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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愛醫院僅有的一個人脈,他匆匆接起來。“你確定?確定他知道?你要確定我們可就直奔你那兒去了啊?!?/br>“行行行。哎呀你放心我知道規矩,醫者父母心,感謝感謝??隙ú荒脰|西,病人自己也不會拿東西去的?!?/br>他朝肖默存遞了個眼色。肖默存看著他安慰自己的樣子無聲地笑了笑。掛下這通電話,他長長地舒了口氣:“總算問到點兒譜。我就說教授那點兒老關系不一定夠用吧?!?/br>肖默存微一正色:“有人知道那個病人的身份?”“據說是?!敝苤两菽坎恍币?,“有個快退休的老資格,現在在急診藥房工作,應該能幫上我們,我讓人攔住了,五點以前保證下不了班!”“謝了?!?/br>周至捷拿眼神瞟他,“哎我發現你今天還真是有點兒不一樣,終于知道對自己的事上心了?”“不是我自己的事?!毙つ娣裾J。他的確很緊張。上一次與俞念碰面以后,心底最深處一直吝嗇給予的溫柔跟保護欲悄悄抬了頭,隨之產生的便是對治療結果的擔憂。萬一那邊的醫生不肯直言相告,萬一不能順利聯絡上當年那個病人,萬一對方的治療方法對自己不適用。有很多種萬一,最后匯成一個最壞的可能——萬一自己的病治不好。這一周里他想過很多次這個可能。一個從小被人收養的Alpha長大后跟一個Beta結了婚,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結果卻連將寶寶抱在臂彎中哄著睡覺都是奢侈。世上可悲的事千件萬件,也許就數這一件最為可悲,最讓人難以接受。但擔心也沒有用。過去的人生經歷教會他,事情往往并不向你所期待的方向發展。兩小時后,兩人到了慈愛醫院,果不其然在副院長那里碰了個軟釘子。對方對肖默存的遭遇深表同情,也很希望能幫他一二,但一來當年那個病人的確不是在自己這里治好的,二來病人的身份他不能隨便透露出去。“連名字都不能說?!”周至捷當場就急了。副院長撇他一眼后開始打官腔:“病人有隱私權這你應該知道,再說當年人家對慈愛醫院是做了很大貢獻的,哪能說告訴你就告訴你……”“很大貢獻?什么貢獻?!敝苤两莅研囊粰M,嚴詞質問:“是醫學方面的貢獻還是錢方面的貢獻?”副院長拋下兩個字:“都有?!彪S即將他們請出了辦公室。出了行政大樓的門,周至捷半分鐘也不敢耽誤,拉著肖默存直奔急診廳。兩人快馬加鞭殺到藥房,一下子便跟牽線的人一起將不大的隔間占得滿滿當當的。“老徐你就幫幫忙吧……”中間人很愿意出力,一直唉聲嘆氣地懇求老頭,“你看看這小伙子,人家現在還這么年輕,萬一治不好沒過幾年人沒了,多可惜……”說得肖周二人眼皮直跳。姓徐的老頭穩坐在木椅上,布滿皺紋的眼皮抬起來上上下下地打量肖默存,嘴里還慢悠悠地吹著保溫杯。“治不好割腺體不就行了,人不至于沒了?!?/br>周至捷差一點上去捂嘴:“我們還沒告訴病人呢!”肖默存眉頭一蹙,目光深沉地轉過去:“拿掉腺體就能治好?為什么楊教授不告訴我?!?/br>“不告訴你自然有不告訴你的道理?!敝苤两莘艞壈愕卣f,“不過現在橫豎你也知道了,我就不瞞你了。是,這個病理論上講拿掉腺體就能根治,但是你知不知道拿掉腺體意味著什么?”他容色沉郁:“從一個Eβ10的Alpha變成一個沒有等級的Alpha,你知道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沒有人會再正眼看你,包括Beta和Omega;意識著你再也不會發情,再也不能標記任何人,你這一副好皮囊只能帶進棺材里?!?/br>對Alpha這種生物而言,信息素等級意味著一切,能力、地位、尊重,所有這些東西都與Eβ后面緊跟的數字息息相關。拿掉腺體,即收回命運的一切饋贈。周至捷在說這些的時候肖默存就在他面前,看著他五官緊張地擰在一起,用這些可能的后果嚇唬自己。良久后他反而平靜:“我知道,我爸就沒有腺體。不止你說的這些,依個體而異還會有不同程度的身體機能紊亂和失眠,需要長期服食藥物?!?/br>不止是Alpha,一個人沒了腺體只會過上生不如死的生活。肖岱樺已經算是足夠堅強,卻仍然多年飽受病痛折磨。“所以我們才沒有在一開始告訴你,更何況你以前就想——”周至捷望了眼周圍的人欲言又止,“總之你不要一上來就想拿掉腺體,先試其他的路,都走不通再說?!?/br>“當然?!毙つ鏌o奈地笑了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他很快就要做爸爸了,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個死心塌地跟著他的Beta,沒有腺體以后拿什么去照顧這些他在意的人?頓了頓,他收起笑容,語氣鄭重了幾分:“我的確不能沒有這個腺體?!?/br>房間里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老頭。“你們盯著我干嘛?”老頭慢吞吞喝了口茶,口中咂了一聲,“拿掉腺體就行,這么簡單的事也不知道你們Alpha是怎么想的,死活就是不肯照辦。我活了這五十幾年都沒想通,Alpha的自尊就真的比命還重要?”臨了還不忘威脅一句:“據我所知,其他兩位病人就是因為不肯拿掉腺體才短了命?!?/br>Alpha就是這樣固執如鐵板一塊的生物,跟信息素牢牢綁定的自尊心是一條通了電的高壓線,誰也不能輕易碰觸,包括他們自己。肖默存完全理解他們的想法。周至捷的心一下子卻又提到了嗓子眼,“那您倒是告訴我們那個還活著的病人究竟在哪兒??!”“我怎么知道,你喊什么喊?!崩项^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頓了頓又說,“不過我應該可以告訴你們他的名字,至于他目前在哪兒、怎么治好的我一概不知?!?/br>周至捷聽完后千恩萬謝,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