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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迫不及待想要看他掙扎反抗,迫不及待要看他傲骨打斷。 …… 啾啾去還書了。 她不是神仙,不能倒背如流記下書本上所有內容。所以平日里教?;鹱x書寫字,都是靠著書來,這樣他倆都有一個明確的方向。 于是她借用了一下書鋪里的書。 那些都落了灰的庫存,被她臟兮兮的帶回去,又干干凈凈的還回去。 ……讀、讀書人的事,能算偷么! 然而還完書,小姑娘卻愣住。 一道道滾滾黑煙涌向云際。 烈火焚天,吞噬掉所有帳篷,熊熊燃燒。極其漂亮的金紅色火焰,仿佛夏夜中最絢爛的流光。 烏泱泱的人群湊在一起,踮腳張望,交頭接耳。 那是—— ?;鸬幕?! 小姑娘眉眼微動,心里猛地一沉,眼見著府衙的捕快端了火把匆忙奔馳,頓時飛快往營地跑去。 大腦里嗡嗡直響。 怎么回事??;鹗Э亓??他不是一直被關在符咒屋里的么? 獸戲班子平日里總是充斥著野獸的臭味,可現在,野獸味卻全被燒焦的臭味所掩蓋。帳篷上要碎不碎的布條搖搖晃晃,燒不掉的珠簾散落一地,被火光染成紅色。 越往里走,不好的預感越強烈。 ?;鸩辉谛∨镂荨?/br> 她轉過頭,又找了一遍,終于在馭獸師的帳篷發現了她要找的人。 小少年背對著她,以一副戒備警惕的姿勢在喘息,仿佛隨時都能再暴起殺掉幾個人。他全身緊繃,紅衣輕輕擺動,不知道是顫抖還是什么。 聽見背后腳步,他一把抓緊匕首,蓄勢待發,卻又猛的一頓,似乎察覺到了來人是誰。 “……?;??”啾啾聲音清脆稚嫩。 “……” 過了許久,小少年側過了頭。 臉上還示威似的掛著囂張的笑,仿佛要同歸于盡般兇惡,小犬牙雪白。眼睛里卻沾著淚。洶涌的,剔透的,在臉龐上留下晶瑩的痕跡。 風火繚亂。 他站在尸體之中,踩著一地的血,長發飛舞,宛如惡鬼。 ——那是?;鸬谝淮慰?。 也許是因為殺人,也許是因為害怕,也許是因為啾啾出現那一刻帶給他的莫大的松懈。連他自己也未曾察覺的眼淚。 他只知道馭獸師黑色的手朝他伸來,他腦子里直覺地想到,被他們碰到的話他就完了。再回過神來,這些人全部已經支離破碎。 視野里的血色還沒褪去,他從一片鮮紅中看見少女一如既往沒有表情的臉,蹲到馭獸師身邊,冷靜地翻找了尸體。 然后,少女帶著鑰匙打開他腳踝上的鐵索,拉住他。 烈焰熊熊,捕快們的叫嚷雜亂,她手心微涼,冷靜到不近人情,好像這滿地的尸體只是不入眼的小石頭。 啾啾:“援兵來了,我們快逃?!?/br> …… 夜色濃厚。 兩個小孩子的身影驚兔般急促,背后追兵來勢洶洶,駿馬飛馳,一道道剪影穿過月光下張牙舞爪的山野樹林。 他們的手緊緊牽在一起。 “射——” 有人揚起聲音,箭矢如雨一般追逐他們,擦著耳畔掠過,撲簌簌沒入灌木和樹干。小少年憑著野獸的本能拉著她東逃西躲。 心跳如雷。 不知道跑了多久,天黑到天亮,曦光穿過樹葉時,背后追兵終于消失不見。 抬起頭,他們似乎闖入了一片與世隔絕的天地,霧氣飄渺,瀑布飛懸,濺起的水珠之中,立著道模糊不清的影子。 有人! 小少年一瞬間露出最殘忍的戰意,將啾啾擋在身后??上堑烙白颖人€要快。 “什么人!” 一聲厲喝! 空中有東西劃破長空,和箭矢的聲音很像,迅速朝他們襲來,快到難以看清! 小少年咬牙要朝聲音襲來的方向撲過去。 然而下一秒,倒下的卻是他身邊的小姑娘。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續兩日的神經緊繃,讓啾啾醒來時大腦還有些放空。 她身處一張竹榻上,屋舍陌生,腦仁還在痛。小少年低頭坐在她身邊,閉緊嘴,雙眸桀桀得宛如在燃燒。 燭光熠熠。 “?;??”啾啾喊他。 小少年滿身鋒芒一收,回過頭。 啾啾坐在那里,身體要凝不凝,小小一只。 他們對視了一眼,他自然地伸過手,無師自通地將她抱過來,抱到自己腿上。好像這個姿勢更能靠近她,連說話都能聽見彼此呼吸。 “啊?!?/br> 啾啾大概猜到了一點:“我們遇見修士了?” 能那樣古怪又準確地攻擊到她的靈體,多半是個修真者。 小少年有些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他說他是什么紫霄仙府的掌門?!?/br> 唔,那可真是大有來頭。 沒一招秒殺她,算是僥幸。 “這是他住的地方?” “啊?!?/br> ?;饘⑺鶓牙锇戳税?,貼著她額頭,沒有平日里那種精力過剩的活躍,安靜得不像話。 那雙眸子的光在沸騰。 “怎么了?”啾啾太了解他了,拉他袖子,“那個掌門,是不是對你說了什么?” 她去摸他頭發。 ?;鹨恢皇址鲎∷竽X勺,低聲。 “他說我是火靈根,身體極宜修仙?!?/br> “哦,”不出所料。啾啾荒誕地生出種熟悉感,不假思索,“我好像是個木靈根?!?/br> 木能生火,火能焚木。 ?;穑骸啊?/br> 啾啾:“怎么?” ?;鹇曇粑。骸啊€說,讓我同他一道去紫霄仙府?!?/br> 啾啾一愣。 原來是這個。 他們的相遇很突然,離別也很突然。一瞬間仿佛回到那個夏日的午后,她莫名站在人群中,看他身上的靈氣凝聚成一條細細的線,將他倆連在一起。 她默然一陣,點頭:“這是好事,我記得紫霄仙府是天下最厲害的仙府,大部分修士想去都去不了,還得參加試煉才行?!?/br> 小少年無所謂那些:“那你呢?” 啾啾想了想。 她的記憶模糊一片,只能空著一雙眼,靠直覺和他闡述:“我記得,我以后會去太初宗,你可以來太初宗找我?!?/br> 這話有些奇怪,連啾啾自己也說不明白,為什么會記得“以后的事”。 ?;饏s沒有提出質疑,他服從于她之后,便從不懷疑她。 他只是略略扯開視線,直白地坦率:“我不想和你分開?!?/br> 啾啾也不想:“那你還要去紫霄仙府嗎?” “……” ?;鸬皖^:“我必須去?!?/br> 小少年說到這里,脊梁骨又開始灼熱,爬起惡鬼的烈焰。 ——因為那個人說,鐘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