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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最后一步了。 她壓下心頭的情緒,笑道:“父皇既然心中有了主見,又何必再愁煩?” 她起身去端桌上的藥,背著身,趁父親不注意,將袖中一粒藥滑落在碗中,然后拿起勺子攪拌融化后,端起藥走向前,“藥已經放溫,可以服用了,父皇,臨安伺候您服藥吧?!?/br> 楚翼點點頭,接過藥慢慢的喝了起來。 臨安站在旁邊,看著父親將藥一口一口服下,心中狂跳不已,同時也激動萬分,成了,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她再也不用膽戰心驚的過日子了。 楚翼喝完了藥,微擰了眉,“這藥和平日的不大一樣,似更苦了?!?/br> “興是御醫見藥效不夠,又加了份量?!迸R安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笑道。 楚翼將碗遞給她,惱了,“御醫無用,一點小病也醫不好,凈讓朕服用這些苦湯藥汁,都應該拉下去砍了?!?/br> 臨安一邊去放碗,一邊道:“御醫用藥確實謹慎,不敢過量,但他們也是怕傷及父皇龍體?!?/br> “臨安,你呀可真良善,眾多子女中,只你和寒兒性情相似,朕本以為你們的感情會很好,卻沒想到你和老三更合得來?!背砜吭谝巫由?,望著她纖秀的身影道。 臨安步子微頓,向前放了碗,轉身笑道:“也許性格互補才能長久?!?/br> 楚翼正要再說什么,突然覺得腹痛難耐,他捂住腹部,痛苦不已,“臨安,朕突然腹痛難耐……” “父皇,您沒事吧?”臨安大驚,快步向前扶住父親,“怎么會腹痛?” 楚翼痛得冷汗直冒,覺得五臟六俯都要痛裂了。 臨安見他臉色發紫,嚇了一跳:“父皇,您的臉色似是中毒之狀?!?/br> “中毒?朕怎么會中毒?”楚翼又驚又怒,“是誰給朕下毒?誰想害朕?” 臨安假意猜道:“或許是二皇弟,他不知父皇心思,以為父皇器重大皇兄,要立大皇兄為儲,心中不甘,不愿大權旁落,故而有此一招,想奪取皇位?!?/br> “是他?”楚翼震驚,而后想到什么,搖頭道:“不,不會是寒兒,朕的心思朕早就告訴了他,而且也是他讓朕重用大皇子的,他不可能暗中對朕下手,要說給朕下毒之人,朕覺得大皇子的可能性更大?!?/br> 臨安心頭一跳,父皇已將心思告訴了楚寒,且是楚寒讓父皇重用楚宸的? 她莫名不安,她的計劃太過順利,順利到讓她覺得有些不正常。 但事情已然到了這個份上,哪怕再不安也沒了退路,她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大皇兄……他不敢的吧?” “如果大皇子不敢,那就只有一個人有可能了?!背淼?。 臨安急問:“誰?” “你!”楚翼眸光銳利的盯著她道。 臨安猛的一驚,本能的后退一步,“父皇,不是兒臣,兒臣怎么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你不敢?在此之前,你就已經給朕下過藥了不是嗎?”楚翼道。 臨安又是一驚,“父皇,您在說什么?兒臣不明白?!?/br> “你送給朕的安神藥,朕已經查出里面加了不該加的東西,只要朕服下,表面上朕睡得極好,可實際上,時間長了朕便會咳嗽不止,體乏無力,朕之所以多番報恙,皆是因為你下藥的緣故?!背淼?。 臨安面露惶恐,怎么會?那藥無色無味,且份量極輕,御醫根本驗不出來的,怎么會讓人發現了? “你很謹慎,用藥極輕,那藥又無色無味,連御醫都查不出來,可是那藥出自鎮江的一個山谷,寒兒曾去過鎮江辦案數月,見過那種藥,朕服用時,無意中讓寒兒察覺出不對勁來,這才發現其中奧秘?!?/br> 臨安后退一步,竟忘記楚寒曾去過鎮江的事了,她一念之間選了鎮江獨有的一種藥,卻沒想到成了暴露她的關鍵。 楚翼再道:“寒兒遇刺之事,表面上查出是單貴的親信所為,實際上寒兒查出是你指使?!?/br> “你一方便讓寒兒受傷不能替朕分擔國事,一方面給朕下藥讓朕生病,就是為了讓楚宸復起!” 原來父皇什么都知道,他早就知道了一切,她惱問:“既然父皇早已知曉,又為何不揭露?” “朕不揭露你是想看看你究竟想做什么,沒想到,你竟然膽敢毒害朕,替楚宸謀取朕的皇位?!背砼?,“要不是朕早知你起了歹心,讓寒兒暗中替換了你的毒藥,此時朕豈有命在?” 臨安拽緊拳頭,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本以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卻不知,她早就被別人掌控住了。 楚翼不再裝了,直起身道:“為什么要幫著楚宸謀害朕,奪取皇位?在朕看來,寒兒繼承皇位,對你們兄弟姐妹來說是最有利的,朕不明白你為何要這般做?!?/br> 臨安苦笑道:“他或許會對其它人寬和仁義,卻獨獨不會放過我?!?/br> “為何?”楚翼問。 臨安咬了咬唇,沒有說,母親已經死了,她不希望再讓母親背上惡毒之名,毀了母親的清譽。 她不說,楚翼卻也知道,他拿起一本折子遞給她,“你看看這個?!?/br> 臨安猶豫了一下,走向前接過了折子,打開一看,驚住,她猛的看向父親,“這……” “早在你動手前,寒兒已經查出云妃之死是你母妃所為,將此事告訴了朕?!背淼?。 臨安拽緊折子,“那為何……” “你是想問,他為何沒有將此事揭露,為何沒有對你做什么是嗎?”楚翼問。 臨安咬住唇。 楚翼道:“朕知得此事自然很震怒,想追究你母親的罪責,是寒兒向朕求情,說既然你母親已死,事情便也算了結,此事與你無關,他不會遷怒于你,求朕將此事壓下,不要再提?!?/br> 臨安緊緊拽拳,指甲掐進rou里,“他竟然、竟然……” 她突然想起那日她準備找父皇向王氏求情,楚寒攔下她說的那番話,原來在那時,他已然知曉他的生母是她的母親所害,他并沒有對她做什么,反而提點她,可她不領情,覺得他知曉事情真現后不會容她,所以甘愿受了皇后的脅迫,謀劃了這一切,要除掉他。 她又想起昨夜入宮時遇見他,他說的那句忠告,原來,他一直想拉她一把的,是她自以為是的拒絕了他的善意,一步一步挖坑將自己的給埋了。 “你以為你助楚宸達成夙愿會有好下場嗎?你錯了,楚宸能做出弒君殺父的事來,又怎么會放過你這個得知他謀逆的知情者?他連親生父親都能殘忍下手,又如何會饒了你這個同父異母的meimei?” 臨安一個踉蹌,險些倒地。 是啊,她錯了,她大錯特錯,不該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不該放著真正良善大度之人不依附,卻與豺狼為伍,做出這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