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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思考了一下“賄賂的條件是什么?” 五條悟佯裝沉吟,手撐在門框上,微一挑眉“什么條件都行?那我應該是賺了,我可得仔細想想?!?/br> 一直到最后,他也沒有提出當初那個賄賂的條件。 九月深秋帶著九月深冬從溫泉出來時,五條悟正敞著兩條大長腿,懶洋洋地坐在休息室里的躺椅上,咬著根棒棒糖,等她們。 “小meimei,吃不吃糖呀?”他從口袋里抓出一大把彩色的棒棒糖。 “謝謝哥哥,jiejie說不可以吃陌生人的糖?!毙∨⒆焐线@么說著,整個人卻已經聽話地朝他挪了過去,眼巴巴地瞅著那一把棒棒糖,雙手合十請求道,“哥哥,我可以吃草莓味的嗎?” 五條悟用棒棒糖敲敲她腦袋“你jiejie說,不可以隨便吃陌生人的東西哦?!?/br> 小女孩眨眨眼“可是哥哥你不是陌生人呀,你是jiejie最喜歡的人?!彼A艘幌?,嚴肅地補充,“之一?!?/br> 在她說出那句“最喜歡”時,九月深秋忽然抬眼,對上五條悟瞥過去的藍色眼睛,定定片刻,垂下眼,漠然地走了過去,牽起九月深秋的手指。 “深冬,天晚了,我們該回去睡覺了?!?/br> 從頭到尾,沒有再多看五條悟一眼。 九月深冬戀戀不舍地和五條悟揮手,大聲喊“哥哥,下次再見的時候,深冬一定會送給你深冬最喜歡的棒棒糖!” 五條悟單手托著下巴,目光卻沒有從九月深秋沉默的背影移開,隨口答“好啊?!?/br> 但他沒有再見到她第二次。 當晚,九月深秋入住的旅館出現一級咒靈。 最后的結果是,咒靈掙脫束縛逃離居住地,意外進化成特級,令人震驚的是,整個旅館,竟無一人傷亡。 沒有人知道,那是因為九月深冬覺醒了等價交換的領域,以自己的血rou作為交換材料,重新煉成已死之人殘破的身軀和靈魂。 此后一整個月,九月深秋帶著九月深冬奔波于獵殺咒靈,九月深冬總是用自己的血rou煉成因咒靈而死的人類。 她是咒靈,只要還有負面情感,身體就可以不斷再生,也就意味著,她可以利用自己的生命,進行無限的等價交換。 但她不可能救下每一個人,靈魂一旦脫離身體太長時間,即使是她,也無法拯救那個人。 五條悟再也沒有和那兩個相依為命的女孩說上一句話。 他回國那天,正好是陰雨天,他沒有撐傘,無下限術式環繞在他身側,雨水離他很近,卻也很遠。 他在九月深秋的墓前站了許久,從口袋里摸到兩根棒棒糖,沉默地放在她的照片上方。 雨水落下來,恰好從她眼尾流淌而下,像是在笑著哭。 五條悟用拇指蹭干她照片的水漬,術式包裹住她的墓碑,雨水沾不到她的臉,照片上的她重新笑了起來。 他也微微笑了下,直起身,摘下滑到鼻尖的太陽鏡,一圈圈裹上束眼的繃帶。 “深秋,我突然發現,做老師似乎也不錯?!彼撓潞谏膶W生制服,穿上新的教師制服,拉上拉鏈,垂下被雨水氤濕的白色睫毛,自言自語,“上學時不能遲到早退,當老師的話,遲到早退就沒有關系了吧? “不過真可惜,總是被罰站的你,無法和總是被罰站的我,一起做學生們遲到早退的好榜樣了呢?!?/br> …… …… 2017年,3月20日。 五條悟兩只手插兜里,抬腳踢過去一個不知道誰慌亂逃跑時掉下來的手機,臉上帶著友善的笑。 “來來來,誰的手和嘴還能動,給你們那邊的咒術師們打個電話……啊,不如直接打個視頻電話吧?現場直播也好,機會難得哦?!?/br> 一群人橫七豎八地趴在地上、椅子上、桌子上,急劇的心跳聲幾乎要掩蓋他們痛苦的呻吟。 見他們都不動,五條悟拉開幸存的唯一一張椅子,翹著腿坐下,單手掛到椅背上,姿態閑散。 “我真的不想動手,可是你們也都知道的,我這個人,比較任性,也不怎么喜歡講道理。平時小打小鬧都隨便你們啦,我是個大方的人,懶得和你們計較,即使你們沖去五條家偷光里面的東西,我也不介意啦——” 他停頓片刻,拖腔拖調的聲線陡然沉下,坐姿不知何時變成雙肘支膝,強者氣息驟然壓迫而下。 門前的殘椅咯嘣一聲,重壓之下竟再次裂成兩半。 “我可沒有開玩笑,雖然我平時總是愛開玩笑,但我的未婚妻,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的未婚妻——你們完全不清楚,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追到她,你們以為她很好哄嗎?不,她脾氣超大!你們都不明白!” 一群人“……” 五條悟苦惱地撥著手機通話,他已經撥了不下五十個,對面依然無人接聽,心中的怨念愈發深重。 “算了,指望不能動彈的你們,不如我自己動手咯?!?/br> 不顧眾人驚疑不定的眼神,在他們趴著、躺著、跪著也要齊刷刷后挪大半米的躲避下,五條悟千挑萬選出一個還算“德高望重”的老頭,從他身上搜刮出一部手機,強硬地扣住老頭的手指進行指紋紋解鎖。 他翻了翻通訊錄,終于找到一個目標電話,立即撥打過去。 通話接通的一瞬間,他重新揚起輕快的笑,語氣聽起來完全不像是威脅—— “摩西摩西~這里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五條悟哦。你們的老板現在全部都在我手上,方便的話麻煩開一下手機視頻,我可以免費給你們來個現場直播?!蔽鍡l悟說,“直播標題就叫做‘員工因不滿上司的壓榨而奮起反抗,最終贏得大滿貫’,怎么樣,這個還不錯吧?” 對面久久沒有人回話,詭異的寂靜讓五條悟眼尾莫名地痙攣了一瞬。 他抬手按了按眼睛,微微坐直身體,再次低眉看向手機時,手機屏幕上顯露出視頻通話的頁面。 對面的畫面很奇怪,現在明明是三月春,那邊卻是雪花紛飛,極大的雪,糊滿手機屏幕。 很安靜,安靜到連雪落的聲音,五條悟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是雪落聲,還是血液流淌聲,他罕見地感覺到耳鳴。 他看見手機屏幕稍微掉了個方向,迎著糊眼的大團大團的白色雪花,周圍空曠的一片白。 整個畫面里,唯一的異色,是手機正前方,幾乎被大雪掩蓋的一點黑色。 她仍舊穿著那件帶著尖尖角的黑色衛衣,跪在即將將她掩埋的冰冷雪堆里,深深低垂著腦袋,長發遮住她整張臉,一動不動。 難以言喻的恐慌從心底深處驟然涌起,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不顧一切地席卷而來。 五條悟耳邊再次重鳴,手一滑,手機竟然摔到地上。 他蜷縮起手指,彎腰撿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