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蹤才一前一后進了套房。梁天聞進了房間就開始脫衣服，宋韶生坐在外間的沙發上擺弄酒店的客房服務清單。

“那我先去洗澡了?！绷禾炻勚钢冈∈?，又看看門口，說：“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啊?！?/br>
“反悔？”

“宋先生你也看到了，這里就一張大床?！?/br>
“嗯?！彼紊厣读藗€沙發上的抱枕過來，輕聲道：“看到了?！?/br>
梁天聞還想再逗逗他，宋韶生把電視打開了，調到時政新聞，還把聲音調得很大。梁天聞撇撇嘴，拄著拐杖徑自走開，他洗完澡出來，宋韶生還在看電視，他聽到腳步聲，回頭掃了眼梁天聞，重新拿起遙控器，抱著抱枕不停換臺。

“我這里有新的內褲，給你放到浴室里去吧?！?/br>
“謝謝?！彼紊厣鷵蠐项^，看上去像是下了番決心才從沙發上起來去洗澡。梁天聞把電視關了，燈光調暗了，在手機上回了兩封郵件后，坐到了床上。宋韶生洗得也很快，他頭發用電吹風吹干了，可露在浴袍外面的脖子上還能看到幾顆水珠。宋韶生摸摸鼻子，瞧了眼好整以暇坐在床上的梁天聞，轉過身解開了浴袍。他身形纖長，身上的傷疤在燈光下破壞他后背線條的美感。氣氛一點都不色情，曖昧的光影幫不上忙，暗中涌動的清香也幫不上忙，就算現在來一段薩克斯音樂也無濟于事。梁天聞笑場了，一直背對著他的宋韶生轉過頭看他。他犯愁地說：“抱歉……”

“不用道歉啊，你為什么要道歉？”

“我們現在這種情況，好像不應該有人笑……”

“那也該我道歉才對?！绷禾炻勅嘀湔f，“抱歉啊宋先生?！?/br>
“可以把燈關了嗎？”宋韶生請求道。

“為什么？”

“我怕嚇到你?！彼紊厣f，“我前面也有疤?！?/br>
梁天聞問他：“看來你是嚇到過別人？”

“沒有?！?/br>
“那你怎么知道我會被嚇到？我膽子可大了?！绷禾炻効此紊厣t遲不轉過來，起身瘸著腿走過去，他右腳的扭傷并不嚴重，沒有拐杖也能勉強行動。

梁天聞站到了宋韶生背后。他只是靠近宋韶生，將自己的味道，氣息全都靠近他，還沒伸手觸碰他，宋韶生就開始發抖。他本人似乎還未意識到，還用調侃的口吻說：“有點熱?！?/br>
梁天聞偏過頭，他的手指攀上了宋韶生的后腰，慢慢滑向他身前。宋韶生抖得更厲害了，梁天聞親了下他的后頸，吮掉一顆礙眼的水珠，放緩了語速在宋韶生耳邊低低說：“你抖得這么厲害，第一次??？”

宋韶生身上泛起雞皮疙瘩，他抱著自己胳膊來回撫摸，搖頭說：“當然不是?！?/br>
梁天聞環抱住他，他感覺自己摸到了宋韶生小腹上的一道疤，縫過針的凹凸手感非常明顯。

“找你和姚思思合唱是我的主意?！绷禾炻勔桓桓_宋韶生緊緊握住自己胳膊，近乎掐著自己的手指，“我以前上學，學過一個道理，從哪里跌倒就要從哪里爬起來?！?/br>
“她又不會吃人，你不用這么怕她，她吃不了你?！?/br>
說到“吃”，梁天聞撥開宋韶生耳邊的頭發，舔了下他的耳垂，他摟緊他，感受到他在自己懷里止不住的顫抖和緊張，梁天聞道：“你可以慢慢爬起來，我可以等你從摔倒的地方爬起來?！?/br>
宋韶生懷疑，梁天聞是不是會針對每個追求對象，制定不同的策略方陣。那他在追求阿澤時，會這樣從背后抱著他在他耳畔說些什么呢，還有陳童，他會不會溫柔地，輕柔地，熱烈地告訴他，他會給他帶來多少名和利，會給他多少稀缺的資源，會為他完成多耀眼多偉大的夢想。

