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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編劇,她完全不擔心因為女主角的離場會導致拍戲延誤,只覺得凝神解氣,通體舒暢。 抱著劇本看向尚且不知自己闖了什么大鍋,還是趾高氣揚翻白眼的葉迦,嘴角一彎,笑意更深。 要是她沒猜錯,這位祖宗怕是要“大禍臨頭”,沒幾天可高興的了。 ... 南初能感覺得到星瀾生氣了。 還是非常生氣,非常不好哄的那種。 從劇組到回到車上,星瀾一句話也沒有跟她說,步伐很快,她得小跑著才能跟上。 車子里開著空調,溫度上升得很快,跟外面的寒風呼嘯完全是兩個世界。 南初身上還穿著劇組里很厚的狐貍毛外套,在外面很暖和,在車里就有些多余了。 但是她不敢脫。 或者說,她現在慫得連一個多余的動作都不敢做。 星瀾一直沒有說話,她就覺得頭上仿佛壓了一座無形的大山,艱難呼吸著車內的低氣壓,心里七上八下的著不了陸。 她寧愿星瀾罵她,吼她,質問她,對她發脾氣...... 不管怎么樣,都比現在這樣無聲的懲罰來的好啊。 車子停在路邊臨時停車區,旁邊時不時有車輛飛馳而過,卷著已經破損不堪的落葉向前翻滾,悶悶傳來兩聲微弱的喇叭聲,對打破這場凌遲一般的沉寂沒有絲毫作用。 一分鐘被拉得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不知忍過幾個世紀,南初實在忍不住了。 “星瀾,我們不要回家嗎?” “不是說大家都很照顧你嗎?” 兩個人同時開口,南初帶著試探的微弱嗓音被低沉喑啞的男聲完全壓下。 南初立即收聲,縮了縮脖子裝作方才開口的不是自己。 慫像畢現。 星瀾手虛虛搭在方向盤,臉上像是結了一層不可見的冰霜,冷得嚇人,無意識不斷敲著手下物體的五指暴露了他深藏的煩躁。 “我說過有事就要立刻給我打電話吧?”星瀾側目看著她,一字一句:“為什么要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不是星瀾,你聽我解釋?!蹦铣跞讨鴿M心惶惶不安,揪著衣擺的手用上力氣,指節隱隱發白:“我沒有說謊,大家真的都很照顧我...葉前輩,她只是一個例外...” “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星瀾不肯放過她,就算是逼問,也一定要聽到一個答案才甘心:“為什么不找我?南初,明明你自己答應過的事情,也可以說話不算話的嗎?” “可是,這在我看來真的不算什么啊?!?/br> 南初沒有勇氣去看星瀾的眼睛,只能垂著眼將視線焦點聚集在自己的手上,認真對他說出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只是找個東西而已,沒有打沒有罵,也沒有說很難聽的話嘲諷我,找完了,事情也就過去了,忍一忍,就能風平浪靜的,這樣真的不算是欺負?!?/br> 隨著她話音落下,車里再次安靜下來。 星瀾死死盯著她,目光如同涌動泛濫的漩渦,深沉復雜得可怕。 他看著眼前的女孩兒,明明所有一切都是七年前的模樣,卻還是讓他感到了濃郁不可忽視的陌生。 這股情緒來得離奇,他摸不著頭緒,找不到解決方法,甚至無力將它甩開。 忍? 這個字眼怎么會出現在她身上? 從幾時開始,記憶里那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任性嬌氣,天真爛漫的小天鵝也會心甘情愿忍受莫須有罪名的委屈,會說出不打不罵就不算欺負這種話了? 有些念頭牽一發而動全身。 星瀾不可控制地想起兩人七年后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想起南初親口說她在法國的兼職經歷,想起她收到曾經最愛的裙子卻不見歡欣的模樣...... 比眼睜睜看著她受人折辱更難以忍受的憋悶心情涌上心頭,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也讓他心情更加沉重煩躁。 “為什么?”他忍著暴躁問她:“為什么要忍?” “能忍就忍了,沒有什么原因啊?!?/br> 南初努力笑一笑,語氣仍舊是一貫的輕松,卻掩埋不住其中潛藏的低落:“星瀾,其實真的沒什么忍不了的委屈,地球也從來不是圍著一個人轉的?!?/br> 回家的路上,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南初看了一路的行道樹,那些樹葉都快掉光了,環衛工人也終于可以松一口氣。 到家,下車。 兩人走進正門入口,一路沉默的星瀾忽然沒頭沒尾問了她一個很跳躍的問題:“你在法國時,念的哪所學校?!?/br> “里昂國立?!蹦铣跸乱庾R答完,才想起問他的目的:“怎么了嗎?” “沒什么?!?/br> 星瀾推開門,飯菜香味撲鼻而來:“現在去吃飯,不用等我?!?/br> 扔下這句話便徑直上樓回了書房,反手關上房門的同時撥通許懷然電話。 “喂老宋,中午好啊,吃飯了嗎您?” 宋星瀾沒心思跟他寒暄,直接切入主題:“你那位暫時住在你房子里的朋友是里昂國立的學生對嗎?” 許懷然:“是啊,他跟他男朋友都是,怎么了?” “如果我想要知道一個已經從里昂國立畢業的人從入學以來到去年在法國的經歷,能查得到么?” “這個.......”許懷然轉著眼珠認真想了想:“我覺得應該可以吧,法國又不大,而且我那朋友會來事兒,在里昂還人脈挺廣的,你要查誰?我一會兒就幫你去問?!?/br> 星瀾:“南初?!?/br> 許懷然:“......……?” 第29章 . 原諒 許懷然的動作很快, 或者說南初在法國這幾年的經歷太過直白,以至于不需要費什么力氣, 就能輕松了解到大概。 “星瀾,中肯建議一句,要不當初撓你那事就算了吧?!?/br> 次日下午,許懷然給宋星瀾打電話,開口就是這意味深長的一句感慨,聽得宋星瀾眉頭皺緊,不耐煩地催促:“說重點?!?/br> 許懷然說:“重點就是南初在法國這些年的經歷跟你想象中的風生水起天差地別,完全,完全, 完全不一樣?!?/br> 宋星瀾獨自坐在書房面對著已經黑屏的電腦, 五指置于桌面有節奏地敲擊著, 聞言心中煩躁更盛:“別賣關子, 快點說?!?/br> “行?!痹S懷然清了清嗓子,說:“那我說了, 不過你做好心理準備,因為事實真相, 可能跟你設想的, 有億點出入?!?/br> “南初在法國時的家庭情況了解不到太多, 因為她到法國沒多久就從家里搬出去一個人住了,房子租在學校附近一棟舊樓,環境不是很好,唯一勝在租金便宜, 離學校近,想必她也是看中了這兩點,才會選擇那兒?!?/br> “不可能?!毙菫懧牭竭@里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