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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沾沾光”,那個說“哎呀,蔬菜都貴得要命,好久沒有吃到了,這些干菜看去很不錯”,這邊說著,那邊拿在手里半天不松手,臨走來一句“這么多,給我們點嘗嘗新吧”,燕徐能過去搶回來?一方面是想著可能以后有需要仰仗這些親戚的地方,兩人身邊沒個照看的人,也這個年紀了,萬一出點事,還得找這些親戚;另一方面是不屑。刨除這點不愉快,他們在避難所內過得還算可以,尤其是知道外面自發形成了貧民區,那些人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但兒子在陶十一那里過得很不錯,看神色就知道,兩人已經很心滿意足了。除了剛開始跟燕徐打了個招呼,十一幾乎沒有說話。他跟這些人實在沒有共同話題,他本來就屬于外面那些“貧民”中的一員,不可能跟這些生活在避難所內幾乎生活無憂的人一齊抨擊那些貧民是怎么沒素質,是暴民,是毒瘤,必須除去。也不可能替那些貧民說話,因為那些人確實在某些方面做得很令人發指,就那群劫匪,假若他們兩人不是有點本事,早就被劫得一身精光,或許連性命都不保。他只是保持沉默。那些人用或隱晦或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眼光觀察他、解剖他,然后在嘴角或者用眼神表示他們的好奇不屑和厭惡?;蛟S心里還有微妙的落差,就這幾乎看不出有優點的男人,居然在外面過得比他們還好?看那健康的皮膚,紅潤的臉色!他們這些人常年晝伏夜出,一年四季都只能跟老鼠一樣窩在號稱最堅固最安全的避難所內,臉色因為缺少陽光的照射,露出青白的顏色。他們也墮落到和農民一樣要到地里干活,昔日白嫩的手掌磨出血泡,以前即使陰天也要涂防曬霜的臉頰和手臂黑色素越來越多,甚至長出各種色斑,即使將頭臉手臂遮得嚴嚴實實也不管用,越來越多的人得皮膚病,似乎避難所內的藥物已經不多了,或許過些日子,他們生病了只能硬抗著,然后跟外面那些貧民一樣等待死亡的降臨……令人毛骨悚然的未來。避難所內因為糧食逐漸減少,醫療藥物因為輻射消耗越來越快,他們生病申請藥物也越來越難,以前繳納的物資實際上到手的不過三分之二,另外的三分之一被以各種名目征走了。即使上頭有先見之明,所囤積的物資也經不住有出無入的消耗,已經有流言,避難所內的物資支撐不了半年,半年之后,假若天災仍然沒有停止的跡象,那等待絕大部分人的,將是無法避免的死亡。天要絕人類!“去年景明種了些棉花,做了好幾床棉被,這一床用了差不多十斤棉花,媽你摸摸,厚實得很!天氣冷了,你們正好拿來蓋?!毖嚓颇旰脱嘈煺f話。避難所內沒有電,雖然可能比地面溫度要高一些,但冬天也不會很暖和。被子他們這些人都備有,但當初沒有預料到居然會全球停電,所有的發電機都發動不起來,被子可能就不夠用了。108108、東籬菊第108章...老爺子氣色大不如前,本來身體就不太好,雖然在避難所內飲食正常,但畢竟年紀在那里擺著,時不時咳嗽一兩聲,嗓子里總有痰堵著一樣。所有的電子醫療設備都無法使用,因此一些中醫師就異常吃香,幾乎前去看病的人掛號都要等半天,假若不是他們不斷找人送東西,光老爺子看病就得耗去眾人不少精力。燕昶年大伯的老婆笑著說:“說起來,還多虧了昶年你帶來的藥,你爺爺吃了一顆,近兩三個月氣色都很好?!?/br>他帶來的藥?燕昶年眼神一下子銳利起來,看著自己的爸爸。他目光內的譴責之色太過明顯,燕霸王竟然有些不敢直視。“爸,媽,你們吃了幾顆?”燕昶年沉聲問。他語氣里的不悅很明顯,徐臻連忙說:“爸媽身體還好,你爺爺卻是經受不住這種日子,好幾次差點下病危通知,當初我們也是病急亂投醫,就給爺爺吃了一顆,那些醫生還不讓吃的,說不知道藥效,不能亂吃……”燕昶年眸色加深,不再說什么,但明顯看去是不太高興。燕徐很少看見兒子這樣生氣,兒子本來就不太待見燕家這邊的人,他們卻將藥給了這些人。猜想兒子拿到那些藥不容易,本來一片孝心孝敬兩老,卻白白讓了出來,不高興是肯定的??赡钱吘故茄喾怍嗟母赣H,不能眼睜睜看著受折磨。徐臻有老風濕的毛病,當初拿藥出來只是說以前遇到的赤腳醫生給配的藥,也不說好用不好用,吃不吃在于老爺子。老爺子捱了這么長一段時間,確實遭了很大的罪,避難所那些醫生一個個看過來,都沒有很有效的治療方式,沒想到萬念俱灰之下,吃了小兒子拿來的藥丸,居然兩三個月身體都很錯,甚至能夠在一些指定的區域內慢慢散步走動,不用整天躺著坐著。老爺子不說,但其他人都看得出來,心思就活了,想著從燕徐這里套些話,看看能不能再弄些藥丸吃。燕徐當初已經將藥丸吃得差不多了,燕封羿大哥來問的時候,徐臻正好將最后一顆吃了,實在拿不出來,當時燕封羿大哥沒有說什么,私下卻跟那些燕家的人不知道商量了些什么,對弟弟明顯態度軟化了一些。燕封羿和徐臻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他們也沒有辦法,兒子生死不知,音訊全無,有一段時間徐臻幾乎以淚洗面。知道燕昶年可能已經死了,燕家那些人都有些可惜,不是因為死了個親人,而是可惜斷了藥丸的來路。人性涼薄,確實令人心涼。燕封羿大伯的老婆說:“你爺爺他雖然總喜歡板著臉,但實際上對你還是頗為欣賞的,在大伯面前夸了你好幾回呢?!?/br>說話間外面的天色逐漸昏暗下來,卻不是該到天黑的時候,天空顏色渾黃,竟然是沙塵暴!從窗戶看出去,原來略帶寒意的冬風已經逐漸刮得猛起來,挾帶著塵土砂礫,各種輕便的垃圾漫天飛舞。風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緊,一些簡易的木屋屋頂上壓著的物件紛紛被吹起,有些竟然直沖接待室而來,砸在窗玻璃上。往年這地區雖然偶爾也有沙塵暴,卻從來沒有這樣早這樣強!可想而知,今年天旱有多厲害!強風帶著大量沙塵卷過來,仿佛黃色的云朵一樣,遠處的景物逐漸模糊、被吞噬,砂礫拍打在窗戶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氣氛一度因為燕昶年冷著臉而陷入難堪的沉默,突如其來的沙塵暴挑起了新的話題,但眾人都心不在此,他們住在地下,沙塵暴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