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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到了,還未出聲,就聽見崔爻悶哼一聲。 他受傷了? 她抬眼對上崔爻的眼睛。 發現他也在看著她,濃密卷翹的睫毛上沾著個小水滴,毛茸茸的,一雙瞳仁清澈見底,黑□□的,看起來有些純善。 純善? 衛長遙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出了問題,再度看去,他的眼睛變得有些深邃。 眼神幽靜,平和,堅毅,卻沒有想像之中的怒氣還有責怪之意。 眼前一片陰影落下,衛長遙往崔爻身后一看,匈奴人的刀就要落下了。 不好! 她強撐起身子,將崔爻往一旁一帶,躲開了落下的刀光。 之后崔爻也迅速翻起了身,提刀與匈奴人交纏起來。 兩人在雨中越打越急,雨滴辟里啪啦地打在身上,衛長遙隔著雨幕有些看不清他們的動作。 良久后,匈奴人跌倒在泥潭中,而崔爻以刀撐著身體,一步步地挪到他跟前,彎腰從他的衣物中翻出了什么,裝進了胸膛。 衛長遙慢慢往崔爻身邊走去,想看看情況,還未到,崔爻便倒下了。 他怎么了! 衛長遙小跑著過去。 只見崔爻面若金紙,仰躺在水坑里,雙眼無神,一汩汩暗紅血跡順著雨水從身下漫出來。 那塊地面被染得一片殷紅。 他口角微動,像是在說著什么。 衛長遙心里一緊,急忙說道:“你沒事吧?” 看見崔爻的眼神,她連忙跪坐在地,伏下身子,將耳朵遞到他嘴邊。 崔爻氣息微弱,聲音斷斷續續:“暫時,還死不了?!?/br> “去,去叫錦……衣衛的人來?!?/br> “之前的話是騙他的……沒有救兵?!?/br> 聽完崔爻的話,她卻是有些猶豫了。 他好像真的傷的不輕,言語間拂在耳邊的氣息都是冰冰涼的。 今日是他救了自己。 可是一安全下來,看著這樣虛弱的崔爻,她又不可抑制地想起了與云潭大師的一番交談。 兩人之間有因果。 不可牽連旁人。 不死不休的關系。 若是往常,她別說殺了崔爻,怕是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一個。 現下崔爻正虛弱地躺在這兒,若是她動手,他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這是是難尋的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將她與主角團割裂開的機會。 她該怎么選?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接著昨晚說的那章短小。 哈哈哈,豬豬都說了不會強制綁定的嘛,被我套路了吧!哼唧 ╯^╰ 愛你們呦,撒浪嘿呦~ 求收藏 第27章 、 崔爻說完后便蹙著眉,微微閉起了眼,似乎在保存體力。 衛長遙就這樣靜靜瞧著他,他這時又變成了那個崔氏的貴公子,只是稍顯狼狽,但還是氣質出眾,令人見之忘俗。 原本殷紅的唇因為失血過多而變成了粉色,微抿起來,那雙墨色暈染的眼睛緊閉著,雨滴打在他蒼白如玉的臉頰上,順著光滑的肌膚往下流。 身下是一地的血水。 脆弱又剛毅。 像是在狂風暴雨中的一株青龍臥墨池,顫顫巍巍卻又有堅毅的的盛開。 極艷,極盛。 顯出一種凄婉又懶卷的美來。 雨滴打在臉上,微痛,她卻似乎感受不到,呆呆地坐在一旁,像一尊石像。 看著這樣的崔爻,衛長遙腦海中冒出來了一個想法。 他受了重傷。 是為了救自己才弄成這樣的。 她被這個認知嚇到,倏然回神,指尖微蜷,水潤的嘴唇微微張開。 潛意識里她沒有否認崔爻救了自己的事實。 只是,她要因為這個就放棄了嗎? 若是放棄了,之后便再沒有這樣的機會,甚至,自己會再一次被當成替罪羊也說不定。 在這兒殺了他,自己將來的危險會小得多吧。 可是,他救了自己。 私心里不想殺崔爻,不是因為他救了自己一命,她便要對他感恩戴德,忘記他對她做過的種種。 而是自己的原則。 殺人已經是一個底線問題。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雙手沾血。 更何況,他還是為救自己而負傷,自己卻恩將仇報,落井下石。 這與她所受的教育完全相反,與自己以前的觀完念全悖離。 私心里,她想干干凈凈的,而不是以后的每一天都活在自我厭棄與寢食難安中。 若是動了手,自己以后怕會因此良心難安,日夜輾轉反側吧。 只是,私心重要還是活著重要? 衛長遙將頭揚起,在心里權衡著。 下過雨的樹林滿是青草氣息,風中裹挾著泥土腥味,這些都是活的人才能感受到的。 生而為人,誰不是為自己?誰不想好好活著? 她也是人,她不能免俗。 她睜開眼睛,原本嬌弱堪憐的臉上像浸滿寒霜,滿是冷意,一雙杏眼銳利不見一絲情緒。 抬手從頭上摘下了那枚深藍發簪,雙手緊握住簪頭,沒有一絲停頓,屏著氣,便往崔爻心肺處用力刺去。 刺進皮rou的一瞬間,她的手微微發抖,停滯了一下。 隨后眼睫微顫,咬牙將發簪再往里送去。 她視線早已往一旁被風吹得七倒八歪的草垛上移去,不敢看此時崔爻的表情。 只等手中的簪子再也下不去; 手背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她才猛然回過頭。 崔爻睜著一雙黝黑清澈的眼睛看著她,似乎沒有絲毫的感情,冰冷滲人。 手上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衛長遙疼得變了臉色,眉毛緊皺,緊咬著唇瓣忍住不叫出來。 是崔爻握著她的手不放,她不能再施力。 他的手骨節泛白,像是鐵做的,堅硬無比,衛長遙手中的發簪已經被捏裂成了兩半。 玉質與銀器之間的銜接之處尖銳鋒利,她的手被刺破,掌心內血跡斑斑。 血液順著兩人手掌交握的縫隙流出,滴在了崔爻的身上。 衛長遙看著崔爻,不敢眨眼。 他嘴唇蒼白,邊角處泛起了死皮,睫毛耷拉著,像是沒睡醒,眸光沉沉,面色平靜。 一點兒也不像一個瀕死之人。 良久,崔爻才勉強牽起唇角,看著敢動手卻被嚇得恨不得龜縮起來的衛長遙,冷笑道:“公主要殺我?” 說完便放開了攥住衛長遙的手掌。 她不敢回答,這就是所謂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吧。 衛長遙的手被猛然一松,沒了著力點,身子往后跌去。 跌倒時手里還攥著那半截發釵。跌倒的那一瞬間,衛長遙手一松,那半截發釵便埋進了泥里。 她只呆呆地看著崔爻,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