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連自己的娘都搬出來了。

想起他娘那頤指氣使的嫌棄模樣，葉照棠心道，到時候就算自己要反悔，也由不得自己了。

只不過現在看來，這還是十分值得的。

他在吹寒耳邊廝磨道：“如何？”

“……你騙我?！?/br>
“我可從沒騙過你?！比~照棠嘆了一口氣，道：“你好好想想，我帶你回去，到莊里后便傳信讓我娘回來?！?/br>
他打橫抱起吹寒，往來時的方向飛身而去。他到了縈香園附近，找到自己的馬車，車夫還悠悠哉哉地坐在上面哼著小曲兒。他沒敢進到縈香園里去，生怕被簡公子抓住問罪，便竄到馬車里，吩咐車夫出發。

吹寒突然開口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葉照棠撫摸他的臉，“我只是喜歡你而已?！?/br>
馬車搖搖晃晃，不甚平穩，鼎沸的人聲由遠及近。吹寒有點兒恍惚，片刻后，才說：“那你把武功還給我?！?/br>
第16章

葉照棠有點兒驚訝，不動聲色笑著問道：“你怎么就確定被我廢了之后，你的武功還能恢復？”

“不能的話就免談?！?/br>
吹寒打的是這個主意。葉照棠拿他沒辦法，也還真舍不得他就這樣一直下去，只好說：“也好。待你的任務取消之后，我就為你恢復?！?/br>
吹寒原本并不覺得他會答應，這話一出口，不由得呆住。葉照棠有點兒不放心地說：“恢復可以，你到時候可不能給我跑了！”

吹寒沉默，沒有給他回應。

“聽進去了沒有？”葉照棠兩手捧住他的臉，揉兩下，又咬著他的耳朵說道。吹寒不說話，他就一遍又一遍地問，手上sao擾的動作也不停下。

吹寒終于不勝其煩，微微點點頭。

葉照棠這才滿意，安心地把人摟在懷里，嫌就這么坐著無聊，又問吹寒：“你今年幾歲了？”

“……十九?！?/br>
“比我還小四年，”他點點頭，“幾歲到的白刃樓？我看你這樣，多半是被撿回去的?！?/br>
白刃樓的殺手大多從小養起，在這些人中，又有一半是專人外出撿回的被父母遺棄的孩子，這些孩子需要為白刃樓賣命二十年才可離開。

葉照棠問他，也沒指望能得到吹寒的回應，只是想與他拉近點關系。

吹寒卻道：“我不信你，不告訴你?！?/br>
葉照棠一樂，之前吹寒不想回話都是直接不搭理他，而這次不僅說了，這話還帶點兒孩子氣，配上吹寒冷漠的表情，愈顯出反差的可愛。而言下之意，不就是打算等相信了他，再把自己曾經的事告訴他嗎？

葉照棠一瞬間覺得懷中人更好看了幾分，連帶著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不?。骸澳俏覟槟阒v講我的事如何？作為交換，你以后也要告訴我?！?/br>
“沒興趣?！?/br>
葉照棠裝作沒聽到，自顧自開口：“這事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其實我幼時是穿過女裝的?！?/br>
“……”

“只不過穿了沒兩天，我娘便嫌棄不好看，穿女裝也不像女孩子，勒令我再也不準這么做了，”葉照棠說起這事倒是沒有半點難堪，樂呵呵地道，“反而是我弟弟長得漂亮?？上?，我娘威逼利誘數次，他愣是一次也沒有妥協過?！?/br>
吹寒不自覺地想象了一下葉照棠的女裝模樣，英俊的臉龐與高大的身材，從頭到腳都與女子衣裙發髻格格不入，只不倫不類一詞可形容。

“……丑?！?/br>
“你說什么？”

吹寒不說話了。

葉照棠借題發揮：“既然你這么說了，倒不如你回去之后，讓我看看什么是美的?！?/br>
第17章

葉照棠說話算話，回到莊內之后便讓人傳信給葉石秀，還弄來許多女子衣衫，關上房門，自己強迫著吹寒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吹寒臉色不太好看，連說好幾聲“滾”也不管用。他心中是不愿的，奈何手腳無力，反抗不得，最后葉照棠還是為他換上了白色的衣裙，衣角繡著淡紅色的海棠花，襯著他清瀲冰寒的臉，雖說他身材比一般女子高大許多，但勝在纖細，竟也是說不出的好看。

葉照棠卻還嫌不夠，又自己動手為他綰了個簡單的發髻，插上一根雕工精湛的朱花簪子，這才滿意地停了手，攬著吹寒，站到一面巨大的鏡子前。

吹寒的手不由得握得緊了些，眼中也出現些晦澀不明的情緒，咬著嘴唇，別開臉。

“怎的不看？”葉照棠笑道，“你穿這女裝確實好看，比我強了不知多少。就這般帶著你出去，恐怕他人都要說我們是對神仙眷侶……”

吹寒閉著眼睛，罵聲中微有顫音：“滾！”

葉照棠見他似是情緒不對，問道：“怎么了？”

吹寒緊抿嘴唇，一反常態，半晌不做聲，竟然動手去拔頭上的簪子，葉照棠只怕他失手，連忙制住他，帶著人坐到床上，溫聲問道：“不高興了？”

吹寒像是受到了什么侮辱似的，臉色不虞，只是自己行動不得，沒能把這惱人的東西除下。葉照棠看他這難得一見的激烈情緒，耐著性子說：“可是不喜歡這樣穿？”

“脫掉?！?/br>
這話葉照棠不愛聽，便當作沒聽過地說：“如果你一個人穿著不高興，那我陪你一起如何？”

“……你把我的脫了?！?/br>
葉照棠笑著親親他的臉頰：“你想讓我穿怎樣的衣服？”他拉過散亂在床上的幾件裙裝，煞有其事地，似乎是要讓吹寒挑選。

吹寒經由葉照棠這么無賴地一鬧，情緒多少穩定了一點，也知道對方打定了主意要讓他穿女裝，沉下氣來，不再糾纏，隨手指了一件藏藍色的婀娜長裙。

葉照棠樂呵呵地脫下自己的衣服，把那裙裝套上身。只是他吩咐人找的衣服正好適合吹寒的身形，而對身形比吹寒還要再大上一點的他，這衣服就不是那么合身了。

他倒也沒那么在意，只是在拉上胸前的布料時犯了點難。他胸膛寬闊，衣服怎樣也不夠大，葉照棠努力了兩下不成，便放棄，任憑自己結實的胸膛赤裸一半，湊到吹寒身邊，瞇眼笑道：“這樣如何？”

這比吹寒想象之中還要不倫不類，實在是有礙觀瞻。他別開頭，淡道：“難看?！?/br>
葉照棠坦然道：“那是自然。你看，我這樣著衣難看，你卻好看，有什么好不甘的？”

“這只是你一廂情愿?！?/br>
“總歸出丑得更多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