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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沒注意到二人這細小的動作,只為尋著了師父而松了一口氣。桑落久跟在師兄身后,似是并不關心這邊的動靜,只是目微有斜視,唇微有上翹,將他的趣味暴·露了幾分。常伯寧只以為自己瞞得不夠好,心焦不已,又不好拆穿,只好偷眼看著二人動靜,看得臉頰微紅。封如故低聲笑言:“如一居士,這樣不成體統啊?!?/br>如一:“既喚我一聲妻,你我理當執手歸家?!?/br>封如故:“不過虛言,虛妄不真。大師,你該懂得,‘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為僧多年,難道不想一見如來,得證大道?”如一不知何來的一腔沖動,竟脫口道:“可若我說,我不愿見如來,無愿證大道,我情我愿,只愿將有相之心,贈有相之人,那有相之人……可愿收下?”封如故沒有回答。他只是緩緩地、慢慢地,將手從如一微微發著汗的手中抽了出來。抽手時,一股檀香仍殘留于他指尖。今日,他與常伯寧說話時,便嗅到門口有淡淡檀香隨風送來。他耳力的確不濟,但慣喜歡賞評風月,有個不錯的鼻子。是而他故意說了那些話,不過是為著提醒他,他有那么多缺點,那么多叫他看不上的毛病,他只是一時癲迷心竅,何必非自己不可?如今,聽了如一的沖動之語,封如故才知道,何謂覆水難收。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當真不是時候。第95章亦愛眾生海凈在家,一直等到子時的更聲敲罷,眾人方歸。他本想相迎,卻覺氣氛詭異。羅浮春與桑落久走在最前最中,正咬耳朵說著悄悄話,親親密密,前者還習慣性地挽住后者胳膊,似是說到了什么開心事,爽朗大笑,桑落久也跟著笑,眉眼盈盈。笑到一半,羅浮春又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想把手臂抽開,卻被桑落久微妙地扣住了手臂,動彈不得,又是局促,又是不舍,一張俊臉糾結得通紅,端容君走在羅浮春身側,微咬著唇畔,似在盤算心事。這些日子來向來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封如故和如一二人,卻分隔最遠,一在左,一在右,一人將劍穗纏在指尖,哼著歌兒繞圈搖晃,一人的容顏隱于冪籬后,只露出一雙冷淡雙眼。明明與往常沒什么不同,可海凈覺得,似是有什么東西不同了。幾人在小院中各各告別。羅浮春與桑落久最先回房,接著,是宿在側院里的如一和海凈。封如故與常伯寧正向東走去,忽然聽到沉默了一路的如一突然道:“今夜——”封如故一腳踏上臺階,聞言回頭。但如一卻頭也不回地進了院門。封如故想,錯覺吧。思罷,他轉首而去,在即將進入自己小院的月亮門時,還是往如一所居院落的小門看了一眼。那里徒留清輝。……果然是錯覺。他呼出一口氣,踏入自己的院落。而就在他視線消失的一瞬,一道清冷身影從院門的陰影中轉出,望向封如故方才站立的一方地磚,似是在欣賞灑落其上的皓月明光,但目光里有著說不出的淡淡溫柔,仿佛有月光化在了他的眼中一般。海凈不明所以,在旁小聲問道:“小師叔,有什么事嗎?”“今夜……會起風?!比缫坏?,“關好窗戶?!?/br>海凈點點頭:“好,我記下了?!?/br>如一道:“你過片刻,去端容君屋中,提醒他們關窗?!?/br>海凈:“???”如一摘下面紗,朝屋內走去,自語道:“……總有人不知身體方愈,只知貪涼?!?/br>海凈沒敢問為何如一剛才當著其他兩人的面不說這話,悄悄伸出小腦瓜,學著如一方才的樣子,望了一眼他方才盯望著的地方,心臟沒來由地砰砰跳起來。……小師叔和云中君又吵架了?回到房中,封如故脫下外罩,滾在床上,用被子掩住臉。封如故懊惱道:“我叫他太狼狽了?!?/br>從方才起,常伯寧便在旁聽到了一切,心里酸澀得緊,便盡力想找些話來說,分散他的注意:“他似是起疑心了,今日去尋我時,他特地問了我你們以往的事情?!?/br>封如故一骨碌坐起身來,盤腿道:“師兄說了什么?”常伯寧如是這般描述一遍,末了不放心道:“這樣可以嗎?”封如故枕回枕上:“差不多吧?!?/br>常伯寧向來信任封如故的判斷,只是他心中仍存余悸:“我終究不是你,這樣瞞,能瞞到幾時呢?”封如故沒有作答,只背對向常伯寧。常伯寧心疼了,伸手想要去撫他的耳朵。自從十年前受傷以來,封如故氣血兩虧,耳朵、嘴唇常缺血色,總顯得可憐,叫人忍不住想撫上一撫,并替他捂住,好好暖一暖。封如故對此渾然不覺。他眼前盡是自己于萬千花燈映照下,從如一手中抽出手時,如一在一片璀璨燈華間漸漸灰敗下去的面色。封如故面朝向墻,自言自語:“我還是叫他……太狼狽了?!?/br>常伯寧懸在他耳側的手指一停,嘴角上揚,似是要笑,最終還是沒能笑出來,手也垂放在了床側,拈起一角床單,反復揉捏著。在二人兩相靜默間,他們的門從外被篤篤敲響了。外頭是海凈清亮的聲音:“端容君,還有云中君,今夜有風,請關好窗戶?!?/br>他頓了頓,又中氣十足道:“……是我小師叔關心云中君,是而才叫小僧來提醒的!”如一所居的別院里傳來茶杯險些傾覆的脆響。用傳音秘術之法悄悄偷聽那側動靜的如一:“……”如今這小和尚是越來越放肆了!海凈傳完話,便靜靜守在門口,等一個回話。封如故仍然面朝床里,眼睛微閉,嘴角卻揚起了一點笑。他揚聲道:“謝海凈小師父,麻煩傳句話,娶妻娶賢,我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