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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一把握緊他撐在自己膝上的腕子,氣得直咬唇:“別把我當作女人!”女子本身并沒有什么不好,但……但他就這樣喜歡女子嗎?如一正苦于無法描述此刻心中的感受,便聽那邊廂封如故委屈道:“大師,我疼?!?/br>如一驀然驚覺,想起他這人體質特異,稍微用點兒勁就是一身淤青,忙松開手來。封如故撩起袖子,被他握著的地方果真紅了一圈。這點小小的痕跡,卻叫如一無端想起了封如故掩藏在青蓮之下的半身凌遲傷痕。一陣怪異的情緒攫住了他的心。起初,他的心只是像浸了醋似的,酸津津地發著緊。等他開始細想封如故受傷時可能的情境時,那團軟rou竟毫無預警地疼了起來,疼得實實在在。如一難得地手足無措起來:“你……”“你對我一點也不好?!狈馊绻世鞯匕褨|西重新收好,“不喜歡就算了,不送給你了?!?/br>封如故一轉身回了茶室,留下如一在原地,一時怔忡。他的腦中浮現出一個有點滑稽且莫名的念頭。他不能把封如故按在地上。……地上太冷太硬,封如故怕是受不住。……打探完消息,他們回到了落腳的客棧。海凈早就把眾人的行李安頓好,乖乖立在門口等候,大家一回來,他便主動走到了他家小師叔身邊。盡管他家小師叔作這般女子打扮,但海凈一來不敢笑,二來,如一在用紗巾擋住喉結和英挺的面部輪廓后,海凈看著他時,甚至還有點臉紅,也沒覺得有何不妥。他細聲向眾人稟告:“端容君單獨一間,小師叔與云中君一間,浮春落久一間。小僧問過店老板,我半夜可以抱床被子睡在走廊?!?/br>封如故隨口問了一句:“梅花鎮是個小鎮,客棧房間怎么也這么緊俏?”海凈乖乖道:“沒有呀,都是空房?!?/br>眾人:“……”海凈環視一圈,見眾人神色各異,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辦錯事了:“小僧想著,若是每人一間房,實在有些貴。況且之前一直是這樣安排……”如一并無什么異議。誰想,常伯寧在旁開口了。“儉省一些也好?!背2畬幚馊绻实难鼛?,溫和道,“如故,我與你一間吧?!?/br>如一:“……”封如故意味深長地看了如一一眼:“是啊。按規矩,新嫁女在大婚之前,以示鄭重,不可與心上人再會面呢?!?/br>如一偏過臉,似是在生悶氣。真是厚顏,你是誰的心上人?封如故欺負完了如一,才心滿意足地轉向了常伯寧:“走吧,大舅哥?!?/br>常伯寧拉著他往房間走去。他溫柔詢問:“你墊了幾層?腳疼不疼啊?!?/br>“可疼了?!狈馊绻适炀毜貙ψ约規熜秩鰦?,“大舅哥能受累抱著我走嗎?”常伯寧沒說什么,一低身,將封如故打橫抱起,還特意護住他的頭,避開了欄桿。師兄弟二人自幼親厚,封如故視常伯寧為父為兄,被自己爹和哥哥抱著,在他看來沒什么丟人的。他回過頭去,看向如一,見他冷冰冰的眼睛,想,果然還在生氣。他暗喜自己在他心中討人厭的程度正在直線上升,想必假以時日,那點似有還無的情愫早有煙消云散的那一刻。想到這里,他心里松快了一點,卻又蒙上了一層說不清的失落。……如果到了他真的厭惡自己至極的那一刻,他怕是就真的徹底與自己成為陌路了吧。他們有緣做了四年父子,后來,又做了十年陌路人。再見面時,孩子已不是那個孩子,而是多了些……叫人說不清楚的東西。如果再度淪為陌路的話,他就再沒辦法同他一起笑鬧,逗弄他,欺負他,也無法同他在遇到事情時,彼此心有靈犀地一點頭,就能心領神會了吧。但他的理智很快又占了上風。……何必惋惜?就這樣吧。封如故抬起手來,笑瞇瞇地同如一告別:“媳婦兒,回見?!?/br>如一:“……”封!如!故!他為何能躺在義父的懷里,還笑得那般開心?!偏偏在旁,羅浮春由衷地嘆了一句:“師父與師伯真是感情篤厚啊?!?/br>“師兄弟嘛?!鄙B渚密浡暤?,“就像太師父與太師娘,都是師兄弟,日夜相處,又同甘共苦,很容易生出別樣情愫來的?!?/br>羅浮春笑道:“也未必!就像我與你,就大不相同!”桑落久負手看他:“是嗎?”羅浮春攬住他的肩膀,大咧咧地拍一拍:“當然,我們可是最親的兄弟,只比血親差一層呢?!?/br>“哦……”桑落久笑靨溫和乖巧,“但在落久心里,師兄更勝血親呢?!?/br>羅浮春一頓,這才想起桑落久所謂的“血親”做過的一干懊糟事情,心里一軟,更疼了這師弟幾分:“好啦好啦,莫要多想,如果你愿意,你大可以將我視作你親生的哥哥!”“多謝師兄?!?/br>桑落久仰起臉,看向如一,笑意盈盈:“不過,事有萬一。如一居士曾認師伯做義父,有朝一日,說不準要親上加親,叫師父一聲干娘呢?!?/br>第88章洞簫箜篌如一:“……”如一簡潔道:“你們早些歇息?!?/br>言罷,他用力地拂袖而去,垂落的袖口擋住了他緊握著的拳。送走如一,羅浮春與桑落久回了他們的房間。羅浮春看桑落久心情不差地鋪床放水、眼里淡光熠熠的樣子,心情也不自覺跟著好了起來:“笑什么?”桑落久:“因為遇到了有趣的事情?!?/br>羅浮春在床沿坐下,好奇心十足:“什么有趣的事情,跟師兄說說看?”桑落久溫馴道:“人生在世,總要找一些愉悅的事情做,個中快樂,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呢?!?/br>說著,他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