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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著畫板往家走,程萱看車窗外風景后移。兩人在別墅區門口遇見。程萱撐著一把小陽傘,低頭看這個咬著冰棒棍的小女孩,覺得模樣熟悉。小楚仰頭看漂亮大jiejie,顏狗毛病又犯了,笑得跟朵花一樣,“你好!”程萱抬頭左右望了望,別墅區沒有住戶證就不給進。她摘掉墨鏡蹲下/身,眉眼一彎,笑容和白老師很像,“你好呀,小朋友。你住在這里嗎?”小楚害羞地點點頭,“嗯?!?/br>“是這樣的,我弟弟住在里面,但我沒有住戶證進不去,你幫幫jiejie好不好?”“這個……”三年級的小楚十分為難,向小汪投以求救目光。狗狗汪了一聲,像在說別怕。“jiejie沒有騙你哦,”程萱從手機挑出一張白慶憶的照片,“這是我弟弟,你們這住戶不多,應該有印象吧?”小楚瞪大眼睛,“你弟弟?!”“怎么了?”“我、我從沒聽爸爸說過??!”*程萱站在玄關處,審視廳內布置,首先注意到電視機柜上一排裱裝的家庭照片。任策抱著白慶憶笑得十分欠揍,萱姐心煩地移開視線。小楚招呼她坐,還熱情地叫上了姑姑,“姑姑喝什么飲料?”“白水就好,謝謝小楚?!彼蚝罅昧肆妙^發,問道,“你爸爸在哪?”“臥室吧,我去叫他出來?!彼畔滤?,蹬蹬蹬地跑向一樓臥室。程萱緊隨其后,卻見小女孩幾次都轉不開門把,“完了,叔叔把門鎖了,他一鎖門我爸爸身體就不舒服?!?/br>程萱警醒,“你說什么?身體不舒服?!”小楚還未解釋,就聽里面突然一聲重響,似乎是什么摔倒了地上。緊接著傳出白慶憶的呼喊聲:“任策!不行!你別過來!”“我說了你不準過來!”“別碰我!……唔!我說了不要!手拿開!”“不可以……!放開我??!”“……小楚,給姑姑拿把刀過來?!?/br>*任策稍微用些技巧就把白慶憶壓制住了,一手鎖住他兩只腕子一手摘下素鏈,終于如愿以償,嘴上還在哄:“乖,聽話?!?/br>白老師被暴力就范,眼睜睜看著自己戴了多年的項鏈被他解開,而且再無回還的機會,置氣地踩了他一腳,“放開我!”小策趕忙松手,討好地給他揉手腕。白老師毫不領情地掙開,走向房門不想再理他。手搭上手柄,往內一拉。“程萱?!”她手持一把瑞士軍刀,正要對付門鎖。兩人撞了個正著,刀尖對著他小腹,她呼吸一窒立刻把刀收了回來,才抬頭看他驚訝的面容。美好的模樣。但她目光一寸寸往下,脖頸處的曖昧紅痕,半開的領口,凌亂的衣衫,是不該屬于他的污漬,她眼睛暗了下去。任策自后把白慶憶收入懷里,警惕地看著程萱,一邊幫他扣上衣扣,像一只在宣誓主群的野獸,“你為什么在我們家?”程萱內心生出一種尖銳的憤怒,或許說是嫉妒更為貼切。她還未開口,小楚蹬蹬蹬地跑來了,“姑姑!姑姑!我找不到鑰匙!”真是親生的,你這個引狼入室的小叛徒。任策咬牙切齒,“白小楚!回你房間去!”無辜的小楚:“哈?為什么?”白老師不喜歡程萱和他的女兒這么親密,也命令道:“聽話,回你自己房間?!?/br>*程萱把檢驗結果放在茶幾上,推到白慶憶面前,“不信你可以自己看?!?/br>他果然拿起細看,肝癌第四期,腫瘤已經擴散,越看越悲哀。到底是他的爺爺,曾經十分愛護他,于情于理他都該去陪他最后一程。“快死了,一把枯骨頭?!?/br>白慶憶轉頭看了看任策。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皺著眉頭沉默不語。他把報告單放回茶幾上,“什么時候的飛機?”“你要是想走,我們現在就去機場?!?/br>“我們商量一下,”他客氣地指了指桌上的果品茶水,“你隨意?!?/br>*任策說可以,又不依不饒地拿出那塊翡翠,要他戴上。白慶憶隨他擺弄,心思全不在這上面,“就你和小楚兩個人在家,真的可以嗎?”“還有只狗呢?!?/br>“你別和我說笑,我真的不放心?!?/br>任策與他交換了一個吻,“那事情做完了,就快點回來?!?/br>或許幾年前他不會允許白慶憶跟程萱走,現在他不在意。因為他的心在他這,留住了心,他去哪里都會回來。*上次兩人坐得這么近,是什么時候的事?程萱喜歡一款以茶花為基調的elFragrance。她這個人長情,白慶憶在她成年時第一次聞到這款香水,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她還用著同一款。茶花開在她每一寸肌膚上,不能說不勾人。兩個人長得是一種相似的好看,很招人注意。年輕的小空少在起飛前例行檢查,沒收住頻頻瞟去的好奇目光,卻被她一個冷眼嚇了回去,速速退開。白慶憶翻著書頁,還能留意到這兩人間的無形戰場,明顯就是沒在看書,“你要是能對人友善一點,哪怕是裝的,都會有很多人迷戀你?!?/br>萱姐撇了撇嘴,我又不要其他人喜歡,“處理這種關系太麻煩?!?/br>他沒有應聲,是要繼續看書。程萱不舍得話題結束,生硬地繼續道:“你……你結了婚,過的好嗎?”他手上的戒指太刺眼,她不知道想聽到什么回答,又想他快樂,又不想他表現出對任策的愛意。但答案顯而易見,“過得非常好,建議你也找喜歡的人結一個?!?/br>她想看窗外風景,才想起遮光板已經被拉下。半晌,她才啞著聲音回答:“我會的,明年就結,公家人?!?/br>哪里像一個要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她三十好幾了,從未明白過什么是愛與珍惜,白慶憶選擇暫時忘卻仇恨,接下來的十分鐘他忍不住對她溫柔,“你已經身處高位,什么都不缺,再往上爬你真的開心嗎?”“停留在原地我也不會開心,”程萱看進他柔情真誠的雙眼,頭一次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生出邪念,一下機就把他給敲暈綁到郊外私宅去。她移開目光,“沒有什么值得我開心了,一開始就做錯了,現在只有往上爬,才算有個可以麻痹自己的目標?!?/br>“你可以贖罪?!?/br>“比如?”“起個孤兒院?”“白慶憶,”程萱的笑容苦澀,她搖著頭說:“你真是個圣人?!?/br>*程老爺子已經脫了人形,白慶憶差點認他不出。爺孫兩個人在病房里單獨呆了很久,誰都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程萱敲門讓護理進來注射葡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