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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頗為無奈地跟神經大條的弟弟對視:“你也真是的,自己的身體這么不上心,孩子都已經在你肚子里待了整整10周了難道你就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俞念被訓得一怔,低下頭盯著那個單純因為坐姿而隆起的被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有趣的畫面一般彎了嘴角,隨即淺笑著點了點頭:“我有感覺的?!?/br>他右手輕輕按在上面,讓被子一點點塌下去,將溫暖捂在里頭不肯讓熱氣跑掉一點,眼睫垂著,眉間盡是溫柔與欣喜。10周了。孩子已經足足10周了。這10周里他并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有時嗜睡,有時腰酸,有時又惡心反胃,就連現在這一刻也仍舊覺得身體不適。但他絲毫沒有往懷孕這一點上想,畢竟這樣的機率實在是不高。早在婚前檢查時同為Beta的醫生就曾經坦白地告訴過他,以他的體質想要懷孕并非易事,即便婚后再怎樣悉心保養,孩子這件事也只能看緣分。當時肖默存也在場,不耐煩地等著去加班,鞋掌催促似的往地上拍。聽了醫生的話后自己難忍失落,但他轉頭看向丈夫,發現對方正在回短信,臉上冷靜得很,并沒有出現任何能與遺憾掛鉤的表情。想到這里他抬起頭,嘴唇咬出了一條淺痕,半分鐘后才鼓起了勇氣輕聲問:“哥,默存知道了嗎?”說完又擔心俞遠生氣,垂著眼一下下隔著被子緩慢地撫摸腹部。他猜肖默存不知道。如果知道,丈夫應該不會不在這兒。俞遠果然表情一變:“你管他知不知道,難道你還指望跟他抱在一起感動得哭一場?我看他是把你的腦子打壞了!”一句話將俞念說得臉頰一熱,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他的確愛得卑微,愛得失了自我,但至親的親人措辭如此嚴厲地斥責仍難免讓他難堪。他知道自己的腦子早就壞了,不是在今晚被打壞了,而是在遇見肖默存的那一堂課就徹頭徹尾地壞了。壞到被最愛的人傷害身體還在幫他找借口,還在覺得是自己的錯。不該這樣。愛已者方能愛人,沒有人會愛上一個沒自尊、不自愛的人。身體里像是有旗鼓相當的兩方在角力。一方反復為他重映之前的情景,提醒他不久前的恐懼還在骨頭里洇著,怒吼與拳頭還在腦海里盤桓著未散;另一方卻說肖默存作為孩子的父親,無論如何都有權利知道孩子的存在。思索良久,他怕冷般地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幾乎蓋到了下巴,隔了半晌才訥訥地問:“是不是你沒讓他知道?”話說到一半,他端過水杯擱在掌心,低著頭不再言語。他不相信肖默存已經知道了,不相信肖默存會無動于衷。俞遠將頭一轉望向窗外,顯得不屑一顧:“我可沒有那么大的本事攔著不讓他知道。醫生當著面說的,他聽得一清二楚。不過知道了又怎么樣,事實證明他根本不在乎,看都懶得看你一眼就走了?!?/br>俞念呼吸一滯,一顆心疼得揪了起來,雙手捧著紙杯畏寒似的飲了一大口溫水。不會的,他的Alpha不會這樣的。即便丈夫不喜歡自己,也沒有道理不喜歡自己腹中的孩子。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也是肖默存一直渴望擁有的、真正的親人。無論他多薄情冷漠,多討厭信息素綁架,也該明白孩子是無辜的。怔了片刻,他搖了搖頭,話說得急促:“不是不在乎,他是……他是有事要忙,你也知道他工作是很多的,他——”“俞念!”俞遠大聲喝止他:“我看你真的是被他把腦子打壞了,事實擺在眼前你還在替他找借口,難道非要他當面說出口不要你跟孩子了你才死心?”俞念心臟驟然緊縮,忙不跌捧起水杯往唇邊送,誰知喝得太急,下一秒便大聲地嗆咳起來。“咳咳!咳咳咳——!”“好了好了?!庇徇h慌忙過去幫他順氣,接過他手中的杯子放到一邊,“你別激動,我話說得重了。但我是怕你繼續執迷不悟,想讓你快點兒清醒,明白嗎?”俞念僵著身子靠回床頭,右手覆在腹部的位置,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掌下濕了一塊,是剛才不小心潑出來的水,摸上去很潮。俞遠抽出兩張紙遞給他,讓他擦一擦打濕的地方。他接了過來,手下重復著機械的動作,心里也潮濕一片。哥哥說得對,他知道。自己受了傷進了醫院,又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丈夫卻在第一時間缺席。無論怎么想,這都不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即便丈夫不像自己這么喜歡小孩,可屬于他的親生孩子總該是喜歡、期待的吧。為什么就連等他醒來,說上幾句話也不肯?他想來想去,覺得只有一個可能:肖默存還在生自己的氣,為了藥的事。一想到這一層原因,俞念神采奕奕的雙眼迅速黯淡下來,心中不知所措。肖默存最恨自己騙他,還騙了這么多次,想來不會輕易原諒。俞遠手覆在他的手上揉了揉:“好了,先不要想了,現在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至于以后,你什么也不用擔心。孩子在你肚子里,那就是我們俞家的,肖默存在不在乎都無關緊要,把他平平安安地生下來才是最重要的?!?/br>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你知不知道,醫生說胎兒的狀況現在很不好,出血是流產的先兆,必須要小心再小心。所以接下來這段時間你要接著住院觀察,不能再回家去了,明天就跟單位請長假吧,或者干脆辭了也行?!?/br>“狀況不好?”俞念立即緊張起來:“是哪里不好呢?是不是……”他想說是不是自己吃了一段時間藥的緣故,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是不是因為我今天暈倒摔到寶寶了?”“跟你有什么關系?!庇徇h皺起眉,“全是因為肖默存。要不是他整天虐待你,今天還對你動手,孩子哪會有什么事?”所有的罪責都被一股腦兒推到了畜生行徑的肖默存身上。事實也的確如此。要不是肖默存,他弟弟怎么可能會從一個無憂無慮的青年變成一個懷著孕卻還在遭丈夫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