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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才漸漸降溫,凌玉城轉身回頭,面對元紹恭恭敬敬地低頭施禮:“不敢當陛下夸贊——臣今天做的,不算什么?!?/br>他抬起頭,認真地回視元紹,語氣里已經飽含感激:“比起陛下為臣做的,什么都算不上?!?/br>元紹啞然失笑,自顧自地開始活動手腳關節。等他做完晚課,沐浴已畢回到寢殿的時候,左右配殿燈火已熄,凌玉城一個人坐在臥房外窗下的錦榻上,捧著本書正看得入神。見到元紹濕著頭發進來,凌玉城放下書本,自然而然地從衣架上抽了幾條布巾,起身放到他手邊。元紹一邊擦頭發一邊感嘆:“今天真是氣死朕了?!@小子怎么能蠢到這個地步!”凌玉城心有戚戚焉卻不肯接話。想了想,另開了個話題:“蘇臺也是泱泱大國,怎么就派了這么個不著調的使節過來?”“離我們遠么?!痹B漫不經心地給他解惑:“陸上隔著一個虞夏,水上隔了一整片海,國力又跟我們差不多,當然隨便派個人過來就可以了。換個小國你試試看,不踏平了他?!?/br>“所以就算紈绔子弟鍍金的好職位了?難怪?!绷栌癯且幌胍彩?,“怪不得那姑娘到這兒來就忙著玩了——話又說回來,像康王這種要文才沒文才,要武功沒武功,關鍵時刻腦子還發燒的家伙,到底哪里討姑娘喜歡了?”如果是一個又強大又理智,溫暖包容的男人,還能讓人贊一句眼光不錯好吧。盡管這幾句評價一點都沒有說錯,元紹仍然有些不舒服。聞言微微瞇起了眼,從被揉得凌亂的發絲里睨視著凌玉城,“那你覺得怎樣的人才能討姑娘喜歡?”“當然是陛下這樣的——”一句話脫口而出,凌玉城回過神來幾乎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匆匆忙忙三兩步走到桌邊,抓起杯茶一口氣灌了下去,因為喝得太急,還沒放下杯子就驚天動地的咳了起來,留給元紹的只有一個背影和半邊發紅的耳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天中第二次,元紹的狂笑聲無法抑制地響了起來。作者有話要說: 陛下真@補刀帝不解釋。小凌無辜被插了一刀……ps:雖然是有口無心的在說討姑娘喜歡啥的,小凌確實是從自己的審美觀點出發的,仰天……pss:LZ明天體檢,保佑LZ一針見血,不要被采血的護士戳個五六針……第80章通神莫致孔方疑向蘇臺求親的國書還在奔向青州的路上,預備從出??诖畲舷?。估摸著一來一回,怎么著也得三四個月,正好趕得上元紹巡視東方國境回來主持婚禮,還不至于拖到孩子生了王妃都進不了門??低醣粡氐捉愀?,正旦大朝之前也不可能放出來,因此這一樁令人啼笑皆非的外交沖突,很快就淡出了人們的視野。臘月開始,吸引北涼朝野上下目光的,已經變成了虞夏那筆巨額賠款的分配。在沈世良的舌燦蓮花下,虞夏最終同意用一千萬兩銀、五百萬匹絹,以及二百萬斤茶葉的代價,贖回劍門關以及所有戰俘、平民。沈世良開出的價格十分公平合理。每個戰俘的身價是二十兩銀和十匹絹起板,軍官另行計價;每個平民的身價根據性別年齡不等,由五兩銀子到二十兩銀、十匹絹不等——基本可以算是市價。劍門關作價五百萬兩白銀、二百萬匹絹和二百萬斤茶葉,“不然你們自己造一座??!看看要不要這個造價!”而剩下的將近三百萬兩白銀和近二百萬匹絹,就是作為對北涼的賠償和犒軍之費。當然,戰俘的口糧冬衣,以及把這些東西運到戰俘所在地的運費——同樣以糧食和衣服支付——另行計算,不包括在這張單子當中。同時,重訂盟約,誓言互不侵犯;重開邊境互市,允許百姓在指定市場互相交易……這些林林總總的事情都是題中應有之意,就不用一一重復了。這么大的一筆收入,足以讓所有人把算盤打得劈啪作響。所有賠款皇家先取三成之后,剩余部分,戰俘和平民誰抓來的贖金歸誰;劍門關的贖金,玄甲衛以奪城之功分到六成,驍騎衛得到余下四成——就是四成也很讓人滿意了,畢竟劍門關的一萬戰俘和幾萬平民,幾乎是玄甲衛白送給他們的。北涼邊境被戰火□□的賠償金本該全歸虎賁衛所有,但是既然元紹先期已經發了賑濟,虎賁衛能拿到一半的賠償,已經覺得是意外之喜。而參戰各軍的賞賜,戰功最高的玄甲衛和負擔了最重任務的虎賁衛各取三成,驍武衛和雄武衛各取兩成,可以說是皆大歡喜。虎賁衛:……胡說八道!玄甲衛一個人的賞賜是我們的十倍!元紹:領著別人十倍的兵力,戰功還不如別人,你好意思到朕面前抱怨?銀子是白的,絹帛是紅的,眼珠子是黑的,這白銀子落到黑眼珠子里,那真是拔都拔不出來。滿朝上下為這一筆意外之財歡欣鼓舞,算計著今年可以過個肥年的時候,只有凌玉城毫不客氣地潑了一盆冷水。“知道虞夏一年的歲入是多少么?知道這筆贖金,只占虞夏歲入的三分之一么?知道光是北疆大營一年的軍費,一年連軍餉糧草帶衣甲器械,就要砸下去幾百萬么?”能在御書房議事的都是元紹身邊最核心,最親近的臣子,自然,腦筋也最活絡。凌玉城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目光在幾個人臉上挨次掃了一遍,口氣越發冰冷:“一千萬兩很多么?兩國互市,茶葉藥材,絲綢絹帛,以至于鋤頭鐵鍬,一針一線,我們什么東西不要向虞夏買?除了那點牛羊馬匹,我們又能賣給他們什么?——不提官方貿易,當年我在北疆大營的時候,一年光是走私貿易,賺到的就不止一百萬兩!”元紹微笑著靠在一邊,旁觀凌玉城面對眾人侃侃而談。這些話他們私下里早就討論過不止一次,凌玉城在他面前述說的時候,口氣總是恭謹肅穆,盡量客觀地為他條分縷析,甚至有那么一點點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怕他被說得惱羞成怒——比較起來,當然是現在毫不留情削人的樣子更加賞心悅目。“看著錢是挺多,陛下握在手里的能有多少?——加起來五六百萬最多了吧,夠不夠把各大州郡的道路整修一遍?興義渠、鎮國渠、安豐渠,這幾個最主要的水利設施要不要修了?還有晉地的煤礦,幽州的鐵礦,銅官山的銅礦,不得快點開采冶煉?官府儲糧要填滿備荒,各地要興建府學——所有花費一筆一筆算下來,這幾百萬全部填下去都不夠一半!”“手頭有點錢就想著胡花海用,用光了怎么辦?再去搶?搶來了再花錢跟別人買東西統統賠進去?——能不能有點出息!”元紹好不容易才忍住笑。面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