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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別人,硬著頭皮安慰長庚道:“我覺得吧,這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長庚你不必覺得難堪?!?/br> 她使勁安慰道:“再說了,毛發旺盛些,寒天里有助于保暖,這是好事??!” 說著松開手。對方如獲大赦,疾疾轉身就要找衣服走人。 白露堅持認為,是自己冒犯了長庚,趕忙踩著臺階上岸?!暗鹊?,你別走,我……” 霧中人影走得急,但聽她挽留,還是猶豫著頓住腳步。 最后一截臺階上多了塊掉落的皂角,白露剛要上岸說完剩下的話,突然間腳底一滑,整個人朝前方撲去。 身下一陣暖意,剛剛泡過溫泉的淡淡硫磺味卷入鼻腔。 摔得不巧,她整顆腦袋貼在長庚的背上,一只手順帶壓住了長庚的手。 白露訕訕抬起頭,心道自己今晚實在是太對不起長庚了,哎,日后要對長庚好一些,再也不隨隨便便使喚長庚了。剛要道歉,抬頭睜眼的一瞬間,白露懵了一下,忍不住道:“長庚你的……” “肩膀好寬,手也好大……” 就在這時,白露想到了什么,手徒然一顫,額上即刻冒出一排冷汗。 長庚的身體結構,哪有那么硬…… 長庚的腿,哪有那么長…… 長庚的為人,哪里會如此沉默…… 白露唰地抬起半個身子,覺得額上青筋突突直跳。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身下人慢慢轉過頭,一張臉冷若寒霜,抬眼的瞬間,滿庭秋景都被凍住了。 唐谷雨的神情意味不明,平聲開口道:“你還要壓我到什么時候?” 她驚訝地“啊”了一聲,嚇得驟然跳起。 突然一件白袍兜頭蓋下,白露胡亂抓下腦袋上的白袍的時候,眼前人已披好衣服,衣領拉高,防賊似的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唐谷雨沒說話,一眼不發地轉過身迅速離開了。 白露一個人僵在秋風里,尷尬到汗毛豎起腳趾蜷地。 剛才發生了什么,后知后覺。 崩潰地看了一眼天,白露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每次她與唐谷雨偶遇的場景,都是一個賽一個的尷尬!為什么每次他們關系終于有起色的時候,都要空降一個大烏龍??!為什么,為什么老天爺不可以賜給她一個美妙的邂逅場景?。?! 白露懷疑自己是不是姻緣出了問題,忍不住從臟衣里掏出幾個銅子兒給自己盤了一卦。 蹲在地上,眼珠子死死盯著三枚銅錢,她驚了一驚。 從卦象上看,她的姻緣不僅沒問題,還是大吉中的大吉。 白露恨死老天爺了。像唐谷雨這種人,一看就是六根清凈懶得搭理人的,本來就很難搞了,自己偏偏還接二連三地與他發生這樣的事情,卦象居然是大吉?! 還有唐谷雨,他為什么不早點開口說話! 白露轉念一想,他要是在浴池里就開口了,估計自己會當場尷尬死罷…… 若是不開口,她倒還可能把他當成長庚,他趕緊走了,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至于尷尬成這樣,日后好相見。 這么看,發現唐谷雨竟然很為她著想。 想到這里,白露原地呆了一呆。 他們非親非故,唐谷雨為什么要為她著想? 不禁聯想到唐谷雨許宅替她擋下攻擊、陳家鬼村替她擋下攻擊、墳地下救她、碧霄間為了她不受委屈不惜和宗主針鋒相對…… 這一路走來的種種情形浮現在腦海中。相識這么久,她都不曾深思,如今細數來,才發現唐谷雨竟為她扛下過這么多。 還有,她多次無禮冒犯唐谷雨,雖說是無心的,但他那樣清冷慣了的人,真的可以做到一點兒芥蒂也沒有地容忍她嗎? 白露握著三枚銅錢,設身處地地想,如果她是唐谷雨,看見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屢次攪擾自己,即便是無心的,心里也還是會默默膈應對方。 唐谷雨居然不僅不膈應,還要處處為她著想?! 她先前總也沒有細想過唐谷雨對她的所作所為,如今一條條考量,才注意到……唐谷雨的行為很可疑。 他為什么要對她這么好啊,他憑什么要對她這么好??? 白露萬分大膽地想,難道,難道,難道…… 難道唐谷雨也中意她不成?! 袖中的指尖微微顫抖。 伸手捂住胸口一顆砰砰直跳的心。 她不敢相信這個答案。 腦中三分興奮,三分緊張。還是忍不住想,唐谷雨真的,真的會喜歡她么? 使勁呼吸了幾口。鬼使神差地,穿戴好衣服,一路行到他房門口。 躊躇了一下,敲了敲門。 門內響起一陣腳步聲,一只手打開房門。 白露惴惴不安地抬起睫毛,捂著自己的心看著唐谷雨道:“我,我有事想與你說?!?/br> 房內燭火跳動。這個人,這個她生平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喜歡的人,就這樣站在自己面前。 燭光映著他一張俊美的面孔,他的睫毛很長,長長的睫毛下,深邃的瞳孔里就倒映著她的容顏。 第一次在這種情況下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小心翼翼地咬著下嘴唇低下頭。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心就會跳出來。 白露剛剛進屋,站在門邊,話到嘴邊正要開口,突然,他抬起手,手臂從她的耳邊略過,白色的衣袖輕輕掃過她的臉頰。 整個人都像陷進了他的臂彎里一樣。 白露嚇了一跳,他,他要干嘛…… 門啪地一關。 白露松了口氣,原來只是關個門啊。 張了張嘴,抬頭的一瞬間,唐谷雨恰好低下頭,嘴唇正好擦過她的額頭。 白露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后退兩步貼在了門板上。 唐谷雨亦驚了一驚,別過臉假裝鎮定道:“有什么事要說?” 白露的腦子還沒從接二連三的震驚中緩過來。 張了張嘴,“我喜……” 唐谷雨轉過頭抬眼看她。 就是這一眼,她不敢說下去了。 萬一,萬一是她想錯了呢?在感情大事面前,她第一次,膽怯了。 她不敢說。 她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她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可是話都到嘴邊了,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什么?”唐谷雨看著她。 腦子瘋狂轉動著,白露后退一步搪塞道:“我喜……我今天有個關于干尸的重大發現!” 唐谷雨垂下睫毛。他聽到前兩個字的時候,還以為…… 看來是他想多了。 白露冷靜了一下,邊與唐谷雨說干尸的事,邊觀察他神情。 白露心里嘆息一聲,喜不喜歡的事,還是等明晰了他的想法再說罷。若是在大喜后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自己定然會無比失落,那未免也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