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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一晃,心火驟然煙消云散,笑哈哈地要上來拿,口中還客氣寒暄不止:“多了,多了?!?/br>與那陰陽怪氣之人同行之人又驚又怒,拍案而起:“禿驢,你竟敢——”他還未及拔劍,便被如一簡單粗暴的一掌臉朝下地按抵在茶桌上。如一平靜的聲音隨之響起:“義父是魔物不假,但爾等道門能將昔日深恩一筆勾銷,全然不顧,你等面皮也很是堅不可摧,貧僧甘拜下風?!?/br>那人奮力掙扎,卻驚愕地發現,在修為壓制之下,他根本逃不出如一的手掌。如一邊說話,邊將他一張臉在粗糙的茶桌上摩擦數度,拿這張臉抹過桌子后,他把那人的腦袋狠狠往下一砸,一張桌子從中間應聲而破。如一松開手來,朝呆滯的老板清清冷冷地一躬身:“……兩張桌,一兩銀,不算很多?!?/br>話罷,不顧猶自大罵的兩人,如一斯文地握了“眾生相”,帶貓離去。伏在他肩上曬太陽的封如故睜開一只眼睛。他湖藍澄澈的眼睛記下了那兩人的形貌,又懶洋洋地合上了。二人狼狽爬起,一張臉青腫紅白交錯,好不熱鬧。路人見其慘狀,各自暗暗發笑。尖細嗓子自覺跌了面子,胸臆之間濁氣涌動,握住劍便要與他拼一個你死我活:“禿驢!別走!給我站——”下一刻,他的聲音噎在了喉嚨里。——他只拔出·來了一把刀鞘。詫異驚駭之下,他立刻將劍鞘倒置,查看情況。只見他一把千錘百煉的寒鐵寶劍,竟已化作一匣星砂,流沙似的從鞘內滑出!他瞳孔都開始發抖,轉向另一人,把劍匣亮給他看,駭然到失聲。另一人頗感不妙,忙拔出自己的劍觀視。他的劍,也無緣無故地在鞘內盡化粉塵。二人劍匣之中,皆殘存魔氣,只是淡至了不可察的地步。可二人皆未注意,只惱恨這一分神的功夫,那害得他們人財皆失的禿驢就不知走脫到哪里去了。封如故作為一只無辜又可憐的小貓,舔了舔自己從rou墊里伸出的小爪尖,望著太陽,倦倦地打了個尖牙和舌頭一起露出的大哈欠,順便把癢絲絲的耳朵在如一脖頸處蹭了蹭。……拜訪清涼谷,不可貿然而為。如一是佛門中人,而非道門,若是剛到清涼谷,便急急找上清涼谷谷主,被人目睹,難免要添上一兩分懷疑。因此,他在清涼谷附近的小城先行住下,買來拜帖,寫好后,打算第二日呈上,過了明路,坦然帶封如故去見他的摯友親朋。外面春寒料峭,封如故不滿足客棧中火炭的熱力,賴在如一身上,將雙爪揣在如一胸前,一邊取暖,一邊來回踩弄。如一被他一爪爪直往心里踩,一顆冰封的心被踩得溫熱一片:“……義父?!?/br>封如故興沖沖從他敞開些許的僧袍里探出頭來,和他臉對了臉:“喵!”如一搖一搖頭,捂住他的耳朵,感受到他耳尖不安分地在掌心里亂動,眉心微凝,似是想到了什么,可又不敢全然確定狀況是否是他所想的那樣,只好閉口,暫且不言。然而,怕什么就來什么。夜深人靜時,封如故有了異狀。他周身蘇癢得不行,在床柱上蹭了許久也不得紓解,哀著嗓子尖叫兩聲,又偎在如一掌邊,咬住他的衣袖,委屈地拉拉扯扯。……醒醒,看我。早在封如故蹭床柱的時候,如一便醒了。封如故今日悄悄對那兩名出言不遜的道人出手,倒是大大出乎了如一意料。……在不知不覺間,封如故體內力量已充盈至此了嗎?如一能做的,只是抹去他動手時不及收斂的魔氣痕跡。而驟然催動力量,加速了封如故的魂體成長,而他正居于貓身,成長的結果,便是催動那小小情腸,令他罹受了動物的苦楚了。如一起先佯作不察,是想給他留上三分薄面,沒想到封如故徑直向他撒嬌,叫他的心徹底軟作了一灘水。他翻身坐起:“義父,如果實在不適,還請出來,我為你想辦法?!?/br>封如故難受了,便自然乖巧聽話了許多。他手腳并用地爬出來,用紅線拴在頸間的金鈴隨著身體瑟縮,一下下撞擊著鎖骨,被微汗浸濕的紅線松脫開來,金鈴清脆跌在鋪上,滾動兩圈,發出叮鈴一聲細響。魂已脫體,然余威猶存,封如故可憐兮兮地蜷在床角,眼巴巴地看著如一。如一將僧袍除下,只著貼身里衣離褲,將兩側袖子恭敬地挽至平齊,隨即在床側雙膝跪倒,拾起鈴鐺,系在封如故細白的腳腕上,讓紅線在雪白皮膚上蜿蜒盤旋幾圈:“……義父向來喜歡這鈴鐺,莫要遺失了?!?/br>言罷,他握住了封如故的膝蓋,未梳理的烏發如云垂下,擋住了他發紅的面頰:“義父,得罪?!?/br>魚戲蓮葉之間,繞青梗而旋,偶爾輕輕一碰梗心,惹得花葉輕顫,荷珠滾落。封如故穿一雙雪白透薄的羅襪,足弓繃作了一線。他忍耐不住,死死抓住了如一的長發,全身一齊發抖,踝骨上的紅線金鈴丁丁作響。如一不喊疼,亦不躲閃,目光清正地抬目望他,仿佛他做此事,是全然出于敬慕,只是眼睛蒙蒙地出了霧,將視線中的封如故襯作了云中仙君。如一搭在自己膝上的手攥得骨節劈啪作響,是個極力克制魔心的模樣。他心中反復默念著封如故的名字,可理智猶存,知道眼前人是他的義父,他應當尊他,敬他,讓他愜意舒心。荷葉終是傾斜了,一股清露線似的流入水中,只留下些許衾斑,似竹蘚留痕,其余,盡被魚兒吞下。如一生得圣潔冷情,單指抹去嘴角一點痕跡,低頭認錯:“義父,是我冒犯?!?/br>封如故蜷在床上,被欺負得說不出話來。如一也不知他是否生氣,一時忐忑,道:“明日還要造訪清涼谷,義父在此睡吧,我去外間……”話音未落,他的袖子被人一把扯住,撒嬌示弱似的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