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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賀蘭箬的信件,耐著性子看起她爺爺給她傳過來的消息來。 她看著上頭紀相調查好的,賀蘭箬與他這位叫姓秦名棠寧的妻子,種種恩愛的事跡,看著賀蘭箬甚至為了博她一笑,搬空了半個金玉軒的事跡…… 越看,紀慕清的手就抖得越厲害。 看到后面,她甚至都不想再繼續看下去了,眼中怨怒一閃即過,她想都沒想地便將手中的信紙用力地揉成了一團,越揉越用力,越揉女人的眼神就越陰沉。 賀蘭箬只愿意救她出去,說不準救了她之后,他便會任由她自生自滅,像是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活著。 她是誰? 她是紀慕清。 她絕對不允許自己那樣不堪地活著! 因為對她來說,那不叫活。 只是茍延殘喘罷了。 賀蘭箬想要丟開她?為了他新婚的妻子,丟開她? 盯著墻角處的一塊巴掌大的石頭,紀慕清緩緩站起身來,彎腰將石頭撿了起來,掂量了下,忽然翹起嘴角,溫柔地笑了起來。 隨即眼神一狠,舉起石頭便朝自己的額頭猛地一砸,眼前一黑,女子整個人便瞬間踉蹌了下,鮮血更是直接就從她額頭的傷口處流淌了下來。 現在就讓她看看,賀蘭箬到底丟不丟得開她了。 微微翹著嘴角的紀慕清這樣想道。 幾乎同時,在自己的寢宮里從暗衛的口中得知紀慕清到底做了什么的司徒鄞,微微一愣之后,一個忍不住,竟直接拍著桌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有意思有意思。 以前他怎么從來都不知道他的這位宸妃這么有意思? 明明在他面前天天裝的跟個鵪鶉似的,沒想到面對賀蘭箬,卻這么狠得下手。 看來她也知道什么叫做審時度勢啊,更知道在他的面前,別說是砸破自己的腦袋了,她就是當著他的面抹了脖子,他怕是也依舊會連眼睛都不會眨上一下。 紀慕清出乎意料之外的行為,使得司徒鄞一下子就期待起賀蘭箬與棠寧接下來的應對來。 真的是,好久都沒遇到過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司徒鄞輕瞇了瞇眼。 三日的時間一晃即過。 在司徒鄞的有意放水下,賀蘭箬將紀慕清偷運出來的整個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 聽到自己安排的人說已經將紀慕清救出來了,就安置在他特意給對方準備的院子里,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賀蘭箬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來。 只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這個屬下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還有什么事情?” 賀蘭箬皺眉這樣問道。 他并沒有選擇去見慕清,即便棠寧并不知曉,他也不想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去見慕清,因為那樣總讓他覺得是對棠寧的一種背叛。 可很快從下屬口中得知慕清看上去十分不對勁,甚至口口聲聲地喊著要見他的賀蘭箬,眉頭皺得更緊了。 無奈之下,賀蘭箬便只能帶著格外復雜難辨的情緒踏進了安置紀慕清的這棟小院里。 推開門,賀蘭箬甚至還沒想好自己要用何種面目來面對三年未見的紀慕清時,下一秒,一道黑影便立刻風一樣地猛地撲進到了他的懷中。 一瞬間,賀蘭箬整個人都僵硬了,回過神來之后,他趕忙伸出雙手扶住了懷中之人的肩膀。 將她扶穩之后,賀蘭箬才終于看清楚此時紀慕清的模樣,雖然仍然是三年前的那張臉,卻蒼白而消瘦,這些也就算了,她的額頭竟包裹著一條正往外滲著血的破布。 賀蘭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還未來得及詢問她的傷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便看見紀慕清伸手直接就親昵地抱住了他的手臂,眼中布滿了控訴與埋怨。 “子初你怎么才來接我???那個地方真的好可怕,我好餓,卻找不到吃的,好不容易拿了個吃的,就立刻被人搶走了。她們……她們還拿石頭一直往我這里砸,一直砸,我可疼了,疼得都哭了,可她們還是砸?!?/br> “你怎么都不早點來接我???你不是最喜歡我了嗎?怎么還讓我去了那種地方,我差點就回不來了!回不來你就看不到我了,我看你急不急?” 說著,紀慕清眼神格外澄澈地看向面前的賀蘭箬。 甚至……甚至有些稚幼。 此時,賀蘭箬眼中的不可置信,更明顯了。 慕清為何會這么跟他說話,即便是三年前她也不曾與他這么說過話。 她這幅模樣倒有些像是……幼年的她。 才想到這里,賀蘭箬的視線又落在了紀慕清額上的傷,很快,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便出現在了他的腦中。 “慕清,你如今,幾歲?” 賀蘭箬一字一頓地這么問道。 “你為什么叫我慕清,好奇怪啊,你不是一直都叫我皎皎的嗎?”紀慕清有些疑惑地這么問道,隨后便揚起自己的小臉,笑了,“還問我幾歲,九歲啊,我的生辰剛過你難道忘了嗎?還有,你的模樣怎的好像變了許多?不過沒關系,不管你變成什么模樣,我都能一眼認出你就是我的子初!” 一聽到九歲這兩個字,賀蘭箬便覺得自己腦中一嗡,連后面的話都聽不見了。 是的,九歲之前,他們兩人因為關系好,叫得都是對方的小名。 可有一日,慕清忽然表情十分嚴肅地跟他說,皎皎是她的閨名,讓他以后都不許叫了,否則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賀蘭箬便只能改了。 可如今,如今…… 半個時辰之后,賀蘭箬看著站在他面前,剛剛隔著簾子給紀慕清號完脈的回春堂大夫,直接就從他口中得知了,慕清的腦袋應該是三日前遭受過一次重擊,再加上沒有及時處理,才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她以為自己只有九歲,應該也是因三日前的重擊,造成她忘了這些年的記憶。 這樣的癥狀十分復雜,她可能明日就想起來了,也可能需要個一年半載,又可能…… “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對嗎?” 賀蘭箬的聲音干澀得有些厲害。 “是這樣沒錯?!?/br> 出診的老大夫捻了捻自己的胡子,點頭贊同道。 聽到了這里,賀蘭箬下意識看向了面前被遮擋的嚴嚴實實的簾子,一揮手,便讓自己的手下將這回春堂的老大夫送了出去。 誰料老大夫才剛出去,紀慕清便立刻從簾子后頭露出了自己的小臉來。 “子初,我都藏了好久了,你怎么還不來找我???哎呀,你看到我了,不行,我要再找個地方藏起來!” 說著,紀慕清便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直奔臥室外的柜子里而去。 一躲進柜子,她的嘴角就緩緩勾了起來。 直到賀蘭箬找了一圈,打開了柜子的門,她這才一臉驚喜地朝他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