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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了一整夜,打濕窗沿,九月深秋摸到一手的雨水。 樓下,五條悟撐著把黑傘蹲在樹底下不知道在干什么,或許是察覺到她開窗,很快抬起傘。 黑色的傘檐下,白色的短發漸漸顯露,水珠沿著二十四根傘骨匯成一股細線,落下一層水簾幕。 他笑了下,朝她揮揮手,手里捏著個紅色的東西,看不清是什么。 九月深秋看了會兒,慢吞吞地又把窗戶拉上。 隔著一層透明玻璃,她看見他笑得更加放肆,于是順手扯著窗簾也給拉上了。 兩分鐘后,她猶豫地拉開窗簾的一條小縫,悄悄從縫隙里望出去。 五條悟還在看著這里,像是篤定他會那樣做,得逞之時,伺機而笑。 嘩啦—— 九月深秋唰地拉實窗簾。 …… 家入硝子打來電話叫她過去一趟,說是有點發現。 兩天的時間,家入硝子勉強從浩瀚的資料庫里找到關于“被詛咒的記憶”的只言片語。 “有的是被詛咒的記憶,也有的是一些咒物的遺留作用,具體的我都整理出來了,解決的辦法我現在也不太確定,只能讓悟帶你去一個個試試看?!奔胰胂踝哟蛄藗€哈欠,“對了,悟呢?他今天怎么沒纏著你?” “啊,來之前有看見他在外面玩泥巴?!本旁律钋镎f。 “噗,玩泥巴?”家入硝子想象了一下五條悟玩泥巴,“他還是小孩子嗎?現在的小孩子都不玩泥巴了?!?/br> 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幾句,家入硝子準備回去補個眠,九月深秋拿起整理好的資料,忽然想起什么。 “硝子?!?/br> “嗯?怎么了?” “我們……”她停頓了一下,用資料微微擋住下頜,若無其事地笑起來,“我們,是怎么樣成為好朋友的?” 家入硝子拉開門,仰頭想了會兒“因為那部電視劇,女主角失明又失憶那部,還記得嗎?” 九月深秋搖搖頭,她印象里,沒有看過這種類型的電視劇。 “也對,你二年級的時候,那部電視劇才剛出來?!奔胰胂踝右贿呑?,一邊拿著手機點開搜索欄,“喏,是這個,因為劇情太狗血——不過十年前的大家都喜歡這種口味的電視劇。有一次悟看見了,說我的品味簡直和你一模一樣,都喜歡追這種奇奇怪怪的電視劇。你知道的嘛,追電視劇,當然要有人陪著一起看才有意思,所以我閑著沒事就去找你一起看電視劇,時間長了,我們就成好朋友了?!?/br> 原來如此。九月深秋認真記下那部電視劇的名字。 家入硝子卷著頭發嘟囔“說起來,當時悟要是不說那句話,我也不會天天去找你玩,那個家伙,偶爾也是還不錯的?!?/br> 九月深秋的目光還定格在手機屏幕上,聞言微怔,腦子里忽地閃過昨天,五條悟對她說的那句“還有人比我更了解高專的五條悟嗎”。 她解決不掉的咒靈總是被他一氣呵成地揉成一團踩在腳下,游戲里欺負過她的人莫名其妙的銷號,她被蛇嚇得到處蹦跶時也是他一邊笑一邊提起蛇尾巴遠遠扔開。 以及,昨晚的夢里,他睜開眼睛之前,突然掉到地上的蛋糕和裝了滿口袋的糖。 家入硝子一回頭,發現剛才還跟在身邊的九月深秋停在原地不動了,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突然之間想通了什么,可短期內偏偏無法置信。 家入硝子叫了她一聲“深秋?” 九月深秋回過神,眼前的畫面有些模糊,眨眨眼,家入硝子的臉逐漸和高專短發硝子的臉重合。 “硝子?!彼聊?,笑著張開手,“我可以擁抱你一下嗎?” 她有種直覺,再過不久,那個九月深秋就要回來了。 …… …… 雨還是沒有要停歇的跡象。 “這場雨不知道要下多久?!?/br> “冬天的雨,會下很長時間?!?/br> “冬天的雨嗎?!?/br> “即使雨停,短期內,也只會是陰天?!?/br> 夜蛾正道放下正在縫制的咒骸,搬了個凳子坐在正在滴水的廊檐下“九月今天突然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想說?” “……嗯?!?/br> 九月深秋盯著他手里剛縫好的兔子“夜蛾老師……夜蛾校長,可以教我怎么縫玩偶嗎?就像我房間里那只白色的大貓貓,那個是五條前輩嗎?” “是他?!币苟暾腊淹米舆f給她,說,“為什么突然想要學習縫制玩偶?” 九月深秋沒說話,手指纏繞著長耳兔的耳朵,垂下眼皮注視著木質臺階下匯聚成一團的小水池。 “因為,總覺得如果不做點什么的話,”她慢吞吞地說,“我就會忘記,我曾經來過這個地方?!?/br> …… 接下來一整個下午,九月深秋都待在夜蛾正道這里學習縫制咒骸,五條悟想方設法sao擾過許多次,每次都被夜蛾正道用咒骸打出去。 雖然不是不能硬闖,不過硬闖的話,深秋也不一定愿意跟他出去玩兒吧。 五條悟百無聊賴地拖著長椅,兩腿一搭,索性躺在滴答滴答落雨的廊檐下,一邊懶洋洋開口數雨滴落下的數字,一邊側耳傾聽屋里的反應。 數到九千八百七十二時,屋里終于有人忍無可忍地推門而出。 “五條前輩,請您閉上嘴安靜地躺著睡覺好嗎?”九月深秋背著手,惱火地控訴。 “終于肯出來了?!遍T開的瞬間,他已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我超級走心地準備了一份禮物,專門為你準備的哦,迫不及待想讓你看一看呢?!?/br> 九月深秋默了兩秒鐘,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蜷縮,她思索著說“下次吧,今天我有其他事要做?!?/br> “改天不行么?” “不行?!彼龍远ǖ卮?,“必須要在今天之前做完?!?/br> 她的口吻難得一見的不容置喙,五條悟只好重新躺下,兩條大長腿交疊著置于躺椅上,順手從旁邊摸到一條黑色眼罩戴上,妥協的語氣。 “好吧好吧,似乎除了一個人寂寞地等待,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呢?!?/br> “悟,假裝委屈也沒有用?!币苟暾赖穆曇魪奈輧葌鞒鰜?,毫不留情揭穿他的偽裝,“另外,九月要做的事情,和你有關,再耐心等待一會兒吧?!?/br> “哦?”五條悟唰一下扯下眼罩,藍色的眼睛閃閃發亮,“原來是為了我?好好,等一會兒當然沒問題,即使等到明天早上我也完全沒問題?!?/br> 他的嘴大概是開過光的,這一等,竟然真的等到第二天,天色將明。 九月深秋拉開門,困得頭腦發暈,手指縮在袖子里,兩手空空,并沒有準備任何禮物。 她看見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好困?!?/br> 原意是希望他老實些,不要再搞什么幺蛾子耽誤她回去睡覺。 這句話剛出口,他就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