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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筆寫的,”祝斯寧提醒道,“陛下別碰了,臟得很?!?/br>宗啟顥的目光沿著書架邊緣的那幾本雜學書籍再到另一面墻上掛著的彎弓。那是房間里唯一和祝斯寧武將之子掛鉤的物件了。弓胎選用上等黃金木,長短厚度十分均勻,貼角采用水牛角,鹿筋為弦,魚鰾熬膠粘合,每一樣材質都是精品,循四時制作。毫無疑問,這是一張良弓。弓把箭臺中插著一根三叉箭,箭頭除了中間有尖刃,兩側還有向外突出的刃,尖銳非常,一旦射入體內,極難取出,令人坐臥難安。宗啟顥注意到弓體上有幾處暗色斑塊,不像是天然紋理生出來的,再加上暗黑隱隱發紅的三叉箭,整張弓箭給宗啟顥額感覺非常怪異,特別像是……血跡濺染而成的。前世宗啟顥從未想過要去了解祝斯寧,只當他是個好看些的擺設,后來和祝斯寧不斷發生爭執,更是惱恨祝廣教子不當,除了只會妨礙江山社稷其他什么都不會,祝廣父子居然還有臉為他起兵造反。當然,宗啟顥那時也不會臨時起意,隨祝斯寧回秦-王府。宗啟顥不動神色地呷口茶,隨意問道:“朕看墻上掛著弓,是梓童以前練習用的嗎?”練習弓箭怎么可能用這種弓來,祝廣對小兒子再寵愛,也不會昏了頭一下子就讓祝斯寧用上如此強度的□□,還有一箭就能將人的皮rou撕開的三叉箭。這不是教授弓箭,這是在廢掉祝斯寧。“不是,那是我娘的弓?!?/br>宗啟顥一怔,他對秦王妃沒有印象,只聽說那似乎是個容貌驚艷的平民女子,因為相貌被祝廣看上,一步登天做了王妃。祝廣的五官其實只能算作平凡,不過是多年身居高位,養成一身不凡氣勢。所以,祝修永祝斯寧兄弟相貌不凡,肯定是遺傳自秦王妃的。祝斯寧一字一頓,鄭重道:“她是個英雄,真正的英雄?!?/br>他穿來時,秦王妃已經去世,但這并不妨礙他對秦王妃的敬佩。不論走到哪里,他都會帶上這張弓,等將來任務完成出宮,這張弓也會隨他一同離京。秦王妃早逝,宗啟顥不好在這方面多說,轉而問道:“梓童知道天下藏書最多的地方是哪里?”祝斯寧當然不知道:“哪里?是皇宮嗎?還是陛下的御書房?”“都不是,”宗啟顥給出正確答案,“是翰林院?!?/br>歷代傳承下來汗牛充棟的古籍善本,是翰林院最大的財富,即使每一次科舉都能選到優秀的士子入內修繕,里面的書籍依然修不完,人手遠遠不夠。祝斯寧:“感覺很厲害的樣子?!碑吘故侵鹘谴舻牡胤?,要是沒點逼格作者都不好意思寫。宗啟顥:“翰林院內除了文史圣人書,這些雜學書籍也不少,梓童也許能在里面找到自己感興趣的書?!?/br>翰林院在祝斯寧看來就是文化人聚集的地方,他兩世為人,正門往哪里開都不知道,沒想到宗啟顥直接給他開了后門。“那個地方,我能去?”祝斯寧連自稱都忘了。宗啟顥彎唇,眼底滿是笑意:“朕領你去就可以?!?/br>“好啊,那就謝謝陛下了?!弊K箤帥]有不客氣,他也發現了,每當宗啟顥發現陸貴妃和他一起打牌,臉色總不會太好看。——可能是在擔心帽子變色吧。祝斯寧覺得另外找點事打發時間也好。祝廣臨近中午才回來,一看到祝斯寧話都說不全。“是……是阿寧嗎?”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祝斯寧面前,祝廣激動地抱住祝斯寧:“太好了!阿寧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祝斯寧開始還拍著祝廣的肩膀安撫,然而祝廣太久沒見到小兒子了,激動的心情一時難以緩解,只好木著臉,任由祝廣動作。宗啟顥有那么一瞬間懷疑自己看錯人了,朝堂上的祝廣話不多,不過每句話都相當正常,他轉頭去看祝修永,對方完全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看來祝廣兒控這個屬性,隨著祝斯寧離開時間增長越發嚴重,祝斯寧開始尋求場外幫助。大哥祝修永對老父親祝廣已經放棄搶救,偏過頭避開祝斯寧的求救目光。“咳咳咳……”宗啟顥咳聲,試圖喚起祝廣的注意力,“秦王?”祝廣自動屏蔽,抱著祝斯寧不撒手:“在宮里過得好不好,我怎么覺得又瘦了呢?宮里的人好相處嗎?吃得怎么樣,合不合胃口?怎么出來了呢?是不是陛下打你了?”“都很好,陛下對我也很好?!弊K箤庍B聲回答,讓祝廣安心,“陛下也來了,是他帶我回來的?!?/br>祝廣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宗啟顥。“沒想到陛下也在……”祝廣立刻正經,擺出秦王的架子,“讓陛下見笑了,小兒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離微臣這么久?!?/br>如果不是祝斯寧先前說過他經常一個人,宗啟顥差點就信了。“秦王要是想念皇后,大可進宮探望,朕不會不允?!?/br>祝廣嘿嘿笑了一聲,沒接話。以往父子長時間不見面,他至少知道祝斯寧是安全的。祝斯寧入宮他本就持疑慮,甚至還想過上折子推掉婚約,就算被宗啟顥懷疑異心也無妨。今日這頓飯可以算作回門宴。祝廣的注意力全在祝斯寧身上,夾菜添碗不斷,惹得宗啟顥頻頻看過去。他坐的明明是中間位置,卻像在邊緣有一樣。祝修永神色如常,淡淡道:“讓陛下見笑了。父親對阿寧溺愛得很,他入宮后連覺也睡不好,還望陛下不要見怪?!?/br>祝廣夾完菜,抽空橫了祝修永一下:“阿寧回來你就沒有好臉色,是不是又說他了?我都說了多少回了,阿寧是弟弟,你做哥哥的要多照顧他一下,讓著他……”祝斯寧朝宗啟顥那邊歪去,輕聲道:“陛下你可千萬別笑,我爹他就這樣,看我什么都好……”他喝了些酒,聲音拉長尾音帶上幾分黏糊,說話斷斷續續,且越說越低,宗啟顥后面完全聽不清楚,只好附和他:“王爺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朕不覺得是胡說?!?/br>祝斯寧笑出聲來:“胡說什么呢,父愛如山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