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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噠噠的馬蹄聲濺起一片灰塵,由近至遠,漸漸聽不清晰。小乞兒們是流動的信息網,一部分隸屬于百語閣,況且年軒是要引她出現,所以肯定不會藏頭藏尾,于是以她和百語閣閣主的交情,一問便知道年軒現在何處。“駕!”馬頭一轉,疾速向西邊奔去。此時不再有敲門的耐心,直接一掌劈開了那扇緊閉的大門。“年軒!”“斯冉,你終于出現了?!鄙倌晏赜械穆曇?,但更多幾分陰沉,正如他的外貌打扮給人的感覺一樣。前額長發幾乎遮住眼睛,明明春日暖煦,可他好像獨自籠罩在黑暗中似的,五官都看不甚明晰,再加上又是一身黑衣,整個人都呈現一種陽光也驅不散的暗沉,令人看了都心生壓抑。斯冉不想跟他多費口舌,不知何時已經戴上了白絲手套,手上薄若蟬翼的銀刀在陽光下閃著白光,不給年軒說話的機會,腳下一點,整個人就離地直直向站在院中的年軒襲去。其實她根本就沒打算和年軒好好談判讓他交出解藥,她深知對于這種精神上有疾病而不自知的人,只能把他打得半死然后再自己找解藥。他既然是要以毒引她出現,那么便一定會有解藥。年軒身子一晃便躲過一刀,抬首轉身又是緊追的帶著冷光的薄刀。看著那呈一條近乎看不見的細線的刀口,就知道這把刀是有多鋒利。斯冉面若冷霜,眸光含雪,手法繁復又速度極快,一邊錯開年軒的掌風,手下動作卻沒有半分慢下來,腳法也十分精妙,無論年軒怎么躲都避不開她。年軒周身籠罩著刀口劃破空氣的聲音,幾乎是連貫的,白光閃爍似乎連成了一條條弧線,耳邊、頸邊、腰腹處,若是慢上一點,就是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聽著讓人心驚。年軒雖然毒功了得,但是武藝不及斯冉,是以不到半柱香,他的胸前就被劃了一條口子,鮮血溢出,衣服染了血之后的顏色更深。斯冉步步緊逼,半點沒有憐憫之色,白絲手套上沾上了點點鮮血也毫不遲疑,年軒的手臂、臉上又多了幾道傷口,因躲得快,沒有胸口那道那般深。失血過多讓他動作更是慢了下來,眼看著刀就要劃破年軒的喉嚨。驀地,斯冉眸光一閃,手腕翻轉,與空中的飛鏢擦身而過,往后退了兩步。那支飛鏢射入墻內,落點四周的墻出現了條條細紋,可見力道之大,若斯冉剛剛未曾發現及時躲開,她的手絕對是要廢了。對于醫者來說,手是多么重要,可見此人用心歹毒。年軒得以喘息,捂著受傷的胸口,往后退了好幾步。那飛鏢的主人未到,聲音卻是已到,帶著滄桑和慍怒,“無禮小兒!老夫的徒弟只是想與你一比醫、毒術的高低,你卻下此狠手!”“怎么,我可不知與人切磋還要害浣州幾千無辜老百姓的性命!”打了半天,停下來后,斯冉竟仍然呼吸平緩,似乎剛剛連熱身都算不上。“他人性命,與我們何干?能為我們做出貢獻,自然是他們的榮幸?!币晃话装l老人自屋頂躍下,雖看起來已是過半百,但腳步輕盈,可見內功之深厚。來人自是小毒鬼年軒之師傅,老毒鬼刀憲宗。“簡直胡說八道!”這邏輯簡直狗屁不通,聽得她想揍人。“小丫頭,你還是太年輕了。胡不胡說八道,道理自然是由強者定,弱者毫無反抗之力?!?/br>“人之所以為人,乃是因其有智慧有愛心有良心,會團結一致、互幫互助,才能更好的生存。若只會恃強凌弱,與畜生禽獸何異?更何況,尺短寸長,強者非絕對的強者,弱者也并非絕對的弱者,如何能有一個標準的定義?”“黃口小兒,竟如此出言不遜,看來沈西風沒有好好教導你,今天便讓老夫來教教你如何?”言畢,身形一閃便到斯冉面前,一掌就向著她的頭骨打下,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如此對一個小輩,簡直是毫無風度可言。斯冉一屏呼吸,身子一偏,腳下步子輕盈跳躍,舞步般的優美,似乎每一步都能踏出一朵嬌美艷麗的花,轉眼間便逃出掌下,同時夾著刀片的手對上刀憲宗的掌,硬生生劈開了他凌厲而含有渾厚內力的掌風,在他手掌心處劃下一道見骨的傷口,然后腳尖點地,飛身后移,將不斷發抖的手放在身側,隱在披風下。刀憲宗兩眼發紅,不知是疼的還是惱的,不過大約是惱的,想他已經五十來歲了,也是頭一回被小輩傷成這樣。寬大的衣袖一揮,只眨眼間,就像馬蜂窩里捅出來的蜜蜂一般密密麻麻的毒鏢向斯冉飛去。斯冉剛剛那一擊已經讓她的右手抬不起來了,心下懊惱,沒想到年軒師傅會如此及時的趕到,真是失策,怪不得喬jiejie總說在做一件事情時要充分打聽好各方面的消息,結合多方面的因素再去想要怎么做。斯冉在這無比短暫的時間里十分冷靜的分析了如何躲避能夠最小限度的受傷,并且在腦內計算著自己刀上的毒還有多久會發作,同時計劃出了一條最近的逃跑路線。但她知道今天有可能會重傷甚至喪命于此,看著那毒鏢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知為何腦中浮現了那如玉般的公子坐在柳樹下靜目遠視的場景,似乎已經如畫般鐫刻在腦中。努力忽略心中那一絲異樣,正當她打算有所動作時,鏘的一聲,那些飛鏢像是打在了透明的銅墻鐵壁上,統統在半空中停下,然后一齊落在了地上,一陣清脆連續的落地聲。“相公,有人欺負我們家女兒呢?!?/br>“是嗎?”話音剛落,只見到一個人影晃動,一個青袍中年男子幾步便已經走到刀憲宗面前,面無表情的一手掐著他的脖子,將人慢慢舉起來,雙腳離地。速度之快,讓刀憲宗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大概就算是有那時間也是白費功夫,實力上的碾壓,是絕對的。他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被舉在空中,滿臉通紅又漸漸轉青,最后卻是變紫了,翻起了白眼。中年男子發現了他的異樣,輕飄飄的便松開了手,刀憲宗就砰的一聲,直直的倒在了地上,開始捂著脖子口吐白沫。見這情形,攬著斯冉幫她揉捏右手的美婦人自是明白了,諷刺一笑,“刀憲宗你不是自詡毒鬼嗎?怎么,如今竟然中了我女兒的毒?”那邊的年軒也是如此情況,甚至比刀憲宗更嚴重些。“年軒,交出解藥,我便幫你們解了毒?!蔽磥淼眉案镉H正式打招呼,先辦事要緊,小婧兒還等著。沾滿自己的血的手顫顫巍巍的伸入衣袖中,拿出一張藥房,聲音斷續無力,“這是……解藥……拿去?!?/br>望向她的目光似乎摻雜著許多她難以讀懂的復雜情緒,失望、難過、痛苦……斯冉:完全看不懂:)她拿到解藥之后,扔了一個藥瓶在他面前,“這里面兩顆解藥是第一階段服用的,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