宋韶生低下了頭，梁天聞的體溫，親吻和愛撫都讓他渾身不自在。他還是喜歡男性，卻無法接受，也無法想象自己和另外一個男性再有任何肌膚之親。他難受，自梁天聞摟住他的那一瞬間起，他就難受，抗拒和戰栗的撲滅了所有欲望和愛火。他現在很冷，梁天聞不讓他用雙手擁抱自己，他來抱他，他溫暖的胸膛卻讓宋韶生更冷。梁天聞的手已經觸及到了宋韶生腿間的濃密腹地，他還在說著什么，宋韶生聽不清，他只能聽到嗡嗡嗡嗡的聲響，好像照相機攝錄機啟動時會發出的聲音。宋韶生腳一軟跪到了地上，抓著地毯干嘔了起來。

梁天聞要扶他起來，手才碰到宋韶生的胳膊，宋韶生真吐了出來。他晚上沒吃太多東西，吐出來黃黃綠綠的液體，梁天聞拿毛巾給他，替他披上浴袍。他吃力地蹲下看宋韶生，不敢碰他了，“要送你去醫院嗎？”

宋韶生看著他的右腳說：“你別蹲著了?！?/br>
“宋先生自己身體不好還這么關心我，我好高興?！?/br>
宋韶生沉默，他把毛巾蓋在吐過的地方上，起身去漱口洗臉。

“我們慢慢來啊?！绷禾炻剬λ紊厣f，宋韶生把自己關在了浴室里，他又開花灑洗澡，梁天聞在外面聽了會兒水聲就上床睡覺了。宋韶生在沙發上睡了一晚，早上梁天聞送他回去，在兩個路口開外把他放下，宋韶生下了車，他昨晚大概失眠了，黑眼圈很重。梁天聞坐在車上看他，臺風要登陸了，風很大，把樹都吹歪了。

梁天聞從后座拿了自己的拐杖，鎖了車喊宋韶生。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br>
宋韶生停在紅綠燈下看他，他的眼神是藍色的，憂郁地仿佛專輯封面。

第二十二章

梁天聞的扭傷始終不見好，電視臺上下，他當監制的電影還有那些關心他的粉絲都以為真摔斷了骨頭，什么排練開會也都不找他了，粉絲更是在門戶網站上興起了“梁天聞早日痊愈”的熱門標簽。梁天聞坐在車上看手機，積極回復各方問候。他今天送宋韶生去一檔專訪節目，宋韶生進了七強后制作單位給他排了不少通告，他躲了好幾次，這次這個終于躲不掉，梁天聞正好得空，毛遂自薦給他當車夫。宋韶生進去雜志大樓快一個小時，梁天聞回了好多評論，刷新了兩個游戲的最高得分紀錄之后也沒勁了，抓著手機刷新了下頁面，看到有個自己關注的記者轉發了一張熱門帖子。帖子的標題引人遐想，叫做：我跟著我大哥睡過的那些明星。梁天聞點了進去，發帖人是個號稱撈偏門的，跟一個大哥混，這個大哥被他描寫得無所不能，黑白通吃，開了很多娛樂公司。底下的圍觀群眾對他的大哥其實沒什么興趣，都是來看哪些明星被他睡過的。發帖人故弄玄虛，說起那些睡明星的風流往事還只用一個代號，加些形容，讓人一通亂猜。據他自己稱，他之所以能睡到那些明星是因為他大哥平時忙，有些明星想套他大哥近乎套不著就只好來套他的。他男女不忌，梁天聞看他描述，覺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