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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站立的地方,聽到這句話,他看向封如故,又看向自己留出的位置,表情似是有些不悅,像是在跟自己賭氣。而桑落久早就習慣了封如故不著調的說話方式,正要請師父上來,就被如一的一聲輕咳吸引了注意。如一指了指自己的劍,示意他過來。封如故看他不說話,佯作不懂,學著他的樣子歪了歪頭。還是海凈明白了如一的意思,抓抓小光頭,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云中君,我的御劍之術才學了皮毛,修為尚淺,劍上只能帶我自己?!?/br>封如故“啊”了一聲。他本來安排得挺好,小和尚帶兩個小魔修,姓羅的傻徒弟帶兩個,他家小紅塵不喜歡魔修,讓他少載個人,也輕松些。……看來是不成了。他急著睡覺,也不推辭了,抬手擦掉眼角的淚花,懶洋洋道:“落久,你帶兩個?!?/br>他慢步踱到如一身后,縱身上劍:“大師,麻煩了?!?/br>如一低下頭,嗅著他身上攙了些冰片的梅香氣,沒有說話。質感柔順貼身的僧袍順著他的肩峰垂下,浮出胛骨的弧度,更顯得他頸項修長。……靠上去一定舒服。在短短幾瞬內,封如故把他身上能當枕頭的地方都研究了一遍。離了文始門后,桑落久看向那四個初次御劍、嚇得魂不附體的小魔修,道:“這就是師父昨夜說的辦法?”封如故懶聲道:“怎樣?要夸贊師父英明神武的話就精簡些,三五百字就成了?!?/br>桑落久一時無言。羅浮春接過話來:“師父,您這招真是妙,文門主這下可是沒話說了!咱們現在就去米脂,查探寒山寺人遇害的事情嗎?”封如故受用地在如一后背蹭蹭,貓似的伸了個懶腰:“不急,先去一趟江陵城。這四個小豆丁……”他睜開眼睛,懶懶掃他們一眼:“……總得為他們找個去處才是?!?/br>桑落久心事重重地應道:“……是?!?/br>是。師父這一招,確是高妙。這樣一來,四個小魔修能全身而退,文潤津不能當眾拆自己的臺,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且從此后一定會謹小慎微,不敢再拿魔修做類似的文章,還要時時提心吊膽,生怕封如故何時拿這小魔修發難,日日受著煎熬。而文始門沒了魔修,文忱也能免卻良心責罰,往他心中的“道”靠近幾步。這主意有著千般萬般的好,但唯有一點不好——文潤津會把這筆賬,徹頭徹尾算在封如故頭上。師父這是以一己之身,擔了所有的干系和怨懟。桑落久能想到的事情,如一如何想不到。按理說,道門之事,佛門插手,是為大大的不智。他向文潤津動手,更是不妥。但如一認為,徒生枝節,總是不好,早早了卻麻煩、離開文始門,也能早早為枉死的佛門弟子消除執念,早登極樂。他想,他并不是為了封如故。這樣想著,他閉了閉眼睛,將眼前面帶薄醺、被燈影照得目中噙水的封如故驅走。然而,耳畔仍有他帶著笑意和戲謔的聲音回蕩——“我可是惹人討厭的天才?!?/br>……惹得他難以靜心。不多時,封如故已經睡熟了,枕著他的肩窩,那是他精心選擇的、靠起來最舒服的地方。但他站得不很穩,哪怕雙臂勾住了他的腰,身體還在隱隱往下墜。如一不方便動手,便輕輕用佛珠反手勾住他的腰帶,將他往上提著,幾乎是把他背在了身上。他們花了半日時間,到了江陵城。封如故一路睡得饗足,明玉似的臉頰浮著絲絲紅暈,帶著幾人晃入了江陵。他雖十年未曾下山,但有口又有腳,一路打聽,只問江陵城中那位不打招牌、只以三把短·槍聞名的除妖道長家在何方。一提三把短·槍,羅浮春與桑落久便神色微妙起來。海凈忙悄悄打聽,這使三把短·槍的是什么人物。羅浮春小聲道:“現如今道家最鼎盛的三門,是我師父在的風陵山,還有應天川、丹陽峰,一共三處。這你知道吧?”海凈急著聽八卦,點頭不止。“這個人啊,以前是應天川的直系弟子,天賦實強,性情卻暴躁得很。九年前,他跟他師父盈虛君周北南吵架鬧掰了,一怒之下,脫了道袍,自除道籍,離川去了。但這人和師父關系不壞,時時上山探訪談天?!?/br>海凈聽得頗不可思議:“……只是因為吵架?”“是,吵架。這師徒兩個好巧不巧是同一副性情,誰都不肯讓誰,一言不合便要打,他還總打不過他師父,每每窩火得很……我記得他叫……”七拐八繞,一行人來到了南城一處清幽的三進小院。封如故自來熟得很,推門而入:“荊三釵!封二來訪,出來接客了!”話音甫落,便是一聲細銳的破空之聲。如一反應極快,將封如故一掌撥開。不過來物拿捏的力道與準頭都不錯,不是沖著人來的。那是一枚雕琢精細的銀釵,直釘在了門板上。釵頭釘著的,赫然是一張筆走潦草的字條——“封如故與狗不得入內?。?!”第13章所謂英雄封如故將門板上取下銀釵,從善如流地改口:“不是封如故,不是封如故,是你封家哥哥來看你了?!?/br>這話更是捅了馬蜂窩,滿院頓時響起層層沓沓的機簧之聲,連地面、墻瓦,院中的垂柳都上下波動起來。整個院落簡直像是有了生命、且發了怒的龐然大物。面對如此奇景,封如故卻不急不躁,扔了字條,揚聲道:“我此次是有事相托,帶了酬勞來的?!?/br>搖動瞬時止息。一道人影掠過房梁,足尖輕盈,踏瓦無聲,旋即落座于畫了牡丹的影屏上,垂目看向封如故。海凈先聽羅浮春提起此人,再見他丟來的字條字跡潦草,又聽了滿院的機竅轉動聲,知道此人是個魯班之術的個中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