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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額頭。此時的感覺有點像是從著火的房子里跳出來。盡管如此,周岐依然遏制不住失而復得的欣喜。墜落的感覺總比烈火焚身要好。至少在落地前是這樣。*軍人對長官的服從性有時候比我們想象中的更持久更牢固。時隔多年,再與元帥會晤談話,周行知仍然覺得如坐針氈,他甚至偷偷扣上了敞開的軍裝外套,把襯衫下擺往褲腰里塞了塞。“別緊張,我現在只是一個牙齒掉光的老家伙罷了?!崩浣压照瓤吭谧肋?,用完早餐嘬了口熱茶,“還是個行動不便的跛子?!?/br>面對老元帥的自嘲,周行知無所適從:“是周岐那小子魯莽,深更半夜的,還把您從療養院折騰來。元帥晚上睡得還好嗎?”“好,挺好。就是,周中尉說話還是要多注意些?!崩浣媛恫毁澩?,“怎么能稱呼王子殿下是小子?再說,他是救我,怎么能叫折騰呢?”周行知站著,訕訕地點頭:“看來元帥與周……袁啟,已經聊過了?!?/br>“聊了一點?!崩浣畔虏璞尺^來,“你把他養得很好?!?/br>“這孩子是自己長大的,我沒cao什么心?!敝苄兄执俚負蠐项^,“人不差,就是成天跟我們這些大老粗混在一起,東躲西藏的也沒個安生日子,沾染了一些不好的習性?!?/br>“人無完人?!崩浣f,“哪怕是當年叱咤風云的袁百道,也有屢屢遭人詬病的缺點?!?/br>周行知當年是壹宮近衛軍,也算是最接近王室的一批士兵,王室辛秘多多少少有所耳聞,只是他從來不關心,也不予置評。如今他是周岐的養父,更不會去隨意評價其生父的品行,于是岔開話題。“屬下以為元帥近年來一直不問世事,是想專心養老,所以從不敢前去叨擾?!?/br>“我倒是想養老,但如今的險惡的局勢總把我推到漩渦中心?!崩浣薹薜乩伦旖?。半晌,鐵青的臉色才有所緩和,“我來是想告訴你,你們要想起事,得趁早?!?/br>周行知神色一凜,低聲詢問:“元帥這話是什么意思?曹崇業那邊,又出了什么新變故?”“三個月前,他的新實驗成功了,現在已經馬不停蹄地投入使用。等那批戰士橫空出世,他就是第二個袁百道?!?/br>“什么新實驗?”周行知一頭霧水。“這得從很久以前慢慢說起了?!崩浣裆g有些許倦怠,手背朝外推了推,“你去,把袁啟叫來,問他還想不想聽問題的答案了,要聽的話趕緊來,過時不候?!?/br>周行知本來就想問候完老元帥就去找臭小子算賬的,這會兒出了門,徑直奔向周岐宿舍,哐哐砸門。周岐摟著徐遲正在做夢,被這驚天動地的動靜震得差點從床上滾下來。眼睛還沒睜,他蹭地起身,徐遲攬在他腰上的手臂自然垂落。門外傳來周行知洪亮的叫嚷聲,周岐登時有種嫖娼被老父親抓到的窘迫,胡亂抹了一把臉,他雙腿一蕩下床穿鞋,將凌亂的被子重新整理了蓋到徐遲身上。在把徐遲露在外面的手臂捉回被子里時,他動作一頓。睡覺之前,他有拉著徐遲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嗎?他確定他沒有。那剛剛……“兔崽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干什么!給你三秒鐘,收拾好趕緊過來開門!”周行知進入催命倒計時。周岐無暇多想,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打開門,倚著門框堆出燦爛的笑容:“早上好啊,爸?!?/br>周行知上下左右探頭,試圖透過周岐高大的身軀往里窺視,只瞅見床上隆起人形的被子。周岐砰地一聲關上門:“您這樣不太禮貌,爸?!?/br>“什么玩意兒?我不禮貌?”周行知氣得吹胡子瞪眼,抬頭一看周岐鬼混出來的黑眼圈更氣,“你把個身份不明的女人帶回來總部,嚴重違反了軍隊紀律,我沒把你們直接趕出去已經是格外法外容情!待會兒去訓練場給我當眾做五百個俯臥撐,什么時候做完什么時候吃飯!等等,你剛剛是不是跟我講禮貌?哎呦我的肺。別的不說,起碼,你把人帶出來給我看看啊,是不是?我個當公公的,想看看媳婦兒長什么樣兒,這個要求很過分嗎?”他從昨晚晚上開始,就把德爾塔小隊成員一個個盤問了個遍,旁敲側擊,問周岐帶了個什么回來。結果那幫小崽子眼里只有周岐,唯周岐命是從,旁人硬是一個字也撬不出來,而他又不能真的做什么,最后罰每個人打掃一星期訓練場,轉頭還是得親自問兒子。真是個卑微父親。“不過分?!敝茚兔柬樠?,為難道,“就是,現在還不是時候?!?/br>“那什么時候是時候!”周行知叉著腰,憤怒中帶著點委屈,“等到我孫子呱呱落地嗎?”周岐嘀咕:“孫子是不可能有孫子了?!?/br>“???你說什么?大聲點!”“我說?!敝茚舐暤?,“你心臟不好,我怕你接受不了暈過去!”第一次聽說自己心臟不好的周行知也大聲喊:“你放心,你就是看上頭豬,我也感謝對方能鼓起勇氣擁抱你!”周岐:這話聽著怎么就這么氣呢?周岐有點哀怨:“不是,在你眼里,我就這么恨娶嗎?”周行知也暫時放棄了一睹兒媳芳容的心愿,落寞轉頭:“你小子從來就沒談過什么像樣的感情,當爸的能不cao心嗎?”“我是不想談……”“我知道。男人尚未立業,何以成家嘛?!敝苄兄惺肿屩茚?,一路走一路說,“我也不是不知道你,你怕咱們當兵的朝不保夕,成天刀口上搏命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栽了,到時候平白毀了人家好姑娘,你死了也過意不去,對吧?所以你始終不敢邁出那一步,不敢跟人交心。這些事我平時不說,但我都看在眼里。今天爸氣歸氣,其實還挺高興,不管怎么說,你總算遇到了一個交心的人。我尋思著,咱家這棵不開竅的鐵頭樹,終于要開花了!哈哈哈哈哈!”周岐低著頭,雙手插兜跟在后頭,聞言腳尖一頓,抬頭時無意間覷見周行知腦后冒出來的一茬白發。他抿了抿唇,最后說:“現在我不怕了?!?/br>“不怕什么?”“不怕再對人過意不去。他很強大,什么苦難都能捱過去,所以我不用對他很見外?!?/br>“這話聽著有點厚顏無恥?!?/br>“是,對他我就是得厚著點臉皮?!?/br>“那我得提前恭喜你,孩子,你找到了對的人?!?/br>“謝謝?!?/br>*周岐再見到冷近時,對方正端坐著,用絨布擦拭配槍,神情鄭重,近乎深情,仿佛對待老伴兒。但誰都知道,他孤家寡人。周行知在門口清了清嗓子,冷近從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