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在臉上。幸好還保持著笑的表情，他們也看不出來我內心想到了什么。

可我沒有說完的話，萬琦還是聽到前半句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懂全部的意思，但是字面意思他肯定懂了，我沒有煩他。他朝我一笑，沒說什么。

可是，可是，我內心卻涌起來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緒。

我心里一直都知道，我從沒煩過他，甚至還喜歡他這個朋友，我以為我的喜歡是對朋友的，不是對男生的；我以為我是把他當兄弟來看待的；我以為我是問心無愧坦蕩蕩的；我希望保持現狀到他進入“不愛他的他不愛”的狀態……

可是現在，那句脫口而出的話，讓我驚覺我的喜歡好像并沒有那么單純。我又想到，我曾設想過，如果萬琦哪天跟我說清了，我也只會笑哈哈地說“我喜歡女生，我們還是當好兄弟吧?！蹦俏胰匀粵]有像大輝這樣反應劇烈的原因是？

心里感到驚恐，腦子里很亂，想不清，不想想。我趕緊去洗漱，用冷水潑在臉上刺激自己清醒。一潑再潑反復潑。

仍然看不清我的心，和以后的路。

只能非常慶幸我那句話說的稍微委婉了一下，沒有直接說“都沒讓我”。

11

在我驚覺我說出的那句話含義不淺后，我很慌亂，不知道該怎么辦，關于和他的相處，關于我的抉擇，都想不出具體的辦法。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我要搞清楚同性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們的感情是怎么展現的？他們的相處模式是什么？我急需了解一場真真正正的同性戀。

可是我能從哪里得知？我能去問誰？我敢去問誰？想到這，我不由苦澀一笑。做出抉擇如此艱難，多半都是出自這個原因吧。我知道。

看書？現在是十一點多，樓下大門早都關了，圖書館也進不去。

只能看電影了。

我在常用的視頻軟件里搜電影，點了篩選，分類里居然沒有那個標簽……猶豫該選“愛情”還是“其他”……呵，越看越想笑。

幸好天黑了，都熄燈睡覺了，我也不用再保持笑臉。

對，我想起來了，以前他們提過的，張國榮演的霸王別姬就是那類片子，我可以看這個。畢竟是頗負盛名的經典影片，應該對那個世界剖析的很深刻。

將近3個小時的電影，我看到半夜才看完。入戲太深，人戲不分，適逢亂世，蕩氣回腸。說實話看完我很難過，我難過他們沒有好結局?？晌乙仓?，我對每一個悲劇都會難過，不單為這一部。

一個印象很深的鏡頭——小豆子初背戲文時總念到：“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在小石頭多次糾正和關師父用銅煙鍋搗的他滿嘴血污后，他終于開竅，瑯瑯唱到：“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從此之后，他對自己的定位怕是也不明確了吧。長成陳蝶衣，也是男人身，女兒心，我幾乎覺得他內心都把自己定位成“女嬌娥”了，他是女人，那他愛上段小樓這個男人有什么不對？

可我，我和萬琦，我們兩個都是很爺們的男生啊。

不像大輝和蘇謹宇，我們都精瘦頎長，只有身高差沒有外形差；也不像陳蝶衣，不會蘭花指，沒有綽約的風姿，沒有“媚氣”；我們也不愛逛街，不會護膚，不懂星座……從他們口中聽來的這些零零散散的特征，沒有一個可以套用在我兩身上，我們跟最普通的男生一樣，打游戲，踢足球，爆粗口……所以，怎么會？

我真的一點都搞不懂。

夜太深了，迷糊睡去。

第二天我到十一點多才被說話聲吵醒，他們都要吃午飯了。一覺睡到現在，餓的頭暈，渾身無力，好像胸口憋著的那股煩悶之氣也“消化”了，我愣了一會才想起前夜的事。

大輝叫我趕緊起來，一起去吃飯。萬琦說：“你昨晚上看什么了，我半夜醒來看見你那還有光?！?/br>
看什么了……

我咽了咽口水：“沒啊，就看了個電影，看晚了?！?/br>
大輝：“大晚上的看什么電影呢？有資源也不跟我們一起看，不夠意思啊?！?/br>
“你妹的資源……就那個肖申克的救贖，你們不是看過嘛?！蔽蚁麓泊┬?，“你當我想半夜看，你都沒聽見你那呼嚕聲大的，我戴著耳機都聽得見?！?/br>
“臥槽……你個賤人，趕緊洗臉去！”

這之后很久也沒想通，只好先不想了，省得給自己找煩惱?？荚嚂r間越來越近，我也來不及顧別的，再次專心備考。蘇謹宇過后又來過我們宿舍找大輝，大輝話還是照說，只是再也不跟他去吃飯了，看來又是一個不歡而散。隨他吧，別人的事，我們也插不了手。

至到順利考完最后一門，已經一月十號了，我收到小池的消息，才想起來我們要一起去我家玩??！

第二天下午的飛機，一點多幾個人在校門口一碰面，小池身邊的女生馬上笑了：“我們兩個，這么多護花使者?！?/br>
挺自來熟啊，我們都笑了。這就是那個桃桃？初次見面，印象還不錯。不過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萬琦的表情有點奇怪，只是一閃而過，不待我仔細分辨。

小池淡淡地打招呼，她不是自來熟的人，我宿舍其他三個她還不熟?；丶业囊宦飞?，大輝獻足了殷勤，當了一路的“正人君子”。我們都搖頭無奈地笑，讓他當。

是下午到的重慶，他們都提前訂好房間了，大輝和曹旭一間，萬琦自己訂的單間，小池帶桃桃回她家。我知道酒店的地址，離我家不遠。告訴他們咋坐車后，安排各自先回住處放東西，再到我家集合吃飯，我提前告訴我媽了。

萬琦說：“一起去吧，我們都沒多少東西?！?/br>
大輝：“是啊，我也太想敬叔叔阿姨一杯了，養了你這么個……，辛苦了?！?/br>
嘿，前半句我還覺得這小子挺懂事的，沒想到還是不說人話?！拔壹夷菂R聚天地靈氣的地方，去了是可以提高你智商?！?/br>
他們都笑著聽我扯，桃桃說：“我們去挑點禮物再去吧，唐呈潤，你帶路?！?/br>
哎呦喂，我這名字好久沒從一個美女口中念出來了，這感覺立刻大不一樣啊。

一到我家，我就喊：“媽，我回來了?！蔽覌審膹N房出來，他們都紛紛問好，我爸還沒下班。我媽一看突然來了這么多人，立刻笑了：“都是你同學吧，快坐快坐?！?/br>
我給他們端茶倒水，找吃的洗水果，大輝賤兮兮的笑，一臉“你小子終于伺候哥哥了”的表情，看得我只想打他。

第一個假期，我就帶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