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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貍可恨的臉,于是一 臉憤恨的繼續抹黑溫婷筠。 「她每天不到三更半夜是不會回家的,就像今天,我們從陽名山搬過來,爸 爸好說歹說求她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可是我們前腳才來,她后腳就溜出去了,結 果還搞到現在才回來。你不知道,她的私生活可亂極了?!?/br> 她的私生活很亂嗎?如果是的話,憑她的姿色,還輪得到他顧森來當她的第 一個男人嗎?想起他是她的個男人,顧森的心頭又微微激蕩起來,雖然他自 認不是個食古不化,迷戀處女情結的八股男人,可是他還是因為她的純潔而狂喜 著,因為……顧森吸了一口氣,因為他愛她。老天,他愛她,無可自拔的愛上她 了。 顧森想起自己周遭的好朋友,他們哪個不是在戀愛?可是,哪個又像他愛得 這樣慘兮兮,這樣毫無把握,這樣委曲也求不了全?他只敢這樣遠遠的,在她不 知道的距離,偷偷的看她,他只能向認識她的人,打聽她的一點一滴。 什么時候他才能理直氣壯,當著她的面,澄清一切他不明白的?他可以現在 就沖到她的面前,像個吃醋的愛人拷問她:你到哪兒去了,為什么現在才回來? 他可以嗎?他有資格嗎?還是她會把他當成神經??? 問號,像雪球一般,在顧森心頭愈滾愈大,他愈想愈心煩,加上溫雅莉還像 只不識趣的貓,不死心的在他身上磨磨蹭蹭。該死的,他變得懦弱了,愛情讓人 懦弱,他受了一次傷,就變得畏畏縮縮、變得裹足不前。甚至面對讓他心煩的女 人,他連說不的勇氣都役有。 「雅莉,你去外面招呼一下,別冷落了一屋子的好朋友?!惯@是他所能想出 來最婉轉的說詞,雖然他比較想直接叫溫雅莉離他遠一點,別來煩他。 泡完舒服的溫水澡,溫婷筠跑到廚房,打開桌上的面包籃,里頭空空如也。 想來今天為了爸爸一家搬來的事情,把張媽忙壞了,不然她一定會替她烤一盤大 波蘿面包的。 好娥,捧著咕嚕咕嚕的肚子,溫婷筠坐在椅子上發呆。沒有面包,就好像沒 有元氣,她可以預見,今天又是一個失眠的夜。 雖然填不飽肚皮,但是溫婷筠還是不舍得離開,這間充滿溫暖光線的廚房, 一直是她的最愛。童年的記憶、面包的氣味、恩愛的父母,那一段可以無憂高唱 「我的家庭真可愛」的歲月,全都收攏在廚房里了。這么多年來,因為有這個充 滿美好回憶的角落,所以溫婷筠才不忍離去,否則,這個空空洞洞的家,她早就 待不下去了。 她輕輕起身,纖纖手指撫著桌沿,緩緩繞著圈子。往事如潮,一一涌現,她 輕輕撫著,慢慢走著,臉上掛著一抹好恬靜好滿足的微笑,然后她忽然停住,纖 纖小手在原木桌上的某個角落生了根,留戀著不肯離去,七色的彩霧漾進她的雙 眸,她的眼像是倒映著虹的水潭,交錯著水花與色彩,是一個迷樣的仙境。這里 是顧森愛過她的天堂。 「顧森、顧森、顧森……」她哺晡的喊著,不澗斷的低語著,她接連喊了好 久好久,眼里的仙境消逝了,烏云愈聚愈多,終于凝結成雨,一滴一滴落在年代 久遠的原木桌上。 溫婷筠靜靜的哭泣,發現有人遞給她一張面紙,她接過,胡亂擦了擦臉,心 里正盤算著該怎樣跟張媽解釋自己的眼淚,抬起頭,「張媽……」 天,不是張媽,是顧森!溫婷筠心下一驚,反身就要逃跑,顧森卻敏捷的竄 到門邊,擋住廚房與走廊間的入口。 不行,爸爸和大媽,甚至是雅莉都隨時可能會進來的?!缸唛_……」溫婷筠 低喝著。 「明天晚上七點,我在中正紀念堂大中至正門等你?!诡櫳豢戏攀?,他整 個人占住了廚房入口,呈現大字形,完完全全擋住去路。 「走開,我不會去的?!箿劓皿薏桓矣碴J,她不敢碰到顧森的身體,她聞到 他身上傳來nongnong的煙草味,想起今天肺癌高居國內十大死亡榜首的報導。他是不 知道?還是不要命了? 她抬起頭看進顧森的眼,那眼里閃著狂癲的神色,寫著深深合合纏纏綿綿的 光亮,像在暗夜里燒起的炬火,在層層掩掩的黑影中閃爍跳躍。