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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開口,驀地寒下了臉色,冷笑一聲:“什么時候,這昭信殿是想進來就能進來的了?”“呃……”距離御座最近的宗正元昕和左柱國宗讓互視一眼,各自低下頭去。昭信殿是皇帝寢殿,就算前殿是用來召見臣子、商討政務的所在,那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哪怕是太子,理論上也應該在宮外等候召見?,F在受命監國的皇后還沒返回,一群臣子先把正殿擠了個滿滿當當,這……雖說這樣冒犯的舉動并不是沒有原因,可被凌玉城抓住了痛腳,大家還是先老實一點吧。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頂不是?一群臣子齊齊低頭,一直靠在邊上的太子殿下,頓時沒有辦法繼續裝聾作啞??戳栌癯撬南聮咭?,目光掠過之處人人低頭,他咬牙撐起半截身子,一聲冷哼:“怎么,孤都不能帶人進來么?”凌玉城睨了他一眼,忽然一笑。笑容清澈,其中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太子被他笑得猶如芒刺在背,狠狠一拍扶手,低喝道:“孤這條性命,差一點就交代在外面了!怎么,出了這么大的事,叫他們過來議事都不行么?”凌玉城慢慢收了笑容。太子一舉一動,憤怒中無不透露著恐懼,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兒??磥硭桥铝恕彩?,生死線上打了個轉兒,誰能不怕?陛下在外遇險生死不明,太子若是在這個當口遇刺身亡,誰最有可能下手?又是誰會是最大的得益人呢?看這殿中坐得滿滿當當的人,對自己心存疑懼的人,顯然不是一個兩個啊……“殿下遇刺自然是大事,如果在東宮召人議事,盡可自辯??墒沁@昭信殿……殿下還是,事先跟陛下商量商量罷?!?/br>他平心靜氣地悠悠然說著,連消帶打,太子只覺得胸口堵了一塊大石頭,悶悶地喘不過氣來。然而這話里的意味在旁人聽來卻極是恐怖,宗正第一個忍耐不住,脫口低喝:“皇后殿下!太子遇刺,你就沒有什么要說的嗎?”這一問凌玉城等待已久,從聽到消息往宮里趕開始,他就一直打著腹稿。當下卻不急著回答,而是慢慢吐了口氣,沉下心思,把回宮路上見到的一事一物,飛快地再次理了一遍——驃騎衛、五城兵馬司、京兆府衙役,還有各王府、公侯府邸的衛隊,都各歸本位,沒有異常調動的跡象。從西華門入宮一路順暢,宮門口的守軍照例一半是玄甲衛所屬,一半是金吾衛的將士,人員也沒有更換過的跡象。一路行來直到昭信殿,殿外值守的金吾衛,仍然是他出宮前的那一撥人,對他的隨身親衛也沒有阻擋……這個京城的核心武力還沒有脫離控制,金吾衛也仍然服從元紹離開前留下的命令。這種情況下,大家就可以坐下來談,也只能坐下來談。當然,他也得給親王貴胄們一個交待……“宗正大人想讓我說什么呢?怎么,有人覺得太子遇刺,是我凌玉城下的手?”……不是擔心這個,大老遠的誰頂著日食跑這兒來!可這種話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你怎么就大庭廣眾地掀出來了!不等下面想方設法婉轉回復,凌玉城一拍御案,起身怒喝:“我凌玉城做事,從來謀定后動,要么不做,做了就是一擊必中!要是我下的手,太子現在已經是個死人!”“砰”地一聲大響,花梨木的沉重桌案整個翹了一翹,而后重重落下,桌面上筆墨紙硯齊齊地跳了起來。凌玉城一眼掃過鴉雀無聲的大殿,繼續冷笑:“諸位今天來得這么齊到底是為了什么,你們明白,我也明白。多事之秋,我也不跟你們磨磨唧唧地繞彎子。這監國的權力是陛下交托給我的,總要完完整整、還回陛下手里去?,F在陛下遇險失蹤,要是一直找不到人,我也不會一年兩年、十年八年地死賴在這兒——”他陡然一按機簧,長劍在昏暗殿中劃過一道雪亮的光華,離他最近的幾個臣子反射性地一仰身,差點兒就要驚呼出來。卻見凌玉城手起劍落,眾目睽睽下斬斷御案一角,長劍指定斷口,慨然揚聲:“三月為期,從今天起再過三個月,陛下要還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這座皇宮,我絕不會再踏入一步!這三個月內,玄甲衛駐扎青州的將士,若有一兵一卒離開封地,諸君盡可以取我項上人頭!如違誓言,有如此案!”他的目光在殿中慢慢轉了一圈,見得以太子為首,每個人都低下頭去不和他目光相接,這才吁了口氣,穩了穩聲音接著說下去:“只是這三個月內,我奉詔監國,京中一切兵力調遣,以及京外五百人以上軍隊調遣,照著陛下先前的旨意,還是我說了算!諸君,還有什么要我凌某人交待的?!”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小凌,你真心不是個搞政治的料……被逼急了原形畢露啊喂……你這個性格就該去戰場上砍砍殺殺,打嘴炮交給別人的干活PS,最近點擊好慘烈,書評也好慘烈,不幸湖~~~~第109章燕臺一去客心驚還有什么要交待的?宗正元昕雪白的頭顱低低垂著,心底里翻來覆去,把凌玉城足足罵了能有七八百遍。要不是凌玉城現在已經算是北涼皇家的人,能一直順著他凌家的族譜罵到他祖宗十八代去。不就是來要個解釋么?皇帝失蹤了,天上日食了,連太子都遇刺受傷了,怎么著,你身為監國皇后不該給個說法安撫人心???至于擺出這么一副要么全盤讓步,要么翻臉開片的樣子么?一邊罵,一邊心底還在飛快地算賬。凌玉城這人,脾氣烈是真的,信用好那也是真的,只要他答應的事兒,就從來沒有賴賬的時候--或者說,根本是不屑于賴賬騙人。他說三個月,就是三個月,多一個時辰他都不會拖!至于這三個月內么……青州一兵一卒不離封地,京城不管金吾衛羽林衛驃騎衛,還是各府的衛隊都是陛下使熟了的,料想凌玉城也玩不出什么花樣來。以陛下的武功,畢竟還是有可能生還,現在情況下維持原狀對大家都有好處。陛下要真回不來,太子干干凈凈地登基不也是好事?另外,凌玉城都已經說到這一步了,再把他逼急了,可就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來……這整座昭信殿內,可就他一個人配了劍的!這么一□□算下來正要開口,對面忽而撲通一聲,跪下一個人去。元昕飛快地拿眼角一瞥,跪倒在地上的那人敦敦實實,饒是矮了半截,戳在那兒還跟鐵塔似的,正是金吾將軍的副手,他留在京中主持軍務的副將鐵奚。金吾衛真正能掌權的人都是雷勇一手教出來的,講究的就是一顆忠心向陛下。陛下說太陽是北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