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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陰暗潮濕,墻角爬了青苔,地上還有積水,與這城市格格不入。 巷子深處有兩團燈火,落了灰的牌匾上寫了個“云舒客?!?。 柜臺后站了個婀娜的女人,正漫不經心撥著算盤,頭上金步搖晃啊晃的。 聽見聲音,她抬起頭,極有風韻地“喲”了一聲:“袁婆婆,你這是什么客人呀?” 袁婆婆道:“她叫棠鵲,棠姑娘?!?/br> “棠鵲?!迸藳]怎么在意,隨口在嘴里念過一遍這個名字,卻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怔怔看過去,撥著算珠的手指越來越慢。 “天亮后,你們便在這里歇腳?!痹牌呸D過身。 掌柜的算珠撥到了頭,輕輕的“咚”的一聲。 老太太眉眼融著燈火,極其嚴肅:“明日,你們必須離開?!?/br> *** 啾啾在“與小鐘師兄一起睡覺”和“看小鐘師兄給她買的書”之間猶豫了半天,最終選擇了后者。 她抱了書在屋外長凳上坐著,一頁一頁仔細。 白晝陽光柔和地灑落進來,不用點燈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感覺有些新奇。 顛倒的城市里,作息時間也是顛倒的。到了白天,燈火收斂,繁華落幕,收攤的收攤、睡覺的睡覺,還有諸如陸云停一類的異鄉人,迫不及待開始參悟新買的功法書。 啾啾手上捧的這一本倒不是功法書。 但難以言喻。 她目光垂在上面,毫無表情,不知道自己該心如止水還是該面紅耳赤——小鐘師兄買這本書的初衷,應該只是單純地想把她觸手的利用率發揮到最大。但他大概怎么都想不到,這種利用率會如此……不可描述。 溫素雪一推開門,便看見小姑娘的剪影。 安靜沉寂,日光隔著窗往里面薄薄一曬,她腦袋上被鍍了層毛茸茸的光,卻了無生機。也許是過于瘦弱矮小的原因,她看起來比實際年紀還要稚嫩幾分。 片刻后,溫素雪走了過去:“啾啾?!?/br> 少年聲音好聽,明明清冷,卻又帶著繾綣,宛如夏日中的一碗甜薄荷水。 啾啾“嗯”了一聲,沒有對他遲來的親昵稱呼有什么反應,只是低頭繼續看書。 溫素雪垂眸:“我有話想同你說?!?/br> “你說?!?/br> 啾啾心里十分驚訝:原來還有這種捆綁方式?想不到你們修真界科技水平不高,玩法卻如此豐富,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 溫素雪低下頭:“喬姑娘那把劍,的確,是本該留給你的?!?/br> 啾啾:“嗯?!?/br> 這本書非常前衛,不僅有男觸手對女修士的玩耍方式,還有女觸手對男修士的玩耍方式,以及男對男、女對女特輯。 邪道行事果然大膽! 溫素雪:“當時喬姑娘情況危機。那把劍滋生的靈氣,正好可以供喬姑娘使用木刺。這樣一來,即便沒有修士相助,她也可以自保,所以,棠師妹將那把劍給了她?!?/br> 啾啾:“嗯?!?/br> 沒想到女對男篇更不可描述。是放在他們賽博世界都會被河蟹的那種不可描述。 小鐘師兄……會受不了的吧。 溫素雪:“這后來的半年,我又尋了一把劍,本來想等你從焦火山回來時給你的,我沒想到……” 少年聲音頓了頓,微微一澀:“我沒想到,你不回來了?!?/br> 他的手指在寸寸收緊,清亮的眸子定定的瞧著她,有些失神。 啾啾還在看書,以前在書院里便是這樣。其余人打打鬧鬧,少男少女們都喜歡圍著好性子的棠鵲,只有她在埋頭苦讀。 沉默的,陰郁的,野心勃勃的。 努力到讓棠鵲看著她動作,又了然又悲哀地停止了笑靨。 良久的沉默。 溫素雪許久沒有這樣與啾啾并肩坐在一起了,有些局促。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一開始只是覺得,她不見了便不見了,他于她只是責任,不會太難過。后來想,自己的確于她不公,不論如何,要給她道個歉。 水鏡里的畫面,讓他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也決定不管她接不接受,他都必須繼續對她好。 再后來…… 他發現一切開始失控。 他沒法做到那種“哪怕她不在意他也無所謂”的好。 真的佇立在她面前時,他打心底深處,希望她在意。甚至還隱隱為她的漠視心頭突突直跳,仿佛有什么在沖撞那里,她每冷漠一分,那里就激烈一分,等著脫籠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那雙桃花眼映著太陽漸漸爬起,直到啾啾抬手揉了下眼睛,他才慌慌張張站起來。 “回去后,我將那把劍拿給你。你,你記得收好?!?/br> 少年匆匆回了屋??恐T,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許久后,他緩緩滑坐到地上,懊惱自己的倉皇,倉皇到不敢聽她回答。 啾啾:…… 嘶。 最后這幅圖尺度也太大了。 不過她記住了。觸手的三十八種玩法,她都乖乖記住了。不知道小鐘師兄會不會高興。 啾啾今天不太想睡覺,外面陽光燦爛,與她的生物鐘不符。 她看完了書,又轉動身體里的靈力,繼續練習鐘棘教給她的那一招,從同時控制十株植物,慢慢到同時控制十二株、十五株。 配合掌門給她的養靈玨,身體里的靈氣明顯充沛了起來,并且隱隱約約沖撞她的靈脈,仿佛想要拓寬那里,讓靈氣更加磅礴。 是突破筑基六層的預兆。 普普通通的修煉對于她來說用處不大,但這個下午修煉的效果卻特別好,啾啾覺得,再努力一下就能跨上新的小臺階了。 到了傍晚,棠鵲幾人睡醒出門,袁婆婆又來催了一次,讓眾人離開城市。 棠鵲露出一抹遲疑。 “我們想去珍寶閣看看,聽說那里有什么拍、拍賣會,我們想去看一看?!?/br> 瞧見袁婆婆皺起的眉頭時,她又舉起手:“我們保證,天亮前就離開,好不好嘛?” 她從小就嘴甜伶俐。不管再怎么顧影自憐,光是會撒嬌這點,便足以可見她是被蜜罐子泡大的——撒嬌是被偏愛的人的特權。 “好不好嘛,袁婆婆?” 這會兒小小哀求一下,袁婆婆愣了愣,側過臉,與那掌柜的對視一眼。 對方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袁婆婆這才嘆了口氣,告誡道:“快去快回,天亮前必須離開?!?/br> “知道了?!碧涅o聲音清脆。 她又來問了啾啾要不要一同前去,得到否定回答后,與喬曉曉一同挽手出門。 年輕孩子們察覺不到危險,歡歡喜喜的離開,等回來時,只剩下焦急與慌亂。 棠鵲面色蒼白,額上全是汗,聲音干澀慌張。 “曉曉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