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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節氣,在家里沒開空調的情況下,在最低溫度五攝氏度的魔都,在晚上十點半樓主,手背上,被蚊子咬了一口……什么運氣!ps:歷史上某棒就是如此奇葩,跟遼國接壤了幾百年,一直奉宋朝正朔;明朝亡了幾百年,衣冠文物,還是明朝舊制……沒被滅掉真心奇跡。第190章只如明月葬高原次日清晨,漢山城北、東、西三面,北涼軍隊和肅羅降兵全線壓上,猛攻漢山城。至夜,各門焚起松明,光華接天,攻勢徹夜不停。三天三夜的反復絞殺,漢山城四門都陷落了不止一次。西北邊的城墻崩了丈許長的一段口子,其余各門,也是搖搖欲墜。穿城而過的臨津江水,在流出西南角水門的時候,已經變成了讓人觸目驚心的紅色。第三天深夜,城西宣義門悄然打開。在守軍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白山衛的騎兵隊伍一擁而入。未幾,城中火起。城東崇仁門,城北永定、平寧、安阜三門,在喊殺聲中依次開啟。肅羅王都,于焉陷落。抱著小十一緩緩點馬前行,掃過路邊伏地不敢抬頭的肅羅國君時,凌玉城放低了聲音,問懷中的小弟子:“你可明白,為什么能勝得這么快嗎?”“有人獻城?!?/br>“然后呢?”“他們……”小家伙兩道纖細的眉毛緊緊絞在一起,被凌玉城在頭頂上輕輕拍了一下,趕快松開,回復到八風不動的端貴樣子:“害怕師父屠城?!?/br>“師父不會這么做?!?/br>“可是他們不知道!”小家伙唇角微微向下彎著,慢聲細語,連語調末尾的一個頓挫也像他像了十足,“聞喜縣城殺成那樣,那個……什么國公世子一哭訴,他們就算不信,也不敢賭!”是啊。聞喜縣城殺成那樣。除了安撫軍心,宣泄軍中同袍的悲憤之氣外,他自然也有更深遠的考量。否則的話,區區百姓,又怎么值得他下這種狠手?殺個千兒八百人,他還怕損了自己的鋼刀,荒山野地的,找不到地方去磨呢。“那也有人會抵抗到底?!绷栌癯俏⑽⒐戳讼伦旖?,似笑非笑,慢慢逗著小徒弟說話。果然小家伙被他這么一駁,臉頰頓時鼓了起來,卻不敢皺眉,只板著一張粉嫩的小臉冥思苦想。忽然眼睛一亮:“會抵抗到底的,只有忠臣!”可是,忠臣已經被殺掉了。呂氏一族,連根拔起。余者,就算有個把心里還剩些熱血的,看著呂家的下場,誰能不噤若寒蟬?現在肅羅朝中掌權的,是貪鄙淺陋,只懂以小人伎倆陷害國之長城的一干jian佞。而這些人,是絕不會為肅羅社稷殉死的。事實上,三天之前遞給凌玉城密信,請求開城投降以保全身家性命的,正是當日害死呂光羨的那幾人!面前是一排一排伏倒的頭顱和脊背,那些曾經無限高貴、此刻卻在塵泥中觳觫顫抖的人影,與凌玉城語重心長的叮嚀,一起深深地刻在了元朗的記憶里:“朗兒,你要記住。這世上能派上用場的人很多,jian佞,小人,百姓……可是,最可以放心依靠的,再艱難的境地也不會背叛你的,還是心存氣節的忠臣孝子。忠臣不像jian佞,平時可能不會貼心貼肺地逗你開心,甚至經常讓你惱火。但是,要是不能親賢臣,遠小人,今天肅羅的下場,就是任何一個主君明天的下場!”馬蹄得得,從俯伏在地的肅羅國君、王子、宗室貴胄、文武重臣面前依次行過,終于停在肅羅王宮中,最為恢弘壯麗的大政殿前。凌玉城并沒有占據王宮。事實上,他選了一座偏殿,把肅羅國君、后妃、王子宗室全數拘押在內,自己反倒帶著小十一,在宮外找了個看得過眼的府邸安頓下來。第一件事,是飛鴿傳書給元紹,大局已定,請他派人接管肅羅。第二件事,就是給呂氏滿門翻案。其實也無所謂翻案不翻案的了。發兵的時候元紹已經讓他帶來了圣旨,追贈呂光羨為上柱國、崇國公,命其幼孫襲爵。上國旨意一降,肅羅先前在呂家身上潑的多少污水,又有哪一個人敢提起一字?凌玉城所要做的,只是為呂氏滿門改葬,按禮致祭而已。選了一個麗日高天的晴朗日子,還沒被殺光的肅羅禁軍扛著長長一列黑漆棺材,走向肅羅城北,呂氏歷代的祖墳所在。到得墓園,兩個全身縞素的人下了馬車,各捧一座靈牌,領頭走到了隊列前方。一個方當髫齡,形容稚弱;一個身材高挑,白布裹頭,看不見半點青絲。正是呂氏一族僅余的兩個人。一個是被死士護著,奔逃北涼的年幼嫡孫呂鐘,另一個,就是呂光羨幼女,以太子妃身份嫁入肅羅王室,繼而冊后,又在呂氏一族滅門時被強令出家為尼的呂韶。說真的,呂韶能保一條命,還多虧了凌玉城進兵速度極快。尼庵遠在城外山上,等肅羅國君想起有這個廢后的時候,兵鋒已到城下,他就是想把呂氏女接進都城,也來不及了……他們捧著靈位進了墓園,看著滅門之禍后,在漢山城被滿門抄斬的呂氏族人全數重新安葬,而后,焚香奠酒,放聲大哭。仇終于報了。雖然,報仇的代價,是他們家族為之效忠數代的國家,一朝覆滅。沿著累累新墳,相依為命的姑侄二人提著酒樽香燭,蹣跚走去,一步一淚。目送著他們走遠,凌玉城擺手示意衛士不要跟隨,自己拎著一個酒壇緩步上前,在呂光羨的墓前盤膝坐下。“來,一起喝一杯吧?!?/br>初秋的漢山城,萬里無云的天空一片澄藍,濃烈到讓人頭暈目眩。凌玉城在金色的陽光下瞇了瞇眼睛,低頭敲開泥封,給兩個瓷碗依次倒滿了酒。“呂將軍,第一次聽到您的名字,是剛剛進宮伴讀的時候。落雕都督、少年成名、束發從軍以來數十年不敗……那時候我們都說,能做到像您這樣,一輩子就值啦?!?/br>“但也就是說說而已……后來自己出去帶兵打仗,贏過,輸過,受過傷,看過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戰死,才知道您有多不容易。那時候還想,肅羅是虞夏的屬國,也許哪一天貴國進京朝貢,能見到您一面,能當面對您說一聲--”“我凌玉城,也不比你差呢?!?/br>“一晃二十年過去,到了最后,當真見面,居然是現下這等情狀呢……”修長的手指端起酒碗,琥珀色的美酒,在美人肌膚一般晶瑩的白瓷碗壁上微微搖蕩。凌玉城凝目注視了酒碗片刻,對碗中熟悉而又陌生的倒影微微一笑,仰頭,一飲而盡。“初次見面,我先干為敬!”再次俯身,另一碗美酒,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