一時之間,溫婷 筠看傻了、看呆了,她失去思想,不能呼吸了。 顧森陰陰的看著溫婷筠臉上猶濕的淚痕,想了半天才恐嚇的開口:「你會去 的,如果你不去,我現在就告訴雅莉,我跟你上床了?!?/br> 這個卑鄙的、下流的、無恥的、無賴的惡棍,他竟敢拿這件事情威脅她!溫 婷筠簡直氣瘋了,奴心氣貫穿她的心頭,燒掉剛剛發芽的柔情與不舍,她咬牙切 齒的說:「你不敢的?!?/br> 「你可以試試看?!诡櫳目跉鈴娪惨琅f。 溫婷筠看見他的眼光,又深沉又堅定,大有一種把一切豁出去的態勢,她心 慌了,害怕了,于是軟軟的央求他:「顧森,別這樣,我們不該再見面,我們不 是都說好了,那天發生的一切只是個游戲,我不當真,你不在意。我們不是都說 好了嗎?你是個男子漢,應該說話算話,不能出爾反爾,你該知道什么叫一諾千 金……」 「該與不該,現在由我來決定。你來或不來,一句話?」如果沒有看見她的 淚,顧森絕不敢苦苦相逼,可是他看見了,看見她美麗的眼淚,他要知道,那眼 淚是為他而流的。 「不要,你知道我不會去的?!?/br> 很好。顧森玲笑一聲,扯開喉嚨大聲喊叫:「大家聽我說——」 溫婷筠趕忙上前遮住他的嘴,下一刻又連忙放開,往后退了幾步,好像他的 唇會燙人似的。糟了,他叫得這么大聲,只怕雅莉已經聽見了。 「你這個無賴,你是個流氓,你這個小人,你不懂什么叫強人所難嗎?你難 道沒有一點紳士風度嗎?」溫婷筠氣得身體都發抖了,她把所有難聽的、傷人的 字句一古腦兒的說出來,直到辭窮氣結。 他就是不想強人所難,他就是太有紳士風度了,所以才會把自己搞得如此窩 囊。顧森凜然迎視溫婷筠炯炯的目光,無所畏懼的說:「是無賴也好,是流氓也 罷,明天七點我在中正紀念堂等你?!?/br> 「你……」溫婷筠還想說些什么,可是,來不及了,她隱隱約約聽見女人細 細的高跟鞋聲往廚房方向踩過來。她驚慌的抬起頭,丟下一句:「中正紀念堂, 我記住了?!?/br> 說完,她用力推開顧森的手,在溫雅莉進來之前,狼狽的逃出了廚房。 第五章 多事的星期一,所有驚天動地的大新聞,全都擠在這一天一起爆發似的。先 是股市狂瀉、傳統產業景氣低迷,接著兩案直航問題吵得震天價響,然后是國小 教科書行賄案甚囂塵上,還有一天兩起公車司機撞死國小學生的慘案,重刑犯奇 跡似的越獄成功……可把各線記者給忙壞了。記者跑得累,編輯群也連帶不輕松, 為了等到重要新聞的最新后續發展,報社同仁無不卯足了勁,盡可能延后下 班時間。 眼見同事們忙成一團,隨時準備挖,補上最新的消息,溫婷筠實在說不出 臨時請假的要求。七點,正是許多重要新聞陸續出爐的重要時刻,她無論如何離 不開,雖然明知中正紀念堂離報社只有短短的幾條街,對她來說卻像是咫尺天捱。 「小筠,你要餓了,可以先去吃個東西,你的新聞我幫你等好了?!箙撬紳h 經過溫婷筠身邊,看見她一臉恍恍惚惚的模樣,以為她餓過頭了。 「總編,我……」溫婷筠抬起頭,看見吳思漢的臉,不知不覺就把心里的猶 豫給吞下肚子??偩幗裉靿蛎α?,好幾篇重要的新聞要由他來執筆,她不能太自 私,如果說事有輕重緩急,那么,公事一定得擺。 至于顧森……不,她不能再想顧森了,她要想工作、工作、工作?!肝液芎?, 剛剛玉玲才給我帶了胡椒餅,真的,我現在覺得身強力壯,精神百倍?!?/br> 「是嗎?這樣就好,別餓壞了自己?!箙撬紳h關懷的叮嚀,然后才回到自己 的桌上,繼續和最新的新聞消息奮戰著。 等到報社終于截稿,編輯臺上的同仁搶著時效趕出面之后,已經晚上十點 半了。 「大家都累壞了,今天我請客,大家一起去吃麻辣鍋?!箙撬紳h熱情的呼朋 引伴,留在報社的同事也紛紛附議,于是大家手腳麻利的收拾起來,準備好好大 快朵頤,慰勞自己一番。 溫婷筠收好東西,跟著同事一起搭電梯下樓,大家開始計算著共有幾部車, 商議著誰載誰,數著數著,硬是多出一個人,于是大家又開始傷腦筋,誰去搭計 程車呢? 