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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生出一種比之更加荒唐的期待,三兩步竄上去,他半跪下替夏棠揉著小腿,堆笑道:“世女,您坐一坐罷,奴婢幫您看著?!?/br> 夏棠擺手道:“不跟你說過了么,歇歇可以,坐下可不成?!?/br> 張和才道:“坐一坐怕什么的,怎么就不成了?您甭擔心,我——” “夏棠,你可又叫我逮著了?!?/br> “……” “……” 張和才慢慢轉回頭去,看向身后。 李斂俯身蹲在鹿苑的一株樹冠上,一身黑短打,白扎的腰帶,馬尾高束。 她雖口喚夏棠,垂下的眼卻在看著他。 張和才吞咽了一下,視線逐漸攀上去,找尋到她的眼眸。 他在那雙眼中看到了星火,看到了徹底融化的自己。 他還看到一件事。 他想,日子果然是無法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這么過下去的。 “……” 與他對視片刻,李斂挪開視線,看向夏棠。 張和才第一次發覺她挪開視線這件事,竟然叫他如此的難以忍受。 他沒過腦子便張口,話脫口而出,和李斂的正好相撞。 “你還不跑?” “李斂你下來!摔著怎么辦!” 話一落夏棠立時扭頭,盯著他的目光詫異。 一時間張和才自己都他媽驚了,憋了半天,他結結巴巴地找補道:“啊,對、對吧?你摔下來,砸著小世女砸著我,怎、怎么成???” 李斂:“……” 輕笑一聲,她對夏棠揚揚下巴,一動眉毛,言簡意賅地道:“快跑?!?/br> 夏棠應了一聲,腦袋先動,慢慢才收回盯著張和才的目光,朝外頭跑去。 回頭望著夏棠跑遠,李斂倒翻了個鷂子三疊躍下來,走到張和才面前,彎腰打量了下他的頸項,伸出一根手指觸了觸,道:“包這么緊干什么,不透氣好得慢?!?/br> 生白的手指遞在眼前,張和才剎那想起昨夜緊握著它時,它傳來的那些熾熱。 吞咽一下,張和才垂瞼挪開視線,低聲道:“你不說不回來了?!?/br> “嗯?”李斂環起手道:“我啥時候說的?” 不等張和才言語,她又笑道:“還有事沒了,我怎么能不回來?!?/br> 第三十三章 張和才心中一跳, 方抬起眼, 李斂打了個哈欠又道:“你沒事我先走了啊?!?/br> 張和才忙道:“你上哪兒去?” 李斂道:“昨晚沒睡好, 找地方貓一覺?!?/br> 張和才又沒過腦子,問道:“你上哪兒睡?” “……” 李斂臉上終于現出一種正視的表情。 她打量了張和才一眼, 笑了一下。 眸中現出三分殘忍,她輕輕地道:“老頭兒,這和你恐怕沒什么關系罷?!?/br> “……” 象征性擺了下手, 李斂招呼也沒有打, 直出鹿苑, 翻上檐頭隱去在了風中。 在原地立了良久, 張和才垂著頭攏起袖子來, 慢慢也走出鹿苑, 穿廊轉過拐角, 消失了。 園中除了呦呦鹿鳴, 再無聲息。 自中秋過去后, 張和才又開始天天晚上做噩夢。 他原就是個很容易做夢的人,在童年被閹割后, 他做了十四年的噩夢, 后來干爹死了, 又做了一陣,來景王府一年半好容易消停, 現下便又開始了。 安寧日子才過了一年半,以前遭過的罪就不大適應了,魘了五天, 張和才煩得腦仁兒疼。 可再怎么煩躁,日子還是得過,那封東廠的信也叫他收拾起來,刻意忘了。 早起在府中溜了幾圈,張和才處理了上午的事兒,中午頭也不回屋多歇,自去了王府后頭一個小山水園邊上拾掇長壞的竹子。 把著篾刀劈了十幾根,他把壞竹子收拾起來,搬去另外一院的菜地碼好,打算曬曬編個籬笆。 排著曬到一半,他余光忽見一道影閃過去,張和才猛轉頭去瞧,正見府中一胖橘色的貓從油菜葉下鉆過來,聞地上的竹子芯,沖他喵喵叫。 出了口氣,他伸手探了探,貓本就認得他,很快接納。張和才放下篾刀,兩只手都去摸貓,貓叫他摸得慢慢側躺下來,臉跟姜餅一樣仰在日頭下,呼呼嚕嚕的。 摸著摸著,張和才的嘴也彎得跟貓嘴一樣。 又摸了一陣子,他想把貓從地上弄到膝蓋上,干脆盤腿坐下來,兩手叉著貓前爪的腋下想把它托起來,結果這貓看著是胖,朝上一托,跟淌到地上一樣成了一長條,越抻越長,尾巴尖亂擺,還在呼嚕著喵喵叫。 張和才:“……” 他抻了半天也沒能把貓提溜起來,差點氣笑了,正不知怎么辦,橘貓忽然嚀嚀地掙脫他手,踩著他膝蓋跳上肩膀,又跳上他的頭,三兩下朝后頭去了。 張和才一回頭,正見到那貓兒攀著他身后李斂的褲腿子,爬上她的肩膀去。 李斂摸著貓,笑岑岑地道:“貍奴可提不起來?!?/br> 張和才不知她在此站了多少時辰,愣了一愣才慌忙站起身來,略局促地拍拍手上的土,習慣性揣起袖子,動動嘴唇,終是沒能講出什么來。 他原便不知該如何面對李斂,上回過后五日未見,本不知的便更加不知了。 憋了半天,張和才才道:“你站多久了?!?/br> 李斂道:“也沒多久?!?/br> 張和才道:“那你……你閑著沒事兒跑這兒來干什么?!?/br> “找你啊?!?/br> 張和才豁然抬起頭來。 李斂摸著貓,看著他道:“裘家主托我找找你,我都溜遍了才知道你在這玩貓,我說老頭兒,你也太能藏了?!?/br> 張和才頓了一頓,才道:“找我?找我何事?” 李斂聳聳肩。 “不知道,反正事也不很急,你有空去瞧瞧唄?!?/br> 她一聳肩,貓有些站不穩當,順著她肩頭出溜到臂彎中,接著便要往她懷里伸爪子,讓李斂呼嚕呼嚕后頸提起來,放到了張和才的肩頭。 張和才連忙斜起一邊肩膀接住它。 貓和狗子不一樣,水似的,抱不實在。虛摟著它,張和才見李斂彎彎眼睛,道了一句“饞?!苯又驊牙锾统鰝€小包裹來,貓見了它馬上喵喵叫得響了起來。 李斂笑了。 她笑瞇瞇地打開包,里頭是一包扁條的銀魚魚干。 魚干烤得很脆生,抽出一條來,李斂掰下一塊遞給貓,貓半躺在張和才臂彎里,兩只爪摁住魚干吃起來,很信任他不會和自己搶。 低頭看它吃完那一塊,李斂又給了它一條,順勢問張和才:“你吃不吃?” 張和才正低頭看貓,聞言他條件反射抬頭,眉一豎就要頂李斂這個哄貓似的口吻,可話還沒出口,他就看著李斂自己也嚼了一條,笑嘻嘻的,沒一點兒戳他眼子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