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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口氣,“琴笙,你怎得在太子面前胡說那些,幸虧他還小不懂,不然你這玩笑開得大了,怕是要觸怒圣上的?!?/br>“若我說的是真的呢?”冉業回眸,琴笙的樣子陌生的讓他心驚?!扒袤稀氵@是什么意思……我不懂……”那半夢半醒的眸子卻似突然覺醒一般,定定的望進冉業眼中,“你還記得,當年自己說過的話嗎?”心中一驚,但冉業知道琴笙想說的是什么——琴笙的父親,當年的太子死于皇位爭斗之中,他早就同自己說過了,這個仇,他終有日要報的。此見琴笙決心,怕是離那日不遠了。但這終究是反叛之事,成與敗便是生與死的差距?!坝浀?。琴笙,我既應過你,便一定說到做到?!?/br>“如此……你便去殺了琴簫?!?/br>“什么?這……”“莫要驚慌,今夜琴簫欲宴請群臣,加之籌備中宮中也很混亂,進進出出數百人,以你的武功,在這種有些松懈的守衛下,定是不費吹灰之力的?!?/br>冉業輕皺了下眉,心里有些不自在,這不安是從何而來?琴笙似知他在想什么,將人圈至懷中,“莫要擔心了,我不過是要扶持小太子上位,以攝政而已。琴簫不會做這皇帝,我自是不忍天下受苦了,這般……我做攝政王,至天下清明盛世便可。既可為我父王報仇,又不會使天下生靈涂炭?!?/br>身子被琴笙扳過,唇被含住,也將冉業的顧慮一并吞下。便是這一吻,讓冉業摒棄了之前的猶豫,既然這是琴笙所想,那他身為琴笙的人,自是要為其解憂的。臨走時,琴笙道——凡是得見你容貌之人,殺無赦。才過未時,宮人便忙碌起來了,今夜乃慶功之宴,將軍得勝歸朝,怠慢不得。前前后后的,忙得根本顧不上發生了什么。就連宮外守城的禁軍們,都有些激動,心心念念著那為大夏征戰得半個江山的將軍。所以,當一個黑影趁著衛兵換人時溜進宮中時,也未有人發現。他們還都沉浸在喜悅中,期待著夜晚的盛宴。琴簫正在房間中寫字帖,這字帖寫出后,便拿給風兒去練字好了。才拿了新紙,筆懸起時,鬢角頭發被風吹起,引得琴簫一愣?;仡^見到那窗開了縫隙,風卷著春花的香味進來,可琴簫卻無暇細嗅那芬芳。懸著的筆未動過,毛筆上的墨終于滴落,染在那灑金紙上,洇開大片墨跡。原來,他一直記得。琴簫以為,那年琴笙不過五歲,是不會記得的——他的父親,也就是自己的大哥,是死在自己手上的。十三年了,他瞞得多么辛苦。琴簫不怨琴笙,他只是有牽掛。那劍很快,一劍封喉。琴簫只顧得說上一個名字——風久……血噴在那灑金紙上,在那大滴墨跡邊緣,似硯中的落紅。但緊接著,那血將整個硯臺、乃至整張紙、整張桌淹沒……“父皇!父皇!都這個時辰了,冉將軍怎的還未來?”“風兒,你走慢些,母后跟不上了!”等不到冉業的琴風久又來給他父親“做功課”,別看腿短,耐不住使勁倒騰,晴皇后跟在他身后,跑得面帶紅暈,愣是沒追上??赡呛⒆油崎_門后,便不再動了,似石雕一般,愣愣的站在門前?!帮L兒,怎么……這!夫君!”蔓延至地板上的血色,占據了母子兩人的眼睛,染得他們的眼睛也如血般赤紅。晴皇后哭著抱住琴簫還溫熱的身體,涕淚橫流,剛要開口大喊宮女,那屏風后便此處一劍,正中腹部,喊聲戛然而止。琴風久已呆滯,父母死在自己眼前的沖擊實在太大了。屏風后傳來輕微聲音,那黑衣人自屏風后出來,見二人已死,便欲離開,卻未想到門口竟站著琴風久。眼睛對上,琴風久已不知自己要怎樣做了,他覺得死神就站在他的身后,陰冷氣息在耳邊呼出,下一秒,便要將他帶離這個世間。黑衣人蒙著面,琴風久不會知道自己是誰,他還是個孩子,要不要……放了他?可不過一個思考的瞬間,那廂“已死”的晴皇后居然暴起,大叫著撲了上來。母親護子的力氣,竟大得將黑衣人都撲了個跟頭。回擊不過是身體的自然反映,那劍刺出根本不需要思考。但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蒙面不見了。而刺出的那一劍,結結實實的刺進了晴皇后的身體內。出乎意料的是,晴皇后緊緊地抱著琴風久,那一劍刺透了她的身體,也刺進了琴風久的胸口。被晴皇后抱住的琴風久,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黑衣人——冉業,那個他自小就崇拜的人。父母雙亡、夢想崩塌,這一切對于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都實在太難以承受了。冉業將劍抽出,腦袋里都是琴風久昏過去之前瞪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里有愛有恨,梗在他心間,難受得眼睛發酸。殿外已有sao亂,畢竟剛才晴皇后那樣叫喊。冉業不得再久留,皺眉望著被抱在晴皇后懷中的琴風久,心緒凌亂。已經引起sao亂,想要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冉業迫不得已大開殺戒,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因而殺人感到后悔的一刻,平日所斬殺之人不是大jian大惡,便是敵國宵小,有得是理由快刀亂麻。而這一次,他每一劍所奪取的,都是普通人性命,宮女太監們、守城的禁軍們。這其中不少都是崇拜他的人,他曾見過他們仰慕自己的眼神。但是一劍、一劍、又一劍。將那些仰慕都化作了仇恨,死死地盯著自己。待冉業離開皇宮的那一剎,他居然覺得解脫了,終于……終于不用再殺人了。第2章胸有天下不擇手段斬情絲“小王爺哪里的話,若以后女兒嫁于你,你還莫要嫌棄啊……”說出此話的人,乃是當今丞相孔溯,當年曾經做過琴笙父親琴玨的門客,也算是曾受得一惠罷。只可惜當年琴玨未能成大事,否則現在這太子之位,恐怕就是面前這位了。孔溯是個識相的人,不論是當年玉玨宮之變,還是現在即將發生的皇位變更,他都能很好的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讓自己能更好的存活下去。說到底,在這宮廷之中,某得生存,才是根本。女兒今年已十九歲,也早就到了該嫁人的時候,此舉也未不可。而且這個琴笙小王爺想要在之后的日子里把握好政權,自己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不然怎么能“挾天子”呢?琴笙剛要開口,便聽得門外有動靜,估摸著是冉業回來了,“丞相大人大可放心,我不會辜負了你女兒的?,F在還有要事,能否請您先行一步?”站在門外在等的冉業自是也聽到了琴笙的話,攥著的拳頭已不能攥的更緊了,指甲在掌心留下了血痕卻無知無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