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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靜的看了一會這血腥的尸體, 然后慢慢的把外衣抱在懷里, 緩緩閉上眼睛輕輕的嗅了嗅, 緊接著露出興奮又享受的神情。 她愛的不是鮮血的味道,而是殺戮帶給她的快.感。 隨著她低頭的動作,挺翹的鼻尖觸碰上外衣, 沾上了血跡。 藏在骨頭里的殺戮欲, 終于又一次得到了釋放。 像是滯后的快.感突然被解放一樣,方才殺人時她分明像一個無覺無感的木偶人,現在面對一屋子殘破的血rou, 還有流淌的鮮血,在一切的都停歇下來的時候,她卻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像半彎的月亮。 她喜歡這種落差。 前一刻那些人還覺得自己可以為所欲為, 后一刻他們的生死就被拿捏。 她有權決定他們的生死,也能幸運看到他們一個接著一個,極度恐懼又悔恨的表情。 容虞捧著衣裳,唇角勾起來,眼睛里有種不正常的詭異的興奮,她閉上眼睛,看起來滿意極了。 真想把這件芬芳的衣服穿在身上啊。 可是她不可以這樣出去 會被人發現。 容虞睜開眼睛,然后轉身走向案桌,拿起了方才她放在上面的那把匕首,用桌布把匕首擦干凈,然后放回自己的袖子里,把那件衣服工工整整的疊好,緊接著又從房間里找了一件外衫,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擋住了她滿身的血跡。 她又隨手擦了擦她頭發上,臉上,還有手上的血跡,打開門后,動作稍微頓了一下,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屋內的狼藉,然后邁了出去。 外面的風依舊冰涼,吹散了些那間房里帶出來的暖腥味,沒有擦干凈的血跡干在了容虞的臉上。 她把門關上,若無其事的離開。 腳步輕盈,一步一步的走在木質的地板上。 不得不說,這個地方選的是真的好,根本就沒什么人從這里經過,在很多時候,要是真遇到了什么還真是求救無門。 她記得她過來的時候,開著門的有兩個房間。 一個是她進來的房間,一個是離這間房間不遠的,那間開著門的房間。 容虞知道,指使這些人的那個人,就在那個房間里坐著。 “??!” 容虞還沒走幾步,驚呼聲還有求救聲忽然從那扇門里傳過來,是蘇致的聲音。 她腳步頓住。 “你滾開啊……!” 女人的大叫聲從那扇門里傳過來,容虞此時距離那里約莫有兩件房間的距離。 她看了看四周,并沒有其他人。 容虞重新抬起腳步,放輕聲音,緩緩的走了過去。 這段距離好像一下子被拉的很長,女人的被打的聲音傳過來,還有男人的怒罵。 容虞握緊了手,冰涼的風讓她冷靜,可心里蠢蠢欲動的惡念卻讓她渾身如火燒一般,方才殺戮帶來的興奮褪去,她知道自己現在是理智的。 理智到能清晰的分析利弊,冷靜到可以清楚的盤算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她走了過去,然后在房門側停下,門虛虛的關了一半,站在門口可以看到里面。 “不用,你是誰,放開我!” “我是陸國公的……” “啪!”重重一聲扇在蘇致的臉上,男人帶著醉意的怒罵響起: “趕反抗老子!老子現在落魄了,一個二個都躲著老子,你一個女表子,也敢這樣反抗老子!” 正對著門的,一個約莫半人寬的桌子,上面放著東西全部散落在地上,蘇致被一個身材臃腫的男人抱著放在桌上,雙手被鉗制著,男人背對著容虞,正瘋狂的在解蘇致的衣裳。 這個背影容虞絕不會忘。 甚至從她一開始聽見走廊里傳來男人的怒罵時,她就知道這個人是容圍。 她差點忘了,容圍最近為軍餉的事忙的焦頭爛額,已經好久沒找女人了,今天他會來云徊樓見一個六品官,如今看來飯局應當是已經結束了,可是看容圍這副樣子,定然也是被灌了不少的酒。 他喝醉了,許是腦子不太清楚走錯了路,見到了大門敞開著的蘇致,就以為他自己還是以前那個為所欲為的郡王,云徊樓的姑娘,不管哪一個都可以隨便挑。 “不要!滾開,你在說什么,你敢動我……唔!” 蘇致的話戛然而止,她的嘴巴被容圍用一塊布料堵住了,不知道用的是自己身上的布料還是從蘇致身上撕下的衣裳。 蘇致猛然睜大眼睛,男女力量懸殊太大,容圍體型臃腫,這樣壓著她,控制著她,她的掙扎對容圍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唔,唔……!” 容虞知道容圍喝醉了什么樣子,狠厲又暴躁,平常喝醉尚且如此,根本不會管蘇致說了什么,又遑論現在。 她的手攥的生緊,清楚的聽見了自己的呼吸聲,站在門邊一動不動,一瞬間忽然同掙扎著的蘇致對上了目光。 蘇致那張白皙細嫩的小臉上此刻盡是慌張,她的臉上流的有淚水,看見容虞反應分明更大了。 那種表情一言難盡,就像世界崩塌一般的詫異,緊接著又睜大眼睛,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在向她求救。 試圖在絕望之際抓住她這塊唯一可以給她希望的浮木。 那雙充滿水汽的雙眸里沒有往日里的嘲諷,她的手被容圍鉗制住了,只能用眼睛向容虞傳達著信息。 她的目光急切又帶著乞求,退去了往日里的清高,那雙充滿水汽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寫著救救我吧幾個字。 “唔……” 容圍喝的爛醉,他背對著容虞,根本沒有察覺到門口站了一個人,蘇致的雙腿被強制性的分開,眼角的淚水留了下來,她哭的淚眼模糊,說不出話來,只能將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容虞身上。 救我,求你。 以前是我不對,但求你救我, 人在這種時候,悔意總是最真摯也是最濃烈的,但偏偏是最不可信的。 可是容虞面無表情的站著,沒有離開但也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容虞明白,她只需要大喊一聲就會有人過來,她只要跑出去喊人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制止這件事的發生。 她也知道,蘇致是陸府的人,不僅如此,她極得那家人的寵愛。 容圍如今尚有一線轉圜之地,可他今天要是真的做了,不止容圍,整個容家都跑不掉。 容圍毀了蘇致,那就是毀了他自己。 再加上最近的軍餉一案,陸覃安一定不會放過容家的,他不會放過容家的每一個人。如果僅僅是因為容圍貪污官銀,沈映確實能如他所說一般救她,可若是因為蘇致,就未必如此了。 沈映也救不了她。 所有的東西在那一瞬間急促的在容虞的腦子里預演了一遍,冷風鉆進她的衣領,手指冰涼。 她的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