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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像長輩了,又話不投機,聽得俞念快要犯困。閑散地聊了幾句以后對方就察覺了他的心不在焉,道了聲晚安,收了線。俞念輕嘆了口氣。算了,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心意相通。以前自己就是頑固地追求真愛,落得個一敗涂地,以后還是老老實實將漫無目的這個人生座右銘貫徹到方方面面吧。不過不管婁明打算什么時候挑明,自己都要在第一時間把話說清楚。他是個結過婚有過孩子的Beta,又換過腺,如果對方不介意,那么也許他們還能試一試。這樣想著,俞念懨懨地吹干了頭發,今晚忽然沒了看書的興趣。從某種意義上是為了逃避現實,但如今的現實雖然不夠好,卻也不夠糟,讓他連逃避的興致都提不起來。夜里11點,他就閉燈躺上了床,睜著一雙眼眸凝視這黑夜,想睡卻睡不著。肖默存什么時候會來找自己要回那套公寓,又為什么想要回那套公寓。自己是該把舊東西通通處理掉,還是搬一些回家里,比如那盞月球臺燈。不要了,還是不要留了?;貞涍@東西約等于睹物思人,犯不上去冒險。對如今的他和肖默存而言,多遠的距離算是合適的,多少分寸感是讓彼此都覺得可接受的。他們沒法坐下來商量,只能摸索著來辦。這樣空泛又沒有結論的議題,想到后來,他卻越想越精神,比聽婁明談工作要精神得多。快到12點的時候,手機忽然震了一下。他以為是婁明來跟他說晚安,思路一下子被打斷,無法聚精會神地只思考他們兩人的事了。可拿起來一看,黑暗里他驀地睜大了眼睛,屏幕射出來的光投到他眸中亮閃閃的像碎鉆。是肖默存給他發來了短信,很簡短的幾個字,吝嗇標點符號。“有沒有生我的氣”應該不是問號,而是句號。像極了Alpha往日說話的語氣,即便是問句,調子也是往下的,像綁了塊石頭的鯊魚,又兇又沉。俞念心臟不受控地一顫,把這么幾個字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像有什么障礙,總覺得這句話不是用文字發給他的,而是Alpha在他耳畔說出來的,黑夜里靜謐中。等終于認清,他把手機舉到鼻尖前端,跟臉完全平行,手從被子里拿出來飛快地打著字。“生你什么氣?”對話框上很快就出現正在輸入……“氣我強迫你收下房子?!?/br>隔著電波兩個人都在注視著眼前的屏幕。俞念嘴唇微張,聚精會神到像學生時期參加大考。厲正豪轉述肖默存的話時自己其實的確有些生氣,但事后轉念一想,當然也明白Alpha只是用了一種常見的談判伎倆,打消自己的疑惑,雖然方式生硬。他抿著唇回:“我沒那么不知好歹,知道你是好意?!?/br>末了又急忙補了個:“還有,謝謝,讓你破費了?!?/br>原本為下一次見面悉心預備下的一句謝謝,被他提前使用了。肖默存發來簡單明了的三個字:“不用謝?!?/br>生分和客套,將原本只隔兩道屏幕的隔離一下子拉到幾萬公里那么遠。俞念眼睛微微發酸,比以往他們在同一個家卻住在兩間臥室時還要酸。他真是個脆弱又感性的人,他為自己不齒。可還沒來得及酸上半分鐘,他那雙眸子又徒然瑩亮。因為“正在輸入”了片刻后,對話框里突然又跳出一條新消息,像一口被Alpha含過片刻的煙,兩片曾吻過他的薄唇緩慢打開,將煙吹到俞念臉上,輕易霸占他的視覺、聽覺、嗅覺。“為你花錢我一向都是心甘情愿的?!?/br>這樣曖昧不明的一句話,將過去幾年里肖默存為俞念花過的那些沒能令任何人開心的冤枉錢也一并解釋了。下一秒俞念將手機緊緊捂在胸前,不讓一絲光漏出去,就像不讓一絲情緒跑出去。跟Alpha的這個對話框如同一個改良過的陷阱,上面薄薄蓋著一層軟話做的草,跟讀書時一模一樣。俞念如果當了真,就會一腳踏空掉進去,獵人不會管他的死活。就這么一會兒工夫,寥寥幾句話,他已經把睡前跟婁明通過的那個近五分鐘時長的電話內容忘得一干二凈。現在他更加睡不著了,卻不是因為對未來的迷茫。兩個人的對話默契地停了下來,像在咀嚼消化這一刻的酸甜苦辣。過了半晌,手機自自然然地暗下去、鎖了屏。心跳把手機頂得一顫一顫,極有節奏和韻律,像是在輕輕哼著某一種歌。俞念放緩呼吸,慢慢察覺到自己身體有一些不對勁,微微發了熱,像被空調熱風烘過的臉頰,頸后蟄伏已久的腺體忽然在睡了綿長的一覺后慢悠悠醒了過來,術后第一次有了存在感。溫熱,鼓脹。不是指俞念的心,而是指他那不明型號的腺體。事情一下子變了味。我不想要欠你的,這是劃清界線;我不想要欠你的但是我因為你說的話動了情欲,這是欲拒還迎。在隱約聞到一縷梔子花香的那一刻,俞念倏地松開手機,兩手羞恥地捂緊了臉頰——自己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新的腺體會在這樣的時刻覺醒。前些天在聞到婁明身上的Alpha信息素時俞念只是覺得恍惚,如今卻是全然清醒,立刻使他因為自己的不知廉恥躲進被子。漆黑悶熱中他腦子里驀地閃過一個念頭——肖默存仍然沒有放過他。就像結婚三周年那晚沖他發了脾氣又坐在床邊讓他不要哭了一樣,就像害他住院又在床上緊緊抱著他、答應他一輩子不標記別人一樣。肖默存吃準了他,總是不肯放過他。跟他一同躲在被窩里的手機忽然又是一震,徒然亮得刺眼。俞念幾乎快要不敢看了,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才再次拿起來。肖默存說:“如果方便的話,希望你能抽空發幾張饅頭的近照給我?!?/br>他咬著下唇,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按下去。“為什么要照片?”心臟仍舊在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