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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她只是稍微睡了一覺,過兩天,也許明天,她就會睜開眼睛,笑著和朋友們打招呼。 乙骨憂太轉過頭,向門口看去。 五條悟雙手插兜,倚在門后的白色墻壁上,微垂著睫,瘦削的下頜掩在黑色高領之下。 …… …… 葬禮進行得很順利,五條悟這個讓所有人提心吊膽的“定時炸彈”老實得不可思議,一度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打算在最后關頭做些大逆不道之事。 不過沒等到他去做,外面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說是不速之客倒也不準確,畢竟那一位和生前的九月深秋是朋友。 中原中也站在門外,連門都沒有踏進去。 “結束了?”中原中也問。 五條悟倦怠地掃了他一眼“時間還沒到?!?/br> “要送去火化嗎?”中原中也細微地笑了一下。 “大概是吧?!蔽鍡l悟懶散地倚著門框,堵住了半邊門,掩在鏡片后的目光一寸寸碾過他的臉,語帶深意,“她怕蛇,地下潮濕,蛇多,不能讓她留在下面?!?/br> “我本來打算帶她回橫濱?!敝性幸餐nD了一下,朝門內看了一眼,里面總共才十多個人,“她的朋友真少?!?/br> 他目光閃了閃,又說“她在橫濱的朋友,比這里更少?!?/br> 五條悟掀了掀眼皮,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卻依然沒有要讓他進去的意思。 中原中也抓了下帽子,微抬下顎,瞇眼眺望多云的天空“對黑手黨來說,死亡也算是一件好事,也許只有死亡,才能帶去真正的平息?!?/br> “咒術師和黑手黨不一樣?!?/br> 咒術師死的時候,沒有不后悔的,靈魂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平息。 五條悟終于動了,他先是伸了個懶腰,在門內數道探究的視線下,不緊不慢地帶上了門,背對著中原中也,聲音低沉。 “聽說,她的體術,是你教的?” “算是?!?/br>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扯起了嘴角,意味不明的笑容隱匿在你來我往的對話中。 這場葬禮,直到最后,他們兩個也沒有回來。 九月深秋的尸體被送去火化,該散的人全都散了,家入硝子守在門外,聽著里面的動靜,雙手撐住額頭,一言不發。 耳邊響起細微的腳步聲,不輕不重,吸引了家入硝子潰散的注意力。 她松開手,偏過頭,看清來人之后,竟然沒有絲毫詫異“你也來了啊,杰?!?/br> 夏油杰給她的回答是身后瘋狂涌動的咒靈,仿佛不受控制,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咒靈全部從他身后擠了出來,發了瘋似的撞擊著火化間的門。 它們穿過那扇門,將只差一點就會完全送進焚化爐里的尸體生生拖了出來。 工作間里的工作人員嚇得凄厲尖叫,走廊里充斥著高高低低的慘叫聲,家入硝子臉色難看地站起身。 “杰!”她沒想到他這次是來做這種事的。 夏油杰朝她擺擺手,目光卻全部都落在九月深秋蒼白的臉上“不要這么緊張,我只是來見我這可憐的meimei最后一面而已?!?/br> 他確實是來見她最后一面的,手下的人都提醒他說不要過來,萬一這只是一個陷阱,他過來了,一旦發生意外,他們所有的努力將功虧一簣。 夏油杰沒有那么蠢,也不至于因為meimei的死亡就徹底失去理智,他只是來看看,她是真死還是假死。 如果她真的死了,獄門疆大概再也沒有機會拿到手。 但他篤定,她是假死,所以在暗中冷眼看著他們舉辦那場可笑的葬禮,所有人的悲傷都讓他感到可笑。 發現五條悟和九月深秋那位不知來歷的朋友一同離開時,夏油杰更加篤定,這是一個陷阱,一個針對他的陷阱。 五條悟不在了,葬禮上能夠阻攔夏油杰的人又有幾個人?只要他來了,想要帶走九月深秋,簡直輕而易舉。 多么拙劣的陷阱,處處都是漏洞。 九月深秋還是那么天真,她想要報仇,想要在最后的時間里,用這種一眼就能識破的偽劣陷阱欺騙他嗎? 夏油杰盤膝坐在咒靈上,單手撐住額頭,好笑地觀察著那邊的動靜。 直到,他們將九月深秋的尸體送入焚化爐。 夏油杰的堅定不移,微微地動搖了。 他明知道,九月深秋觸碰過煉成術的禁忌,他明知道她時日無多,卻堅持認為她只是在裝死。 其實他根本不想她死掉,她可是死過一次的,最后不還是毫發無損地回來了嗎? 因此,他從來沒有真正地去想過,九月深秋確確實實,是個瀕死之人。 他在心里畫了條線,九月深秋離那條線很近很近,卻總是無法跨過那條線,她死不掉的。 她總是徘徊在死亡線邊緣,卻從未真正跨過那條線。 夏油杰深信,那丫頭能夠一次次死里逃生,自然是有她的手段,他站在線的那一頭,好笑地看著她不停地靠近那條線。 可他沒想到,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沉默著跨過了那條線。 …… …… 九月深秋的尸體冷得像冬天的冰,皮膚蒼白,化了妝的臉上泛起死人才會有的灰白色彩。 她的長發焦了兩卷,散發著一股燒焦的蛋白質的糊味。 這股味道突然刺激到夏油杰的嗅覺神經,他恍惚了一瞬,抱著她輕飄飄的尸體,后知后覺地發現。 原來,她是真的死了。 生死常情,不必懷疑。 夏油杰沉默著將尸體放到漂浮的咒靈身上,像是剛剛才反應過來,臉色怪異地看著家入硝子“深秋,死了?” 家入硝子沒有說話,青黑的眼底斂起一片陰影。 她靠著冰冷的椅背,似乎是想抽煙,摸了半天口袋也沒有摸到一包煙。 “你說呢?”家入硝子吸了口氣,說,“有煙嗎?” 夏油杰回看她“你說呢?” 當然都沒有煙。 當然都……沒有。 “把她送回去吧?!奔胰胂踝悠v地捂住眼睛,努力繃起嘴角,雙肩隱隱發顫,“杰,放下她吧?!?/br> 因為,她怕他再不放下來,她就繃不住要笑場了。 夏油杰突然發現哪里不對勁。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但他來之前確定過,附近除了家入硝子和伊地知,再也沒有多余的咒術師了。 就連五條悟和九月深秋,他也確定,他們兩個約了個場地去打架了。 原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九月深秋死亡的消息。 夏油杰將目光從九月深秋的臉上轉移到家入硝子那里,陡然一頓。 家入硝子是不是笑了? 察覺到這一點,夏油杰幾乎是想也沒想就把手里的尸體扔出去—— 失敗了。 那只蒼白的、纖細的、死人才會有的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