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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痂。冷游急急忙忙把手掌翻了過去,只露出了光潔無傷的手背,他的確不太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傷疤,編理由會很麻煩,并且容易讓別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想要自殘的精神病患者一樣。那樣的眼神,他想想就受不了。但他不確定白樂言有沒有看到。如果看到的話,應該會問他是怎么回事吧?但他沒問。“冷游,過來一點?!卑讟费园训首影岬搅瞬〈哺?,沖著冷游招了招手。這時候其他人已經開始追憶大一往昔崢嶸歲月稠了。“來,我們握握手?!卑讟费陨斐鍪执钤诒蛔由?。冷游一臉凝重地看著那只懸在半空的手,怎么想怎么覺得這個動作像是在召喚小狗。白樂言見冷游盯著他的手半天沒動靜,嘆口氣承認道:“我想給你剪指甲?!?/br>說完這句話他頓了頓,卻又不給冷游任何開口機會,重新飛快說道:“我不問任何東西,我就是想給你剪指甲。這也不算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其實我們宿舍人都挺友好的,你今天見著了也大概有這個印象吧?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有像予璋那樣跳脫的,也有像揚以宣那樣沉默寡言的……”白樂言見冷游面露迷茫,猜到可能是因為大家一擁而上的介紹,使得冷游沒有把人和名字對上號,于是更加小聲解釋道:“就是住在四寢的那兩個?!?/br>“他們倆性格超有反差吧?但他倆關系真的好,經常在一起來著……”冷游看了一眼在窗戶邊說話的林予璋和揚以宣,林予璋張牙舞爪地給揚以宣比比劃劃,也不知道在說什么,揚以宣就倚著窗臺沖著他溫溫柔柔地笑。可能是感受到冷游的視線,林予璋向這邊看了一眼,隨即偷偷摸摸給他用手指比了個耶。冷游大概確認了——這兩個人大概是一對兒。然后冷游看向正竭盡全力賣林予璋和揚以宣哥倆好兄弟情人設的白樂言的目光里,就難免帶了些別的情緒,類似于看地主家傻兒子那樣類似的情緒。“咋……咋了?”白樂言疑惑道。冷游急忙錯開視線,搖了搖頭。白樂言歪了歪頭,便繼續說道:“還有像一寢二寢這樣子兩人差不多性格的,一寢兩人都是肌rou發達的人,二寢兩人都是頭腦發達的人,你看,他們也相處的很好?!?/br>冷游“嗯”了一聲。“那……”白樂言用更加小心翼翼地語氣說道,“那就是說,不管我們性格是相同的還是相反的,都可以好好相處,對不對?”原來繞了這么一大圈,在這里等著。冷游嘆口氣,這個結論得出的實在是太沒有邏輯太沒有依據了,十步一個大bug,五步一個小bug,不過他也沒有去糾正了,在這個節奏快到爆炸的世界,誰會停留太長的時間聽你那些無關他自身的話句呢?室友嘛……早晨有課叫著起個床,晚上誰睡得晚關下燈,這種交情足夠維系室友這種關系了。干嘛要那樣掏心掏肺呢?干嘛要給他講自己那些破事呢?干嘛要把自己的性向給他坦白呢?“嗯”一聲就完事兒了,皆大歡喜不是?然而冷游沒想到,“嗯”一聲并沒有完事兒,只聽得白樂言繼續用他的邏輯得出結論:“那好好相處的話,我給你剪個指甲好不好?”原來……原來剛才繞了一大圈還沒繞完?立意這么深遠,舉例舉了三個寢室之多。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剪個指甲?9【第九章】gay達出故障了嗎冷游聽到這話,卻是不由自主地更加緊張。所以,白樂言果然看到自己手心被指甲嵌出來的血痕了嗎?“別把手握得這么緊啊?!卑讟费匀×酥讣椎冻鰜?,又在床單上墊了張衛生紙,準備把等會剪下來的指甲包起來。冷游忍不住地把手一寸一寸地往后挪。“小朋友知道鉤弋夫人嗎?就是那個一直握著拳頭的女孩子,結果只有漢武帝才能掰開她捏在一起的拳頭,掰開的時候發現在女孩子的手心里躺了一枚玉鉤?!卑讟费郧鹗种?,用食指指節敲了敲冷游緊緊握在一起的拳頭,“那你手心有什么寶藏嗎?放心,我不搶?!?/br>冷游覺得白樂言給他說話,就像是幼兒園老師在哄不剪指甲不愛干凈不講衛生的小朋友一樣。小朋友不想剪指甲了可以躺在地上三百六十度旋轉哭鬧,大可是喊大叫“我不剪指甲”之類的。但他……應該不太行。他已經長大了,如果想躺在地上滿地滾,應該目前在病房這種站了七個人就沒有其他多余落腳地的地方實現不了。冷游也不知道怎么拒絕,他知道白樂言在對他好,剪掉多余的堅硬的指甲,避免他下一次又把自己手心掐傷,他拒絕不了這種好意。然而正當冷游想要把自己的手重新挪過去的時候,就見白樂言臉色又變了變,深吸一口氣似乎大受打擊。怎么了?只見白樂言飛快低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鉤弋夫人就是信口開河想到哪里就說到哪里的,你別生氣,我不是想說你是女孩子,我知道你不是女孩子的,就……我就是胡言亂語口不擇言的,你別生氣……好不好?”這個人的腦回路究竟是怎么回事?冷游就真的很想把他的腦殼敲開看一看里面究竟裝了些什么玩意兒。請問你腦子里裝的是大海嗎?晃一晃是不是全是水聲?啊……也不全是水聲?那還有什么?哦——還有鯨嘯呀!白樂言偷偷瞄了一眼冷游,只見對方似乎依舊冷冰冰地看著他,眼睛在看著他,又好像沒有在看著他,目光就像是穿透了他一樣,飄在虛空之中。“小朋友?”白樂言擔心自己把人家嚇著了,急得不行,急急忙忙叫著他。冷游把目光定在白樂言的臉上,總覺得這個人奇奇怪怪的,如果自己不出聲,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兒。等等……冷游突然覺得這種場景異常的熟悉,似乎在不久之前剛剛發生過。——“你摸摸看!”——“有喉結的!”——“是平的!”冷游飛快偏過頭,他忍不住笑了,而白樂言能看到的,也就只剩下冷游有點揚起的嘴角。最后冷游還是乖乖把手遞給了白樂言,對方小心翼翼地捏著他的手指,一點一點修剪他的指甲。平常時候白樂言有的沒的、重要的不重要的叨叨叨能說一堆,這時候他卻是什么話也沒說,就認認真真地在那里剪指甲,或許是因為說話會分散注意力,擔心會弄傷冷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