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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張琰輕哼一聲,也不知哼啥,他掃視了一眼眾人,道,“你們倒是說說,顧將軍所犯之罪,該如何罰?”“玩忽職守,隱瞞不報,此乃大罪,依按軍法處置?!?/br>焰軍治軍甚嚴,當然不可能輕易繞過,張琰沉吟半響,下令,奪去顧郡城軍甲,卸其軍職,杖責一百,以儆效尤。這算是輕罰了,但眾人也無人言語。這一幕算過了,現在該說攻伐的事,還未起頭,尹回出班,道,“侯爺,我軍在平陽整頓數日,休整的已經足夠了,眼見馬上就要入冬,停頓一日都是銀子,再這么磨下去,別說舊南,我等也要餓死在這荒野?!?/br>“那依尹將軍之見,該當如何?”張琰也知道自己確實拖的太久了,這對他們非常不利。“攻?!币氐ㄍ鲁鲆粋€字,眼神堅定。張琰輕抿嘴唇,他一直都沒有去找宓寧,按照上一世的走向,他此刻與宓寧已逐漸交好,入冬的第一場雪便是他占領舊南的時候,可是現在時日將近,卻一點進展都沒,原本打算用來威脅宓寧的婁佳怡也不見蹤影,難道只能攻城?摸了摸下巴,張琰最終下令,擇日攻打舊南府。總算處理了一檔子事,張琰揉了揉眉心,不知道炎炎在家怎么樣?他招了招手,示意茍爾,茍爾湊近身來,道,“侯爺?”“你回府告訴夫人,今晚回府用膳?!?/br>茍爾得令。主帳內,張琰平躺在靠椅上,仰面望天,近日每晚只要慕容炎有一點動靜他都會被驚醒,好久沒睡過一個安穩的覺了,自重生以來,身邊沒有慕容炎的味道他都睡不安穩,今天突然感覺特別的累。朦朦朧朧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越來越近,張琰掙扎著睜開眼,入眼便是茍爾焦急的神情,他心里立馬突生的不祥預感越來越深,“出了何事?”“夫人...夫人...夫人不見了?!逼垹柡粑贝?,急的直跺腳。張琰頓時覺得天塌了,轟隆隆一陣,他一度以為自己幻聽,直接從案桌后跳出來,拎著茍爾的衣襟,“你說什么?再說一遍?”茍爾臉都白了,后背一身冷汗,侯爺的眼神陰森森的,好恐怖?。?!“夫人...夫人不見了,義陽王也沒了,整個別院都收拾的干干凈凈?!?/br>張琰渾身像被抽干了力氣,他走了?走了?又這樣離開了?為什么?他突然推開茍爾,奔了出去,他不信,這輩子他對他這么好,為什么他還要走,沒有婁佳怡,沒有周竟,沒有任何人,他掏心掏肺的對他,為什么還要離開呢?一口氣奔到別院,根本顧不上將氣喘勻,他戰兢地推開門,一個人都沒有,他心里依舊不愿相信,興許那慕容炎在房間等他。推開房間門,床鋪收拾的干干凈凈,沒有一絲生人氣息,沒有!或許在梨花樹下,那一片梨花林是慕容行專門種的,慕容炎最愛在那喝酒。張琰跑過去,梨花依舊滿地,卻沒有那個眉目清朗,戴著面具的男人。都沒有,到處都沒有,連他的氣息都帶走了,張琰捂著臉坐在王府別院的門檻,這邊很僻靜,基本沒人來。茍爾趕來的時候張琰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門檻上,雙手捂面,淚水無聲的從他高高的顴骨滑落,最終,他還是走了么?茍爾看得心一酸,他走過去,安靜的站在張琰身邊,看著僻靜的路上,無一行人......第24章戰1“侯爺...”天色暗了下來,張琰坐在那兒呆愣,茍爾看著他寬厚的背,感覺他一瞬間佝僂了許多,渾身散發著一種傾頹的氣息。他望了望天,這種季節,天黑的早,天色一暗,冷空氣也逐漸加強,冷得緊,一陣風掃過來,吹得人直打顫,茍爾抖啊抖,欲要扶起張琰,卻一動也不動。“侯爺,您就跟小的回去吧...”茍爾抖快要哭出來了,夫人一聲不吭的離開,在這寒風習習的空氣里,侯爺就穿著一件單薄的外衫,冷的嘴唇都青了還不肯挪動半分,這真是作孽哦。“侯爺...”茍爾也不知道說什么勸他,自己一個下人說話也算不上分量,眼看張琰僵著身子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他心里不是急個一分兩分,他探頭往路口望了望,直跺腳,哎喲,顧將軍他們怎么還沒來?天空蒙蒙的顏色逐漸加深變成了敝眼的黑,黑的想一塊玉,透著一股子涼氣,茍爾將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張琰身上,說,“侯爺,咱回去吧,夫人不回來了?!?/br>“他會回來的,他會回來的,”張琰激動的掐住茍爾的手臂,與其說是在反駁他,不如說是安慰自己,他喃喃道,“我努力了這么久,他怎么能說走就走呢?”他捂了一把臉,望天,入眼便是一片涼,頭頂的天空黑如墨,他突然想起那日的白雪,一匹馬兩個人,慕容炎就靠在他懷里,他們的孩子就在他眼前變成了一攤血水,紅色的血在白色的雪上格外刺眼,那人卻是笑著與他告別,而他呢,最后卻連他的一具尸首都得不到,生前的種種誤會種種任性浮現在眼前,如果沒有他的自大沒有他的疑慮,當初那人是不會離開的,生不能同床,最后,死,都不能同xue。可能是上天對他的懲罰,他最后什么都失去了,變成一縷孤魂被禁,在那一抹天地間游蕩,許是上天感動,給了他機會讓他得以重生,讓他有機會彌補,可是,為什么又是這樣,明明沒有誤會了,他為什么還要走呢?張琰想不通,他好像抓著慕容炎問問,到底對他有何不快,為何要離開?可是,這次他想要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明明上午還說要見爹爹的,怎么下午就不見人了呢?張琰現在是哭都不知道該怎么哭。他踉蹌著站起身,茍爾已經冷的直抖,雙腿都在不由自主的打顫,見他突然起身,猛一抬頭,“侯爺...”“走吧?!睆堢惨徊礁杏X就有千斤重,他的聲音很啞,茍爾聽著帶著隱忍的哭腔,這么大一個漢子,此刻背影比六旬老人還要蒼老。他慌忙跟了上去,靜靜的待在他身邊,安慰的話語如鯁在喉,久久發不出一個字音。轉出路口,迎面是達達的馬蹄聲,兩人的身影剛出現,馬上的人老遠便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