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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層透明的薄膜般,讓他與懷中的娃兒不至在大雨中淋濕。「咿呀?!雇迌禾咛叨掏?,睜著亮晃晃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眼前奇特的景象。大樹下,躺在血泊當中的少年,低垂著頭顱,動也不動地任由滂沱大雨打著,他的身邊緩緩飄浮著許多小小金黃的亮點,反射著透明的雨滴,將他點綴成黑夜當中的寶石一般,閃閃發亮。那是什么?會發光的蟲子?可現在這么大的雨呢,哪來的蟲子飛?受異樣的血腥味吸引而來的男人,觀察了半晌也觀察不出個所以然,他試圖接近那個毫無知覺反應的少年,周遭發光的小亮點卻立刻散了開,仿佛有意識般地閃躲著。真有趣,他想。這樣瞧著也挺美麗,閃閃發亮的。「呀!呀——」一個小亮點八成是跑錯了方向,居然飄到了小嬰娃的鼻子上?!缚┛蕖雇迌侯D時被逗笑了,用力揮舞著小短手臂,將熱熱亮亮的光點兒抓在手里,開懷地笑開了。「別抓?!箮е掷O的大手即時撥開了娃兒的掌心,低頭查看了下,光點消失了,小小的手心上卻也沒見任何異狀,男人才問著娃兒:「你也覺得有趣?」低沉的嗓音冷淡如冰,合該是讓人感到冷漠難以親近的,卻因男人認真詢問懷中娃兒的神情,稍稍破功……「咿呀咿呀!」小嬰娃給足了顏面,回了一句沒人能聽懂的話。「我們撿他回去,說不定晚上還能當燈使,你覺得好嗎?」把他擺在房里也許就不用點蠟燭了。「唔呀!」娃娃揮舞著小手臂,認真回應男人這個當事人聽了肯定會吐血的提議。「既然你也同意……」男人舉步向前,以鞋尖踢開少年身上殘破的衣布,露出一身大小傷痕,其中一道從左肩到右腹的傷口最是猙獰。他長年在血腥中打滾,只需一眼便能看出那是由闊口樸刀所制造出來的傷口。因為沒有包扎止血,還持續冒著深紅的血液,至于周遭的肌膚則早讓雨水泡得發白,看來再不救治,這少年便要魂歸此處。有點麻煩呢……這個「燈」要使用前,可能必須先費勁修理一番。揮手驅離圍繞著少年的小亮點,男人單手拎起他就往肩上拋,接著重新運起輕功,飛速離去。滴答……滴……答……雨水沿著山壁滲下,在巖地上撞擊出清脆的聲響??諝庵袕浡睗竦奈兜?,外頭淅瀝的雨聲未停,山洞里有微小的燭光搖曳,散發出一種令人感到溫暖的錯覺。他醒了。因為尚不明白目前的處境,所以仍舊維持著昏迷的模樣,沒敢擅動。他突然想起在很久以前,某一任兼職當神父,本職是道士的主人曾經對他說過:上天的安排是很巧妙的,而經常這種巧妙,是包裝在荒繆之中。就像,當他剛醒過來,發現自己居然還是被塞在這個身體里動彈不得,第一個念頭并不是慶幸自己還活著,而是事情真的大條了。這具身體在瀕死時造成了部分靈力外溢,現下肯定引起這個朝代一些高級術師的注意,說不準自己的行蹤早被發現,已有許多人磨刀霍霍等著逮他回去煉丹制器……唉……一想到此,他便想干脆再一次自甘墮落隨便認個主子權當庇護算了!反正只待他能力恢復了,又可隨他自由來去。他是時間流域所孕育出來的靈體,不受三界規范所約束,就算背棄主人也不會遭到五雷轟頂,至多是讓主人追殺……不過說真格的,因為落跑而被主人追殺,對他而言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在心中敲著如意算盤,只要他認了主,打了契,那些人間術師也拿他沒辦法,只能呆呆等著他的契約主陽壽盡了,方能再一次重新打起他的主意,待那時,他早恢復了能力躲得遠遠去——所以他告訴自己,等一下不管看到誰,直接說服了他當自己的(臨時)主人就是!但一睜眼,他卻發現,這簡直荒繆至極。因為眼前只有一個奶娃兒和一頭母鹿。奶娃兒看起來只有幾個月大,圓圓軟軟的臉頰有著甜甜的笑意,短短的手腳攀在母鹿柔軟胸腹間,嘴里含著一只rutou,時不時啜上幾口,睡得可香。母鹿四肢俱以布條捆緊,就連嘴也給綁了,鹿身側躺著被迫露出腫脹的rufang,供娃娃任意飽食。新鮮現榨的鹿奶呀……是誰想出來的好方法?還挺有創意。但也足夠黑線了,無論在這兩「只」中,他跟哪只訂下主仆之契,在往后看不見盡頭的歲月里,他都注定會被所有知情的人嘲笑死……感受到洞里還有另一股不同的氣息,隨著光線的來源,他不著痕跡地瞄了過去,終于發現另一個可能成為幸運得獎者的家伙。黑暗中,一朵微小燭光前,坐著一個男人。男人將大石頭充當桌子,放上了一柄寬面重劍,手拿著軟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劍面。就是這男人了嗎?那個相當多余的救命恩人?他默默地將對方上下打量。長得可帥啊,這家伙。刀刻似的五官相當性格,極有魅力的臉龐,此時映著搖曳的燭光,很是吸引人,至于渾身那股子冷酷的氣質……唔,大概很受女人歡迎吧,他想。那張臉搭上那身氣質,如果擺在現代,搞不好都能上電視選秀節目當第一男模去了……一想到自己曾經也是個跟他一樣英挺的大男人,如今卻只能躺在這邊偷偷對著他緬懷過往的風華,心中就挺不是滋味。抿抿唇,他繼續打量男人一身招眼的行頭。一襲黑絲滾金邊的長袍裹住男人挺拔的身軀,淺褐腰布束緊腰身,腰帶上頭系著鮮紅繩結勒出精壯的曲線;微敞的衣襟下,麥色的胸肌隱約可見,滾著細毛的豹皮長褂外罩。男人全身雖不見多余的飾物,但這身打扮也夠華麗麗了,要不是他手邊那柄重劍,和渾身散逸不去的血腥味,真讓人以為是哪里來的年輕大爺呢!尤其瞧瞧那重劍上頭鑲著的月白色寶石,挖下來大概可以換到不少錢?如果認他當主人,自己將來要閃人時,應該可以摸走不少跑路費。看似專心一致擦拭愛劍的酷哥突然開了口,打斷他的居心不良。「你醒了?!?/br>呃,原來早被他發現?「咳……你救了我?」「嗯,等?!箍岣邕@么說,然后又花了好一會兒功夫在保養自己的武器,直到他都快睡著了,才略略收整了手上的東西,轉身面對他。燭光將他個性的臉龐映出了一層金黃的光,似乎連臉上的細毛都閃閃發亮著,而他眸里懾人的黑沉,差點將他沉溺。等等,他干嘛看一個男人看到昏頭轉向?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