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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奮力撲騰,想把困住他的衣服解開,剛露出頭,徐遲騎到他背上,狠狠壓制他。“噓……”徐遲附在他耳邊,像提溜當年那只小狼崽子一樣拎起他的后頸rou,不輕不重地揉捏。失了規律的吐息鉆進耳蝸:“噓……乖乖的,別動?!?/br>周岐狂躁地掙動幾下,動作竟真的遲緩下來。他側過頭,動了動耳朵,脖子上暴起的青筋逐漸抻平,似乎得到有效的安撫。“徐……”神智回到他迷茫的眼睛。下一秒,徐遲把那張怔忪的俊臉一把按進泥水里。“唔唔……遲……咕嘟嘟?”徐遲松開手,冷聲問:“清醒了?”“呸呸呸!”周岐仰起脖子,呸掉一嘴的泥渣,剛撿回神智就破口大罵,“靠,你他媽想淹死我?”徐遲認真盯著他看了幾秒,確定人恢復正常后才扶著墻站起身,只顧喘氣,不答話。兩人面面相覷,彼此狼狽的樣子半斤八兩。周岐衣服的紐扣在撕扯中崩得七七八八,他索性脫下來,擰干了擦把臉,坐在泥塘里捋清狀況后,大方道歉:“對不住了兄弟,你沒傷著吧?”徐遲繃著青白的唇角,發絲還在滴水,胸膛劇烈起伏,面色差得要死,眨眼就會昏過去的樣子。他搖了搖頭:“你……?”“咳,不小心著了道?!?/br>周岐摸摸鼻子,覺得逃不過,于是半遮半掩地復述了過程,說當時他聞見了濃郁的槐香,然后出現幻覺,這輩子最不想面對的噩夢開始不斷重復,他氣急敗壞,控制不住,不痛快發泄一下生活沒法繼續下去的那種。徐遲聽完沉默了,也沒問具體是什么噩夢,他對別人的隱私向來沒什么求知欲。過了一會兒,他才有了點像樣的反應。“看來朱家人自相殘殺,一部分原因是老槐樹作祟?!币驗轶w力消耗,他說話的聲氣兒都弱了,“槐樹的香氣不僅放大了人本身的欲求,還激發出人體內最大的潛能。如果潛能與欲求成正比,這就能解釋為什么閔氏一介弱女子,能有力氣把蘇蓉的尸體砍成那副樣子。她太恨了?!?/br>周岐點點頭,若有所思,而后他抬起臉,目光灼灼地盯著徐遲:“為什么只有我?”徐遲:“什么?”“為什么只有我受到了香味的影響?你怎么沒有?明明我們兩個是一起的?!敝茚l現盲點,提出疑問。“不知道?!毙爝t聳聳肩,笑,有點自嘲的意思,“可能是我無欲無求?!?/br>周岐則把這句話自動理解成:可能是我比你厲害比你強。周岐挑眉,再次陷入強烈的不甘與不服。“走吧?!毙爝t朝后擼了一把濕發,指關節因之前激烈的打斗破了皮,這會兒泛著紅,“先從這里出去,還得繼續找蛇窩?!?/br>“嘶,那什么,我覺得我們可以不用找了?!敝茚钢杆纳砗?,“咱們可能已經在大本營了?!?/br>徐遲聞言,悚然一驚。只見四下里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多出了許多幽綠的螢火——那是一雙雙在黑暗中發亮的蛇眼。周岐頭皮發麻,倒吸一口冷氣:“你說人被蝰蛇咬了之后都是怎么死的來著?”“毒液麻痹神經,溶解血管壁,身上所有孔洞血流不止,眼睛耳朵鼻孔包括……”“好了你別說了?!敝茚挥X菊花一緊,連忙打斷他,“你知道蛇最怕什么嗎?”徐遲:“氣味?”“嘖,朱家小丫頭不是告訴你了嗎?”周岐彎下腰,把寬大的褲腿卷到大腿根,大腿上綁著尼龍戰術袋,原本這里面插的應該是各類匕首,但徐遲眼睜睜看著他從里面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扁平小酒壺……如果不出所料,這里面裝的應該是……徐遲感到些許窒息:“你連雄黃酒都不放過?”“酒精是惡魔,也是天使?!敝茚D金屬瓶蓋,仰頭灌下一口,嘴角吊著痞痞的笑。此人裝逼成性,且不分場合,“你知道當年天合政府背后,有個惡名遠揚的隱形特種兵小團隊,他們所有成員沒有姓名,只有代號。據說每次出征前,他們會在脖子里掛上代表榮耀的銀片,銀片里是個自殺小裝置,按鈕一開,浸泡過劇毒的銀針就會刺出,見血封喉。對這些戰爭機器來說,沒有戰降,只有犧牲。對我來說,酒精,就是我的‘毒針’。死前喝一口,閻王也怕我……”徐遲摩挲頸間黑繩的手垂落,插進褲兜:“別為你的重度酒精依賴癥找借口?!?/br>“……”被說破,周岐索性放棄找借口,又呷了一口酒,然后抬手就把剩下的雄黃酒澆在了徐遲的頭頂。黃褐色的酒液從攏起的眉心淌下,自尖削的下巴滴落,蜿蜒進衣領。寸寸逼近的蛇群一嗅到刺激性氣味,瘋狂撤退。徐遲抬起濕潤的眼睫。“別瞪我嘛,我這不是在給你武裝嘛?!敝茚坏尉埔阂膊豢戏胚^,食指輕刮徐遲的下巴,探出舌尖卷了卷指腹,他整個人都被濃郁的酒精味熏得神經質了,眼睛發亮,喟嘆一聲,“徐遲是吧?你這會兒聞起來美味極了?!?/br>徐遲抬手抹了把臉,陰惻惻地笑:“蛇聞你,應該也覺得美味極了?!?/br>周岐于是把空酒壺揣回去,撲上來抱住徐遲就是一頓狂蹭,美其名曰:“借我點兒酒氣?!?/br>徐遲冷著臉,一腳把他踹開。趁蛇群被雄黃酒熏得頭昏腦脹,無力反撲,周岐蹲下,徐遲蹬著周岐的肩膀輕巧地翻出四米多深的水洼,隨后又把兩人的衣服綁在一塊兒垂下去,充當攀巖繩,默契配合下,周岐也成功爬上來。剛把衣服重新套上,不知從何處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笛音。與此同時,背后的坑洞里傳來嘶嘶沙沙的聲響。“完犢子,快跑!”周岐氣兒還沒喘勻,刷地躥起,拉起徐遲就撒丫子狂奔!他們身后,貼地游行的毒蛇瘋狂扭動身軀,吐著猩紅的信子全速追趕。“吹笛子的人能cao控蛇?!毙爝t在奔跑間隙勉強吐出完整的話。“我不聾!”周岐腳下生風,逐漸拉開距離,又折返回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媽的你怎么逃命也不積極?跑快點!”徐遲:“我們似乎跑錯了方向,這不是下山的……”周岐根本不聽他說話,再次不分青紅皂白扛起人就跑。“我警告你,事……事不過三……”“閉嘴,你怎么這么事兒?這不還沒到第三回嗎?!你當我很想扛著人負重跑?”“你該原路返回?!?/br>“原路都他媽是蛇!你回頭看看!”徐遲:“……”算了。徐上將頹廢地想。聽天由命吧。周岐在體力方面就是一頭大牲口,背著徐遲一路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