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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師卻已然無力,只能抬起那只手。他動作很輕的搖了搖頭,嘴唇勉強張開,連聲音都不剩。從車禍現場帶到這里,再到謝眈面前,他耗盡了生命,終于將盒子塞進了謝眈手中。林師好想側頭再看他一眼,可是再沒有一點力氣了。他連痛都感覺不到了,四周的一切,都沉寂了下來。恍惚間,他看到了很多畫面,陸續從他眼前飛過。小時候,自己和他,兩個人,坐在孤兒院的大桂花樹下吃糖。他總是冷著臉,卻也會在自己給他留糖的時候,不經意地勾起嘴角。冬天冷,兩個人睡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能閉眼就睡著,自己逗他笑,他還努力繃著嘴角。自己說他穿白色好看,他便不買其它顏色的衣服了,嘴上說著便宜,其實白色要難洗好多。高中的時候,明明看上去挺沉靜一人,因為別人罵自己一句,就能扛起椅子往人身上砸。有關于他的回憶,太多太多,林師居然有很多,都想不起來了。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而在這一瞬,不過也只是恍惚之間、腦中一念。這一生雖然有很多遺憾,但所幸,他還曾遇到過他的阿眈,曾與他比肩相伴。林師的手指動了動。好像是在說“新年快樂,阿眈?!?/br>又像是在說“要開心啊,阿眈?!?/br>卻也只像一次又一次的喊著“阿眈”這個名字,心中已經祝福他千遍萬遍。林師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謝眈沒能握住盒子。盒子滾落到地上,在冰冷的地板上轉了一兩圈,而后大開。一塊精致的男士手表從里面掉出落在了地上,碎了。作者有話要說: 大肥章,謝眈哥哥的往事和故人。之前堂堂問過他,為什么電腦打字這么快,手機打字這么慢。還有謝mama說過,要給眈眈買表,被他拒絕了。感謝“冷辰夜”寶貝兒的手榴彈~“川槿”寶貝兒的兩雷,“千里”、“狐言”、“Danna”、“十里煙波杳杳”、“沐秋QAQ”六位寶貝兒的雷~感謝“千里”、“Yvonne.Wong”、“阿蔚”、“里里吃梨梨”、“9088”、“從良”、“狐言”、“Thalia”、“十里煙波杳杳”、“久”、“吖妖”、“谷一”、“青?!?、“沐秋QAQ”十四位寶貝兒的營養液~我我我!全部都是手打的ID!也感謝所有寶貝兒的一路支持~么么么么之前感謝好像漏掉了冷辰夜寶貝兒一次,抱歉啦,愛你么么么~謝謝一路支持~啾那個【卑微的請求】你們點進我專欄,去看看我下本文好不好對對對,就是那個又菜又花里胡哨的主播還有那個冷冷清清軟軟糯糯的職業選手【小聲逼逼】就是明明把人家底褲馬甲都扒了個底朝天的,還裝模作樣問人家是不是喜歡他的那個對,就叫_(:з」∠)_☆、番外:謝眈(下)林師沒有葬禮,只有一場簡簡單單的火化儀式。他生前曾經對謝眈說過,因為不想拘泥于這塊地方,日后想要隨風飄蕩。他隨身攜帶的遺物也很快清理了出來。一個電話,身份證,一張銀行卡,五十五元現金,他和謝眈學生證的照片,家門鑰匙。還有,那塊裝在盒子里,被他一直緊攥到醫院都不曾松手的表。謝眈沒有將他在這世上留太久,連家都沒有回,第二天就安排了火化。肇事司機因為逃逸,在火化的時候,也已經逮捕歸案了。熊熊烈火在里面,謝眈站在外面,明明尚能感受到些許殘留的溫度,渾身卻冷的刺骨。逮捕了又怎么樣,判刑又怎么樣。林師只有一個。沒了,就真的再也沒了。火化完畢之后,林師的骨灰交到了謝眈手上。謝眈摸著,總覺得還有點熱烈的意味,在指尖上燃燒。他怔怔地看著骨灰盒,幾乎連淚水都流不出來了。也無法想象,林師會變成這個樣子。幾乎沒什么重量,隨風就逝去了。謝眈買了一張出海的船票,就這樣抱著林師的骨灰盒,上了船。他兩宿未歸,中間只喝了半瓶水。臉上或許還有些未能擦去的血漬,衣服頭發凌亂,雙眼無神,面無表情,在外人看起來,落魄又邋遢得讓人不想靠近。他上船的時候,船長甚至盯著他看了好久,似乎只有這樣,才確認他不是殺人犯之類的。謝眈就這樣靠在欄桿邊,靜靜地看著還算平靜地海面。船運行的聲音在他耳邊,林師就在他懷里。他額前的頭發被吹開了。是剛起的風。謝眈低頭看著被自己緊緊抱住的骨灰盒,忽然笑了。林師說,最愛看他笑了。只是可惜,在他生前的最后那點時光,也沒能讓他多看幾眼。他打開盒蓋,伸手觸及那點重量。風越來越大,海浪開始起舞,隨之嗚咽。謝眈揚起手,只看見一片白色散在空中,又很快消散。他努力地勾起嘴角,像是這樣,林師就能在去天涯海角之前,再看看他。淚水卻止不住的往外涌,原本已經干涸了,都怪微濕的海風。它們開始跟隨風飛揚,在空中,隱隱約約構成了林師的模樣,在謝眈手中逝去,而后完全消散。耳邊恍若又響起了他的歌聲。“秋意濃離人心上秋意濃”“一杯酒情緒萬種”謝眈臉上的笑終于徹底消失,林師的骨灰也全部融入了風里、海面。周身很冷,卻沒有一點東西,能讓他稍微暖和一些。謝眈轉過頭,像是揮手,將自己臉上的淚水擦去了。他轉身離開的時候,船上的廣播依然在無休止的歌唱。“不怕相思苦只怕你傷痛”“怨只怨人在風中聚散都不由我”謝眈在下午的時候,終于回家了。他將廚房里的菜倒的一干二凈,轉身,很平常的洗著碗,清理廚房。又將家中打掃干凈,洗澡,換衣服。只是不經意轉頭間,總感覺林師還在看著他。呆愣著呆愣著,淚腺不覺,就又不爭氣了。他把林師的東西放進了一個抽屜里,再看了一眼那只表。屏幕已經碎了,可是它依然在行走。謝眈躺在床上,吃了點安眠藥,定好了鬧鐘。他做了一場夢,自己竟然也不知道,到底是好夢還是噩夢,只是被鬧鐘叫醒的時候,枕上是冰冷的,眼睛也是紅腫的。隨后起床,刷牙。只是一不小心,像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