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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疼。 她下意識抬手捂住額頭,抬頭看去,十歲的弟弟軍軍正得意的朝她揮著手中的彈弓,并吐了吐舌頭扮鬼臉。 “軍軍,別用彈弓打人,疼?!笔|蕓小聲對弟弟說。 劉軍軍兇她:“我就打,打死你這個賠錢貨,你死了就不會和我搶吃的,我打死你,打死你?!?/br> 他罵著,又撿了個石子包在彈弓上朝她打去。 蕓蕓本能的轉過了身,石子這次打在了背上,后背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生痛。 劉軍軍見她敢躲,抓起一把石子朝她砸去,砸完石子猶覺不夠,又拿起掛在門上的細竹條朝她抽去,一下一下,如同在抽打不聽話的牲口。 他動作熟練,抽打蕓蕓的時候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全然沒在意他打的人是他的jiejie。 蕓蕓身上痛得不行,一個沒忍住拽住了弟弟的手。 劉軍軍見她反抗,如同看到不得了的事,大叫著掙脫她的手,蕓蕓也沒有用多大的力,他卻奮力掙扎,一個不穩跌坐在地,屁股咯在石子上,痛得他哇哇直叫。 先前在屋里一直沒出來的劉家人見劉軍軍跌倒了,都喊天叫地的跑了出來,劉奶奶扶起寶貝金疙瘩孫子,心肝rou的直喊。 劉向國沖向前就打了蕓蕓一耳光,“賠錢貨,反了你了!” 蕓蕓被打得跌倒在地,耳朵嗡嗡直響,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在后院喂雞的吳翠華不分清紅皂白撿起地上的竹條將蕓蕓一頓狠抽,“你這個死丫頭,你敢打你弟弟,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么東西?要是打壞了你弟弟,你死了都賠不起,下賤的東西也敢瞪鼻子上臉,我打死你!” 蕓蕓抱著頭,卷縮在地,如同一只下了鍋任人烹煮的蝦子。 身體的痛對于她來說已經不算什么,家人的話才更扎心,明明她也是劉家的人,是爹媽生的,為什么她就是賠錢貨,她就是下賤的東西,難道就因為她是女兒身嗎? 奶奶和媽不也是女的,為什么她們還這么看不起她,既然這么不喜歡她,當初又為什么要將她生下來? 蕓蕓知道,她不能反抗,因為每一次的反抗只會換來更嚴重的毒打和懲罰,要是咬牙忍受過去這事便算了了,否則就會沒完沒了。 她有些后悔,剛剛要是忍住不反抗劉軍軍,也就不會換來這頓打了,劉軍軍才十歲,力氣能有多大?怎么也比不了爹媽的力氣。 吳翠華打夠了才停下來,丟下一句趕緊去做飯,然后一家子抱著劉軍軍進了屋。 蕓蕓在地上躺了一分鐘左右,才艱難的爬起來,她眼中沒有眼淚,只是在嘴唇上留下了一排血紅的牙印。 這么多年過來她也知道了,眼淚不會讓她的處境變得更好。 她極力忍著痛,一瘸一拐的走向廚房。 “軍軍喲,下次那個賠錢貨打你,你就往死了打她,打死了算奶奶的,別怕?!?/br> “對對,你咬她,咬斷她的手,看她還敢不敢打你?!?/br> “軍軍,讓媽看看有沒有傷著?媽的心肝喲,別怕哈,媽已經幫你報仇了,那個死丫頭不敢再對你怎么樣?!?/br> “奶,爹媽,我不要再看到那個賠錢貨了,你們趕她出去?!?/br> “她能干活,能掙工分,還有用,先留著?!?/br> “趕明兒給她找個人家,把她嫁出去?!?/br> “我要收音機,我要自行車?!?/br> “好好好,拿她換收音機和自行車給你?!?/br> 屋子里傳來一家子哄弟弟的話,極度寵愛。 蕓蕓仰著頭看著慢慢黑下來的天色,嘴角浮現一抹心酸而苦到極至的笑。 晚飯做好后,吳翠華罵罵咧咧的進來,“死丫頭,這么大個人了干活還這么墨跡,養你有什么用?” 蕓蕓沒有作聲,蹲在灶前用火鉗夾柴火燒出來木炭,用水澆滅了火曬干后冬天可以用來烤火。 吳翠華進進出出了幾趟,將做好的飯菜端了出去,只給蕓蕓留了半個玉米面貼鍋餅子和一小碗洗鍋湯。 這就是蕓蕓的晚飯了。 蕓蕓已經習慣,拿起粗糙的餅子就著洗鍋湯吃下,然后去院子拿起水桶去挑水,等把水缸挑滿,劉家人也吃完了飯,她進去收碗洗了,順便打掃廚房的衛生。 等忙完,劉家人洗完了澡,才輪到她去洗,洗完后還沒有覺睡,得把一家子換下來的衣服洗了才行。 把所有的事情做完后,已經夜深了,蕓蕓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到她的小屋子,幾乎沾床就睡。 劉軍軍早在劉奶奶的哄睡下進入夢鄉許久,劉向國和吳翠華大汗淋漓的停下來,胡亂擦了擦身上的汗躺著直喘氣。 “那死丫頭都敢打軍軍了,越來越大膽,留在家總是個禍害,是得找個人家把她嫁出去才行?!眳谴淙A說。 劉向國閉著眼睛答,“明天就去大隊上問問看,誰家要娶媳婦?!?/br> “嗯,我聽人說隔壁三壩生產隊有個三十好幾的死了老婆的光棍一直想討個媳婦,他家條件還不錯,應該能弄個三轉一響和好些票?!眳谴淙A拉了拉打著補丁的被子說。 劉向國雙眼一亮,“是嗎?那明天就去三壩生產隊問問,要是真的就趕緊將賠錢貨嫁了,留在家里總不是個事,要是她家人找來了……” “說啥呢?我把死了的女兒換給她媽了,她媽哪會知道這事?”吳翠華拔高聲音說。 劉向國拍了她一下,“小聲些,你想讓那個賠錢貨知道嗎?” 吳翠華忙捂了嘴,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才拿開手低聲說:“那事我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知道的,她以為自己生的女兒死了,不會想到會被人換走了孩子的?!?/br> “再說了,她沒了女兒還有個兒子,沒過多久就被家人接了回去,享福去了,才不會再回來?!?/br> 劉向國點了點頭,“說得也是,那睡吧,明天去問清了情況,盡快將賠錢貨嫁了,養了她這么多年,虧大了?!?/br> “行?!眳谴淙A側了個身,本來疲累不堪的她卻突然沒了睡意。 她想起了十六年前,她生產的那一天,村里那個從部隊回來探親的發小與她一天生產。 她和發小同一年嫁人,發小嫁給了一個軍人,后來隨軍去了部隊,懷孕了太想家人才大著肚子回來探親,因為沒有婆婆,決定在娘家生了再回部隊。 發小買了不少稀罕的東西回來,都是她見都沒見過的,回到娘家不用干活,每天拿著丈夫給的錢變著法的買rou買雞補身體,村里人都夸發小嫁了個好人家。 反觀她,嫁了個好吃懶做的男人,還一言不合就打她,連她懷孕了還得下地干活,婆婆也是個愛搓磨人的,她沒少遭罪。 人就是經不得比,平日她這樣過日子并不覺得有什么,因為村里的女人大多是這樣過來的,包括她媽,可是有了好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