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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崩流般翻卷而出。其姿態宛如斷翼鳳凰,即使只殘半翼之力,翅下馀風仍足以撼動蒼岳。他們這群人一路逃來,肆意釋放靈力,魔道要找到他們實在太過容易。……封如故打算讓魔道們多走些彎路。封如故拋劍于空,踏劍凌風,毫不吝惜地縱起一身靈力,往西北方向去了。有弟子仰首看他背影:“封道君又做什么去了?”文忱看他一眼,陰陽怪氣道:“誰知道?他是天之驕子,我們在他眼里不過是小小芥子,去哪里需要跟我們交代?”那弟子皺了皺眉:“話不是這樣說的吧。他總是這樣自行其是,加倍招惹魔道,昨日又是點火,又是燒房,惹得魔道怒上加怒,到頭來連累我們和他一起受罪。我們又沒有他那等修為……”“誰說不是呢?!蔽某勒姓惺?,將周圍幾個豎起耳朵聽他說話的人聚攏起來,切切察察,“我們這樣跟著封如故行動,目標實在太大,再說,你們信得過那個瘋子?保不齊他還會帶我們去什么更加匪夷所思的地方,徒增危險。他若是老老實實的,那就罷了,若是再拿我們的性命冒險,不如我們……”所幸,這次圍剿中封如故這一方反應極快,始終掐著防身之訣,未受毒害,總共只有四人輕傷,重傷的人數并未增加。封如故折返回來后,聽到韓兢說明各家弟子傷情后,點一點頭,說聲“挺好”,就靠著樹坐下了。韓兢替他擦去他已無力擦去的額頭細汗:“如故,你休息吧?!?/br>封如故只回了一聲“嗯”,鼻音輕得都像是耳語。韓兢引導他在自己膝彎上躺下:“睡在這里?!?/br>封如故打起最后一絲精神:“韓師哥,你不休息嗎?!?/br>韓兢看著天邊將盡的一輪淡月,幾點銀礫,低聲道:“月光已盡,再不多看幾眼,實在浪費了?!?/br>封如故懶洋洋哼了一聲:“你還是不夠累?!?/br>韓兢溫柔地用指背撫一撫他的側臉:“……抱歉。韓師哥很快便能幫到你了?!?/br>封如故翹起二郎腿,閉目道:“韓師哥,我師兄劍術難以精進,是不通七情,連與生俱來的殺意與獸性都得靠后天領悟;你倒好,和師兄全然相反。指月君說過……”韓兢接過話來,虛心地承認自己的缺陷:“師父說我劍術難以全然發揮,是因為我過度多情,雜念蕪生,劍術其形其神兼備,卻耽擱在了一個‘不忍’上?!?/br>“多情好啊?!狈馊绻事曇舻土讼聛?,“多喜歡我師兄一點吧?!?/br>大概是生死之間,人總是格外坦誠,韓兢說:“我真的很喜歡他?!?/br>他身姿筆直,把自己坐成了一株瀟瀟清竹。但這支竹子今日格外話多:“以前,伯寧是很想騎鶴的。他說,如故家在江南之地,他想帶著如故,騎鶴去看一看他的家鄉?!?/br>說到此處,他抿著嘴,很是不好意思:“我說,我會養一只鶴給他。我也真的養了?!?/br>“一只雪頸、霜毛、紅網掌的鶴。從小小的一只養起來,丹藥為食,醴泉哺喂,現在它已有十二歲了。我本想在伯寧入道二十載時,贈與他做紀念……”封如故去捂韓兢的嘴:“好吵?!?/br>被捂嘴的韓兢眨眨眼睛,發出一聲輕笑。隔著封如故的手掌,他將心中事說給自己聽:“……我真想再多喜歡他一點?!?/br>言罷,他指一指自己,又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會再吵了。封如故這才放下手來,翻個身,一聲不吭地睡了過去。初陽之下,那堪為劍道扛鼎的少年面容間少了幾分驕傲昂揚,五官柔和得與他的年歲正相當。韓兢由他枕在自己膝頭,疼惜弟弟似的,輕摸一摸他的臉頰,旋即閉上眼睛,運息靜心,由得一股靈力漸漸流入自己經脈之中。………接下來,是曠日持久的奔逃。連續二十幾日的徒勞尋找,已把本來志在必得的丁酉一行人逼至瘋魔,一旦發現有道人的蹤跡,便是無休止的瘋狂追殺。即使是封如故的誘敵錯行之計,只為大家爭來了短短三個時辰的休整時間。他們一直在逃,活活逃成了一群驚弓之鳥。在短短的休整時間里,封如故只顧得上打坐調息,或是去看一看荊三釵傷勢如何了。不過,經過那夜之后,韓兢似是開了竅,劍鋒再不加任何收斂,再加上魔道血徒在這不間斷的追殺中消耗了許多實力,封如故肩負的壓力驟然少了不少。等封如故意識到韓兢已很久沒有來找自己時,已是七日之后的事情了。待到又殺退了一批魔道來犯之徒,封如故提著劍,在一眾或坐或站的弟子中尋找韓兢。他找來找去,在一處斷崖之下,找到了一個背對著眾人而坐的身影。但那人的氣質有些陌生,不僅解了前襟,衣衫略有不整,而且從背影便透著股叫人心驚的冷淡,以至于封如故駐足看了片刻,才敢確認那是自己要尋的人。“……韓師哥?”他認出那人擦拭的是韓兢的劍。韓兢的“春風詞筆”形如宣筆,劍身通體為青玉,散著熒熒潤光,唯有劍尖一點是墨玉,純色欲滴,故得其名。韓兢心中似有心事,聽到封如故喚他,也不回頭,只短促地應了一聲:“嗯。何事?”封如故撓了撓腦袋。他其實也沒什么事兒,就是想找韓兢說說話。韓兢向來是個能讓人安心的人。只是若他也有心事,自己也不必打擾他了。封如故剛要道聲無事,便聽聞身后某處傳來一陣sao動。韓兢也聽見了,合上衣襟,回身握劍:“出了什么事?”鬧出sao動的人又是文忱。不過這次的確是出了大事了。“漏人了!”文忱焦急得直跺腳,“有三人失落在魔道包圍圈中了!”有人勸慰他說:“也許只是掉隊呢?;蛟S很快……”文忱急道:“就算掉隊,我們已在此處休息一刻鐘,斷沒有趕不上來的道理啊?!?/br>封如故在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