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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權置喙,況且他空有猜想,并無證據,飛花門與百勝門兩家也都自認罪孽,離開了劍川,此事已然塵埃落定,想再追究也難了。他不開口,嚴無復倒是先發了聲:“以前,老夫并不知那人選中劍川,挑撥離間,是為何故。起先老夫想著,是三家各有私心,才便于他利用,見了今日之事,老夫方明白,那人或許就是沖著云中君來的?!?/br>如一本不欲理會他,可聽見“云中君”三字,他的精神便提起來了些。確然,劍川的地理位置是極特殊的,入劍川、離劍川,都需要經過冰橋。唐刀客先是借刀殺人,讓霞飛門弟子尸體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封閉的劍川之中,叫他的尸體成為“封”字血筆的一部分,逼封如故出山,來此調查,又在他入川調查時設計殺掉蘇平,其目的恐怕是為了叫劍川搭起冰橋,他好趁亂混入劍川,在冰橋上動手腳,并在封如故調查完畢、離開劍川時,炸斷橋梁,讓他掉入水中。他最終的目的,是要殺掉封如故嗎?“或許他想要的,不只是云中君的命?!眹罒o復猜想道,“青霜、飛花、百勝劍法,在道門劍法中僅屬二流,就足夠劍川生亂,而云中君的歸墟劍法乃是一流,且他號稱不傳旁人,若是殺了云中君,歸墟劍法便就此失傳,道門失一倚仗,也是重大損失?!?/br>說到此處,嚴無復轉向了如一:“正因為此,老夫才有一奇……”如一冷淡地一挑眉,對他的疑惑并不多么感興趣,并在心中又添上了一樣驅寒的方子。但嚴無復接下來的話,卻叫如一心神巨震:“老夫曾有幸得見歸墟劍法,也知云中君性情,向來恃才傲物,眼高于頂,連他的兩個弟子都不曾得他分毫真傳??墒?,我觀如一居士的娑婆劍法,竟隱約有‘歸墟’之神?!戏蛳雴?,他緣何會傳你一個佛門中人歸墟劍法的要訣?”第48章疑竇初生如一心下一悸,某個可能性在他心中一閃而過。僅那一閃,便生生劃痛了他的心。他第一反應便是否認:“娑婆劍法乃貧僧自創?!?/br>這話并非誑語,但如一說得并不坦蕩。劍法一途,是義父親自帶他踏上,若說娑婆劍法沒受到義父一星半點的影響,那才是謊言。嚴無復也不欲追根究底,道:“那便是老夫多嚼舌根了。居士莫怪,歸墟劍法雖說足有十年未曾現世,但也是有人見過的,娑婆劍法這些年橫行天下,自成一派,若是劍路當真有所相似,肯定會有人議論。既然無人議論,或許就是老夫多心了?!?/br>說著,他在藥廬前站定:“……然而,聚陰魂,納群鬼,不拘正邪之氣,均吸取來為己所用,老夫縱觀天下道門劍法,也只有娑婆劍法一門,與歸墟劍法的氣度有所相近?!?/br>如一冷面如鐵,不欲再與他多談此事:“貧僧入內取藥,多謝嚴掌事引路?!?/br>按心中方子一一取了藥物,如一攜一身藥香而返。路上,他心中浮起陳年舊事。如一自從學會寫字,便偷偷開始記錄師父一言一行,何時飲食,何時飲酒,何時起居,今日又說了什么話,都如實記錄在案,一面習字,一面又能摸清義父喜好。除此之外,他在裝束上也有多有模仿義父,常在左腰間別一根木枝,跟在他后面,學他走路姿勢,學他拿取物品的習慣。少年發現后,拎著他的脖頸警告過他:“我又不是什么好東西,不許學我?!?/br>然而如一只是改為了暗中觀察。后來,為了讓他有自保之力,義父還是開始教他劍法。他教的是風陵劍法,說是為小如一打基礎用的。但小如一觀察力不差,他看得出來,義父自己常cao練的一套劍法,與他教自己的那套并不一樣。他想能追隨在義父身邊,離他近些,再更近些,于是,他常常觀察義父的那套劍法,暗暗有了不少心得。義父與他身量有差,在習劍時自是無法手把手教學。他常常臥在濃蔭之下,涼椅之上,用長木枝對以木代劍的小如一指指點點:“手握穩了?!?/br>小如一乖乖回答:“義父,我握穩了?!?/br>少年單手執著玉酒壺,陡然發力,反手一枝,把小如一手中平握的樹枝攔腰打斷。如一手穩至極,握著從他手前三寸斷裂開的樹枝,眼皮困惑地眨上一眨,還不能明白這是義父對他的測試。如一的表現很叫少年滿意。他銜住酒壺,笑著飲了一口酒:“這便對了?!?/br>琥珀色的酒液從他唇邊溢出,順著脖子滑下,在一字鎖骨里留下了一道曖昧的水痕。……如一猛然剎住腳步。封如故絕不會是義父,不可能的。義父與封如故師出同門,均有自創劍法,一名踏莎,一名歸墟,這兩樣自創的劍法均脫胎于風陵劍法,想來,歸墟劍法與踏莎劍法也該有神似,那么,自己經義父親自調·教,所得的娑婆劍法,與踏莎劍法有所相近,也是正常。義父素有少年俠氣,行事瀟灑,最愛自由徜徉于天地,如一可以相信,十年過去,他能因為應肩負的責任,成長為穩重內斂、溫柔敦厚的端容仙君,卻不信他會變成渾身骨頭沒有三兩重、輕飄懶散的封如故。況且,若封如故是義父,那么……模模糊糊的念頭行到此處,快步而行的如一突然駐足停下。風送來一陣淡淡的梔子花香。他想,封如故總有些風雅過頭的小愛好,最愛在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挑剔任性,等他醒來,若是能聞到梔子花香,或是身上會舒服一些。思及此,他撩起僧袍,將地上玉色的落香掃入麻紗帕子中,抖落塵土,包裹起來,待回到暖閣處,他親自煎了藥,又備了幾樣用來甜口果脯,想想這些未必合封如故的口味,他又摘來幾個梨子,將梨切成雪白小丁,拿冰糖水浸了,和藥碗一道放入托盤中,一路送到封如故房中。待他推開房門,卻見一道身著風陵道君服、輕裘緩帶的瘦削身影,扶著桌子,正低彎著身子斟茶。見狀,如一臉色不大好看了,語氣略不善地問道:“為何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