調。那些人像身處無間地獄,不斷的生不斷的死。沐君侯麻木地看著,即便是戰場上也見不到比這更多的生死了“你究竟要怎樣要殺他們多少遍”顧莫問平靜的聲音里,漾著溫水一般的微妙愉悅,輕慢地說“他們明明沒有死,何來的殺多少遍之說我是在教他們,死是什么感覺。既然怕死,就不要學人來殺人?!?/br>淼千水扯走老友,瞇著狐貍眼睛,壓低聲音道“他畢竟是琴魔,你注意著點你的態度。有相知姑娘在,反正那些人也不會真的死,就讓他殺。這些江湖草莽也是該被教教做人了。說不定經此一役,江湖還能太平一段時間?!?/br>林照月神情微凝,長嘆息一聲“他哪里是為了殺人,分明是借機想和meimei一道彈琴。你就當是,憐憫他們兄妹二人,命格相異吧?!?/br>沐君侯眼神復雜,看著顧莫問臉上隱約的溫柔。他知道,為什么無論顧莫問多強大可怕,他都覺得他不算是真正的壞人。因為,顧莫問的身邊永遠有一道若隱若現的枷鎖,有那道枷鎖在,就算他走入黑暗多遠,都不會真的深入其中。顧相知,就是他的那道枷鎖。第65章65只反派眼前這一幕不斷的生生死死,一開始看去會讓人驚恐得毛骨悚然。有一種傳說中地縛靈不斷在原地重復死亡的可怖。但是,反復幾次看久了習慣后,就會變得面無表情,乃至于心平氣和了。更何況,耳邊伴隨著的,是這樣悠揚婉轉的仙樂。看著看著,會讓人恍然進入一種悟道的空虛無定之境。林照月清亮的雙眸,望著子夜之中的庭院,目光深遠冷靜“生與死之所以悲壯,是因為不可逆的僅有一次。若是像眼前這般的花開花落,循環往復不間斷也,人會因為體驗過死亡的冰冷,更珍惜活著還是會因為死與生的界限模糊,而無所謂死生”顧莫問尾音極輕的聲音,毫無殺意也毫無悲憫“無論會蘇醒多少次,死亡這種事都不會習慣的。但這是對被殺的人而言。至于施加殺戮的人如何作想,我也不知道?!?/br>林照月明白他的未盡之語,因為,眼前把所有人的死生玩弄于鼓掌的,制造最大最多恐懼和殺戮的人,就是顧莫問自己。而在顧莫問的眼里,生死的確是模糊而無謂的。庭下那些人,再是蠢笨,也已經反應過來自己陷入了怎樣可怕的噩夢中。現在,他們醒來后不再是拼命往前沖了,而是嚎哭著不斷地向著庭外逃跑。可是,在那縹緲空靈的琴音下,一切掙扎都沒有用。無論他們逃向哪里,時間到了,下一秒仍舊會在那迴夢逐光的空明音域中,再次回到這無間地獄一樣的庭院來。被殺死那一瞬的冰冷痛苦,在絕望希望間生不如死的反復重來,讓有些人崩潰到甚至丟掉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一動不動,只求速死。可是,即便是永恒的死亡,也不能讓他們逃避這循環往復的噩夢。沐君侯在林照月冷靜的聲音下,回過神來,劍眉冷凝,不忍地問道“你還要殺多少次他們已經知道錯了。再殺下去,又有什么意思”這一幕,真的是太凄慘了。但是,他問的人是琴魔,是死人谷的活閻王。那極輕的尾音入耳,輕慢得既淡泊又華麗,因那悲慘凄厲的絕望嚎哭,而隱隱的愉悅。“急什么這難道不是度化眾生嗎殺到他們拿不起手中的武器,害怕到再也不想看見有人死了為止。你之前跟我說,強者不是倚靠殺人來解決問題的。這句話很對,但顯然,你并不知道怎么才能做到這一點。我教你,就像這樣,足夠強大的震懾和教導,或許他們一開始不懂,但很快就知道該怎么做了?!?/br>沐君侯眼底復雜至極,喃喃地說“你這是,將他們當狗一樣馴養嗎”他下意識覺得這樣的做法非是正道,但心底卻矛盾的坦誠的認同,這的確不失為是有效的辦法。這世間哪里有完完全全公正無偏的法子,守衛這人間正道至少他至今也沒有找到。眼前這些人一開始也是正道,是跟他們一起維護武林安危,對抗邪惡嗜殺的死人谷的。可是,制作血祭武器的那些人,又完全的無辜嗎因為爭奪這血祭武器,這些正道武林的俠士被貪念欲望沖昏頭腦,被這詭譎怨念之地所影響,被人群所挾持蠱惑,轉眼變作哄搶嗜殺的強盜。正邪的立場不斷變化,若不是顧莫問出現,以絕對的凌厲強勢手段威懾,今夜之事會如何一定是死傷殆盡。一定會真的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無論是他們這邊,還是搶奪武器的人那邊。連同他沐天疏,手上也會沾滿這些人的血。到時候,縱使顧相知當真一手活死人rou白骨的神跡,難道還能真的從閻王殿將人拉回來,起死回生嗎沐君侯的心里極其矛盾。他反駁阻止顧莫問,實則是在反駁自己內心的質疑。當他年少第一次踏足江湖的時候,他想成為的是像教授他武功的鶴酒卿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