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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深更半夜,幾乎過程了美國時間。這倒方便了他和桑德斯聯系。桑德斯本人實則是個長得干巴巴的小老頭,十分嚴肅。但他掛在官網的照片還是個頗有噸位的胖子。這導致一開始謝栗對他的認知有很大的出入,幾乎沒在機場里認出他來。是他先認出謝栗,并且主動過來打招呼。桑德斯和上次給謝栗面試的教授完全是兩個風格,非常務實。初次面對面坐下來談話,沒有一句寒暄,上來就從一大堆專業問題開始。從公式到參數,從結構到最后的展示效果,饒是謝栗有備而來,也差點被問出一頭汗來。但從這些問題里也能看出,桑德斯是非常用心地讀過他的論文。桑德斯的飛機比謝栗的早一個小時。臨走前桑德斯問他具體的打算,說謝栗如果愿意進他的團隊,他甚至愿意幫謝栗說服他的導師放人。謝栗趕緊搖頭否認,表示沈之川不是問題,是他只想去交流兩三年,并沒有長期呆在國外的意愿。桑德斯以為他有經濟方面的顧慮,非常直接地表示他的組向來資金充足,錢絕對不是問題。如果愿意抽一些時間做做TA,也是一筆收入。謝栗再次搖搖頭。他不確定要不要說實話,害怕如果實話實說,會令對方覺得他胸無大志。但他也確實一時半會找不出合適的借口。“其實,我不想一直留在國外,是因為我的愛人?!彼詈筮€是開了口,“我不想和他分開太久,太遠。倒不是我不信任他,只是--”他猶豫著,還是選擇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我覺得學術只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它還遠沒有重要到值得我為它犧牲生活里的其它部分。對我來說,和愛人在一起,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br>桑德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沒有評價謝栗的想法,也沒有試圖勸說謝栗,只是普普通通地說了句“Isee”。謝栗在回程的飛機上想起桑德斯的反應,感覺自己應該是被拒絕了。和他同來的那個博士很好奇地打聽他和桑德斯說了什么,謝栗也只說是隨便聊了幾句。但他絕談不上后悔,只是有些微的遺憾。在飛機上上不能吃東西的十幾個小時里,他聽著自己的胃嘰里咕嚕地抗議,腦子里盤算的是接下來他還應該去聯系哪些學校和老師。他下了飛機被談恪的司機送回談恪家里。沈之川還沒回國,程光回家帶孩子去了,謝栗也不急著回學校,安心地在談恪家里住了下來。回國的第二天晚上,他收到了桑德斯的郵件。桑德斯表示想邀請他以訪學的名義前往普林斯頓,由他出錢,具體的時間他們可以進一步敲定。原來桑德斯沒有當面表態,是因為他不清楚簽證的事情。他做人十分嚴謹,所以當時什么都沒說,回去以后立刻找人問清楚了才來回復謝栗。謝栗揣著這么大的一個好消息,激動地坐都坐不住,抱著手機滿屋子溜達。他多想談恪此刻就在身邊。作者有要說: J1:交流訪學簽證TA:助教Isee:就是“我知道了”的意思,通常有一種隱含義,即說話者對對方所說的話無法做出任何回應。所以謝栗會覺得桑德斯這個反應,就相當于是變相在拒絕他了。--談恪在辦公室瀏覽某問答網站“孩子出國上學,有哪些必備物品”。方顯:大哥,你自己沒出國上過學嗎?????第93章起點七談恪深夜到家,一點都不意外家里還亮著燈。謝栗光著腳從書房里蹦出來,沖到玄關,跳起來要去抱他,這才發現他手里抱著一個黑盒子。謝栗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啊,這個就是…”被黑布包裹的骨灰罐被談恪放下。他先讓謝栗去穿鞋,自己則換了鞋徑直走到廚房去洗了個手,然后才拉過一直跟著他打轉的謝栗,走到客廳坐下。謝栗偷偷回頭去看那骨灰罐,被談恪發現了。“害怕嗎?”談恪問他。謝栗搖搖頭:“我不害怕?!?/br>“那就好。要在家里放一陣子才會移走?!闭勩≌f著,朝謝栗拍拍自己的腿。謝栗會意。他踢掉拖鞋蹭過去,坐大腿摟脖子一套行云流水,還摸摸談恪的臉,說:“我怎么感覺沒有見你了。你是不是瘦了?”談恪托著謝栗的屁股顛了顛:“我怎么覺得你還吃胖了?是不是這幾天光吃rou了?吃過蔬菜嗎?”謝栗嘿嘿一笑,摟著他的脖子撒嬌:“因為好吃嘛。對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是第一個知道的,我都還沒告訴老師?!?/br>談恪其實已經知道了,但他攬著謝栗的腰,故意做出不知道的樣子。謝栗從他腿上下來,汲著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去書房拿自己的手機,又一路舉著小跑過來,得意洋洋地單手叉腰:“喏,給你看!”談恪靠在沙發里,一目十行地掃過桑德斯發給謝栗的郵件。他看完后把手機放在一邊,不說話,卻抬頭一個勁兒地望著謝栗。謝栗在他的目光下生出些不自在,忍不住湊上去,半跪在沙發前,兩手撐在談恪腿邊:“你這么看著我干嘛?”談恪看著他,好像是在看他,又好像是在透過他看別的東西。末了,他把謝栗重新拉回到自己腿上:“我在坎兒城呆了兩天,出門的時候一直在想,這里可能是你住過的地方,那里可能是我媽呆過的地方?!?/br>謝栗揚著頭想了一會,斷然否決這個可能:“小時候我很少離開福利院很遠,上學也在附近,我們不允許亂跑?!?/br>談恪沒說話,只笑著在他臉上親了親,摟著他,讓他靠在自己的懷里。明明兩次去那里都只是匆匆來去,從沒有認真駐足過,卻因為兩個重要的人的關系,使得他和這個籍籍無名的西北邊陲小城變得仿佛天生親切一般。好像無形中有一只手,從很久以前就將他們攏在了同一張網下。第二天沈之川回來了,謝栗要去學校,談恪也正常上班了。他下班回家的時候,謝栗已經回來了。可能是在補覺,家里無聲無息的。玄關的鞋柜旁邊有個黑色的大袋子。談恪打開,袋子里裝著一臺香案,一捆線香,一束菊花,還有一小袋蘋果和橘子謝栗揉著眼睛從臥室里出來:“啊,我太困了,沒來得及拿出來?!彼哌^去,“我看網上說,骨灰放在家里,要有供品才比較好。所以下午我跑出去買了一些,你看看行嗎?”談恪談忻都不信這些,從他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