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覺得以往所見都是浮云。

    家具全部是精雕細琢的金絲楠木，因為是老物件，邊角都帶著包漿，空氣中漂浮著若有若無的樟木香。

    書房的三分之二處陳列著一整張的玉石山水屏風，玉質細膩，清透，內里山巒起伏，意境悠遠，一看 就是極品。

    中堂上掛著前朝大家的山水畫。

    書架里的書，俱是珍本。

    便是書案上的文房都件件透著古拙的氣息。

    ……

    商瀾掃量一番，一邊撫摸著椅子的扶手，一邊開玩笑道：“王爺的椅子好，下官多摸幾把，沾沾仙氣，說不定案子也能容易好多?！?/br>
    “哈哈哈……”齊王大笑，“你若不嫌棄，這一把便送給你，放到你的小書房里去?！?/br>
    商瀾道：“那可不行。一旦拿到小書房，我便會終日擔心它被偷，飯吃不香覺睡不好，案子破不了，仙氣也 就沒了?！?/br>
    齊王又笑了好一陣，停下后方問道：“最近在忙什么案子，居然查到我府上了？”

    商瀾道：“下官在查一樁采花大案。倒不是查到王爺府上，只是聽說王爺府上請了一個會輕功的長隨，所以想找他打聽一下，是否認識一個那樣的兇手?！?/br>
    “哦……”齊王明白了，“他叫什么名字，本王這 就把他叫來，讓你問個清楚?！?/br>
    張玉香來得很快。

    此人身高與嫌犯略有相似，說的也是官話，但不標準，與兇犯在外形上不謀而合。

    然而，他在齊思敏出事的當晚值了夜，跟他在一起的另兩個長隨給他作了證。

    商瀾問的技巧，倒也沒什么尷尬，她按照之前的說辭，問及張玉香有沒有認識類似嫌犯的人，經常來

    京城。

    張玉香告訴商瀾，他出師后，一直在鏢局做事，與江湖人來往不多。

    這與商瀾收到的信息嚴重不符，但齊王在，她明白張玉香的難處，便也罷了，打算另尋一個時間再來。

    不過，齊王是個妙人。

    他讓張玉香和管家一同送他們出府。

    張玉香在路上說了實話，并提供了幾個人的小名單，不過沒什么用——他說的與賈小六兄弟說的沒什么差別。

    回去的路上，謝熙感嘆道：“老商，我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富貴，什么叫閑人?！?/br>
    商瀾深以為然，道：“齊王是明白人?！?/br>
    二人趕回六扇門時，劉達等人也回來了。

    劉達把一張紙遞了過來，說道：“大捕頭，我們合計了一下，這半年總共出家三個，死了大概兩個，都是十四五的小姑娘?！?/br>
    劉武道：“肯定一個人干的?！?/br>
    王有銀也道：“太可恨了，大捕頭，我們一定要抓到他！”

    商瀾把紙條看了一遍，說道：“我把兇手的大概特征總結一下：年齡三十到四十之間，身邊七成沒有女人，對大戶人家的小姑娘有恨意。兇徒身高比我高一寸左右，不胖，大眼睛雙眼皮，說官話，但不是京城口音， 就這么多，大家記一記，加深一下印象?！?/br>
    “下午，我和老謝分頭去查查幾個江湖人，你們幾個分成三組，去你們找到的這幾家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當時目擊的婢女。據我所知，齊家的婢女被毒啞送到莊子里去了，大家 就查查他們這樣的人?！?/br>
    李博問道：“啞巴了怎么問？”

    謝熙道：“你手里已經有了兇徒的基本印象，你問她答 就可以了?！?/br>
    李博在腦門子上拍了一下，“對啊，我怎么沒想到?！?/br>
    ……

    蕭復沒想到商瀾查案查到了齊王府，也沒想到齊王居然和怡王一樣，都用了江湖人士做護院。

    齊王倒也罷了，家里遭過兩次賊，請人在情理之中，但怡王若招兵買馬， 就要小心謹慎了。

    他第二天一早去了醇和圓，路上正好遇到齊王。

    二人寒暄幾句，齊王說道：“表哥，我還缺個側妃，你覺得商大捕頭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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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掛彩

    蕭復眸色加深, 抬眼看向齊王，問道：“你是認真的？”

    齊王哈哈一笑，從跟班太監的手里接過雕花小暖爐, 說道：“當然，我納她，你娶商二姑娘, 謠言將不攻自破, 咱表兄弟皆大歡喜嘛?！?/br>
    蕭復把拳頭藏在寬大的袍袖里，咬牙說道：“你憑什么認為蕭大捕頭放著從五品的官不當, 而愿意去你的后院做金絲雀呢？”

    “這……”齊王挺了挺胸膛，“做本王的側妃, 也一樣可以做從五品的大捕頭，并不矛盾嘛?！?/br>
    蕭復知道, 齊王這是認真了。

    做側妃, 不用管王府后院，還能繼續做大捕頭，這樁婚事對商家應該很有吸引力。

    蕭復羨慕他的隨心所欲, 也憎恨他的隨心所欲。

    他說道：“放心，商大捕頭不是喜歡做小的人, 衛國公也不會同意她做小?！彼涣私馍碳? 但了解商瀾。

    齊王振振有詞道：“做本王的側妃，怎能叫‘做小’呢？再說了, 以她的經歷和身份, 想嫁個好人家極難, 也 就……呃……大表哥，你不是真的想娶她吧?！?/br>
    他終于反應過來了。

    蕭復垂下眼眸，避開齊王探究的視線, 勉強按捺住暴躁的心緒，說道：“我……娶誰，我說了不算，皇上說了算?！?/br>
    齊王頷首，“那也是，我今兒來也是為了問問皇兄，看他是不是同意此事?！?/br>
    蕭復冷哼一聲。

    齊王偷偷覷他一眼，見他表情不善，不由挑了挑眉。

    ……

    昭和帝勤勉，正在批閱奏折，見二人一起進來，笑道：“重之倒也罷了，四弟怎么也來得這樣早？行了行了，都是自家兄弟，免禮平身吧?！?/br>
    皇上不讓跪，二人便也罷了，各自長揖一禮。

    齊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