七嘴八舌討論個半天,溫婷筠突然出聲:「大家別為難,我還有點事,不跟 大家去了,希望大家吃得過癮、玩得痛快?!?/br> 「小筠,大家想辦法擠一擠就好了?!箙撬紳h急忙開口挽留,其實他只想約 溫婷筠一個人的,可是又知道她一定不會答應,所以只好順便邀請一堆電燈泡, 所以,他說什么也不能讓主角溜走。 「不去了,我是真的有事,否則一定不放過跟大家擠的機會,我先走了?!?/br> 溫婷筠揮揮手,不再給大家挽留她的機會,轉身跑開了。 轉過街口,已經看不見同事,溫婷筠低下頭看看表,十點四十五分,這么晚, 不知道還有沒有捷運,即使搭上了捷運,轉乘的公車也一定沒有了。這么晚了, 這么晚了……顧森應該離開中正紀念堂了吧?他再傻也不至于傻等她四個小時吧? 可是,溫婷筠卻還是放不下心,她想起他執迷的黑眼,想起他義無反顧的決 絕。算了,去中正紀念堂看看吧,反正……反正也沒有車了,今天就搭計程車回 去,順便請司機大哥繞到大中至正門前確定一下吧。 打定主意,招來計程車,司機束彎西拐,不消十分鐘就來到大中至正門前, 車還沒停妥,溫婷筠就看見顧森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白色的石雕前,她心頭一緊, 竟然忘了下車。直到司機大哥狐疑的問:「啊,小姐,中正紀念堂到了,還是你 要到別的地方?」 「謝謝你,我在這里下車就可以了?!箿劓皿薷肚遘囐Y,跳下計程車,還沒 站穩,她的手臂就被牢牢握住。 司機先生看見一個英挺的男人像老鷹般捉住剛剛還坐在自己車上的漂亮小姐, 一股英雄救美的熱血直往腦門沖,他打開門跳下車,站在幾乎比他高了一個頭的 男人面前,充滿正義感的說:「先生,有什么話好好說,我看這位小姐沒有得罪 你嘛,何必動粗呢?」 溫婷筠看見顧森愈沉愈深的臉,知道他已經接近火山爆發的邊綠了,她很感 謝司機先生的仗義執言,可是,為了司機先生的「人身安全」,她還是趕緊把他 支開才是。 「對不起,司機先生,你誤會了,這位男士是……是我的哥哥,我們兄妹一 向打打鬧鬧習慣了。你放心,不好意思,耽誤大哥做生意的時間,我們沒事的?!?/br> 「沒事就好……」司機先生看著溫婷筠白白凈凈的小臉,聽著她微微沙啞而 性感的聲音,竟然不好意思的臉紅了。他忍不住想,幸好這個女孩會說話,否則 他還以為自己載到仙女了。他傻了半晌,才猛然想起自己是個不相干的局外人, 于是摸摸鼻子回到車里,臨走前還把車窗搖下來,對著溫婷筠笑一笑,才心滿意 足的離開。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放我鸰子,」顧森的怒火在司機離去之后,立刻 爆發,他扯著溫婷筠細瘦的手臂,氣急敗壞的喊:「你好大的膽子,從來沒有一 個人敢這樣對我,你讓我像個天字號的蠢蛋,一個人在這里等了四個小時, 你竟敢……你竟敢……」顧森瘋了似的連說了十幾句「你竟取」,除此之外,他 再也說不出任何句子。 忍住手臂上傳來的麻痛感,溫婷筠覺得自己的手臂快要被頗森給扭斷了,可 是她并不掙扎,只是咬著牙說:「我役有答應要來的,我說過我不會來的,我只 是剛好經過這里,剛好看見你還在這里,所以才下來打個招呼?!?/br> 她不肯承認,當她看見顧森孤零零的身影時,心痛得都快流淚了,可是,她 不要讓他知道,不能讓他知道,也不需要讓他知道。 「那么,你是安心耍我了?你游蕩到三更半夜,然后來這里看我這個傻子是 不是還在這里?現在你稱心如意了,你達到目的了,你滿意了。你知道有一個大 白癡為了怕錯過你,六點鐘就趕到這里等著。他等啊等的,好不容易捱到了七點, 你卻沒有出現。七點零一分、七點零二分、七點零三分……然后七點三十分,那 個白癡急瘋了,他想起中正紀念堂有好幾個入口,他想,你會不會記錯地點,會 不會走錯門了?想著想著,于是他用最快的速度沖到大孝門,四處張望一遍,沒 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