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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比較之下,他選了兩份最可心的,將那東西用細細的紅綢精心裝裱過后,一份放在最上面,一份壓在底下,隨即合上匣子,回到客棧,敲響了封如故的門。開門的是面有薄醺,領口微敞的常伯寧。桑落久見他衣冠不整,房中又有酒香,詫道:“師伯,你喝酒了?”常伯寧很認真地說:“嗯。如故說,兩個人喝酒才有滋味,一個人飲酒,那叫做喝悶酒。他還說,酒喝三杯,嘗嘗味道,是不會醉的?!?/br>桑落久看常伯寧扶著門框搖搖晃晃的樣子:“……您喝了多少?”常伯寧豎起一根手指:“一小口?!?/br>桑落久:“……”有趣。不過他很快壓下了在師伯身上尋找愉悅的念頭:“我找師父。師父不在嗎?”常伯寧說:“你師父出去了?!?/br>師兄弟二人酒過三巡,封如故仍是對那吹奏洞簫之人念念不忘,不肯死心,又去湖邊找尋他的知音之人了。知道師父不在后,桑落久依舊奉上了匣子:“師伯,這是如一居士送給師父的,您可以幫忙轉交給師父嗎?”常伯寧將匣子抱過:“唔。何物?”桑落久純良地笑道:“落久不知呢?!?/br>吃醉了酒的常伯寧依舊溫柔:“謝謝落久了。早些回去休息罷?!?/br>關上門后,常伯寧在桌邊重新坐定,把盒子擺放在桌子正中央。若在以往,他是不會亂碰如故的東西的,只是今日被封如故連哄帶騙地喝了酒,常伯寧有點頭暈,諸多情緒也難得上了頭。他想弄明白,如故和如一他們兩個到底是什么樣的關系。于是,他賭氣地想,我就要看。常伯寧推開匣子,拿起最上方的絹畫小冊,扯開了束在當中的紅絲帶。他將小冊翻開來,看著那兩個身體如藤如蔓、緊緊糾纏在一起的俊美男子,皺起眉來。……這是什么?他將小冊子翻看一遍,確認這兩個人的臉他都不認識。或許是如故的朋友?那么,一會兒等如故回來再認吧。想到這里,他酒力再度上涌,把絹帛抓在掌心,伏在案上,打起了盹兒。他雙肩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蝴蝶骨將單衫撐起一片曖昧且色氣的輪廓。在桌上睡得畢竟不安穩,常伯寧的身體漸漸失衡,不受控地向旁側傾倒而去。在他即將滑落在地時,房內燈火乍然一暗,被一片衣擺撩撥得晃動起來。待燈火恢復正常,一人憑空出現在了屋中,自后輕輕扶住了常伯寧的肩膀,將他的身體擺正了些。常伯寧就勢靠在了他懷里,含混地嗯了兩聲,醉得根本抬不起頭來:“如故,你回來了——”韓兢一雙偏于狹長的冷淡雙眸,自面紗上方靜靜凝視著醉倒的常伯寧,沒有應聲。常伯寧喚過這一聲后,整個人便失了意識,窩在韓兢腰腹處,乖得像只吃圓了肚子的貓。韓兢受傷的那側肩膀仍使不得力,于是,他單肩將那醉不可支的道君扛起,又將他單臂抱放在床上。二人的姿勢,無限趨近于擁抱。在常伯寧被放上床時,他手心里抓握著的絹帛隨著震動滑了出去。韓兢及時接住,以為這是什么重要之物,便就勢抖開查看。下一刻,他寒如堅冰的面色咔嚓一聲,綻開了一條裂痕。旋即,韓兢恢復了正常神色,面無表情地將那東西塞入懷中,想,沒收了。安置好常伯寧后,他吹熄房中燈火,只余一盞照明,又斟上一杯濃茶,在桌邊涼著,最后回到窗邊,身形一動,便再度與月色融為一體,消失無蹤。不久前,他從卅四那里間接得知,林雪競或許在封如故身側安插了臥底。從那時候起,他便跟在了封如故身側,觀察他身側的人,以防林雪競的人傷害于他。不管他如何對待封如故,他的手上始終是有數的。但他不知道林雪競打算怎么對付封如故,因此只能隱于暗處,善加保護,并觀察他的身邊人有何異常。如果不是常伯寧這里發生了這段小小的插曲,他或許根本不會現身。……桑落久彎身告別常伯寧后,含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等他推開門,卻見桌上擺了一個小小的精致的紫檀木點心盒。桑落久一愣,動手打開盒子,發現內里糕點以五行排序,分別是青團,紅豆餅,南瓜小點,棗泥山藥糕,黑棗酪,手工甚是用心,個個捏成了動物模樣,憨態可掬,擠擠挨挨地擺在一處,小巧可愛得很。桑落久捏了一只做成兔子狀的南瓜小點,放在掌心,仔細端詳。此時,羅浮春擦著手從屏風后繞出。見他捧了兔子在手,急忙叫停:“放回去放回去。你今天吃過了,不能再吃,會壞牙齒!”桑落久聽話地把兔子放回原位:“抱歉,師兄,我只是看看而已?!?/br>羅浮春被他聽話的師弟惹得心軟,松了口:“……如果實在嘴饞,也不是不可以再吃一個?!?/br>桑落久歡喜地捧起了兔子糕點:“謝謝師兄?!?/br>他咬掉了兔子的一對耳朵,含在嘴里慢慢咀嚼著。糕點的味道不錯,然而桑落久本不喜甜。不過,既然是師兄給的,這甜味倒也不是不能忍受。羅浮春見他細嚼慢咽,以為他喜歡,便爽朗地笑了起來,道:“以后想吃糕點,不要自己偷偷買。來找師兄,師兄每天給你發?!?/br>桑落久笑:“師兄,我又不是小孩兒,你不用這樣管著我的?!?/br>羅浮春張嘴就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了:“我也不是想管著你,我只是想,這樣你就能每天都來找我了啊?!?/br>桑落久微微歪頭,用心望著他的眼睛:“我為什么要每天來找你?”“這還用說嗎?”羅浮春真誠地搭上桑落久奉肩膀,“我們是師兄弟,我喜歡對你好,喜歡給你好東西,喜歡每天都看到你,也喜歡看到你高興?!?/br>羅浮春覺得自己這套理論甚是無懈可擊,前后自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