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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答她。 容虞跳下馬車,今天晚上見到沈映是意外的收獲,她很開心。 第五十三章 當容虞知道清點士兵…… 當容虞知道清點士兵以及軍餉已經開始進行的時候, 已經是三天之后的下午了。 寒風凜冽,吹得樹葉嘩嘩作響,郡王府顯示出一股子沉悶的壓抑來。 王府坐落在上京城的南側, 旁邊不遠就是奕王府, 拐過三條街就是皇宮,這周邊的一片住的幾乎都是高官權貴, 外表都看著金碧輝煌,連大門都透著威嚴,但威嚴之下,其中未曾表露出來的東西崩塌成什么樣,恐怕只有府里人自己知道了。 容虞坐在院子里,面前的石桌上依舊放著繡線, 袖口處繡的花朵細小卻又精致, 繡工不及城里知名丟娘繡的東西, 但是已經是個普通閨閣小姐的水平了。 她仰頭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 沉重的灰云壓的很低, 冷風掠過,露出來手指被凍的有些發紅。 這樣的郡王府,就算沒有她, 也存在不了多久了。 她本以為她將用一生來反抗, 即便她毫無權勢,她也不想讓那些人過的順遂。 可是現在看來,連上天都不想放過這里了。 北戎戰事加緊是必然, 這次突如其來的戰爭,就像容圍的催命符一般忽然間就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容圍曾在恪州巡撫的位置上待了四年,他管事不多,卻在這個位置上撈了極大一筆油水。 一個兵一年的俸祿是二十兩銀子, 容圍把十五萬兵士謊報為二十萬,如果十五萬合計是三百萬兩銀子,四年是一千二百萬兩,而二十萬名士兵,一年是四百萬兩,四年是一千六百萬兩銀子。 這也就意味著,容圍在這四年里,足足平白得了四百萬兩銀子。 現在戰事加緊,在這方面的核算必然不會疏忽,這樣涉及國家安全的大事也斷斷不是容圍可以插手的。 倘若容圍一直這樣坐以待斃,革職削官事小,這么大的金額,按律法極有可能闔府抄家。 所以為今之計,在事情沒有全面爆發之前,容圍必須補上這四百萬兩銀子,然后才有可能從輕處置。 四百萬兩銀子,實在令人咋舌,畢竟全國上下,一年的稅收才六百萬左右。 在郡王府人人自危的時候,容虞這大概是最清閑的了。 琉夏最近出現在容虞面前的次數也不多了。 夜晚,夜色漆黑。 容虞聽見堂屋里動靜,掀起簾子出去看的時候,琉夏正拿著那個紅木匣子,把它放在容虞以前經常放的角落里。 她的動作很輕,沒料到居然可以驚醒容虞。 她的動作頓了下來,臉色有些窘迫:“……姑娘,奴婢驚醒您了?!?/br> 容虞看了眼她手里的東西,沉默的看著她。 琉夏把手從木匣子上收回來,臉色有些發紅,道:“姑娘,奴婢……” 木匣子是她從大夫人那里求回來的,她在大夫人的門前跪了兩個時辰,還被扇了巴掌,總之求的十分不易,最終可能大夫人也煩了她,才把這個不值錢的小木匣還給她。 現在形勢巨變,容長兼還沒出來,容圍又陷入囫圇之地,大夫人現在約莫也是無暇顧及容虞了,琉夏這樣求,能還給她也沒什么奇怪的。 “你在干什么?!?/br> “奴婢…奴婢把您的小匣子從大夫人那里要回來了?!?/br> “對不起姑娘,奴婢當時是鬼迷心竅了?!?/br> 琉夏總以為自己背叛了容虞,讓容虞做了她不愿意的事情。 但其實她所看到的事情都是容虞刻意讓她看到的,并且她自以為傷害容虞的,都在容虞的算計之中。 從利益角度來說,琉夏其實沒做什么。 沉默了片刻后,容虞道:“哦,放那吧?!?/br> 琉夏愣了愣,容虞的反應這樣淡讓她很意外,可想了想又在意料之中。 畢竟她家姑娘,從來都沒把誰放在眼里。 她低頭應道:“好?!?/br> 琉夏又把木匣子小心的往原位推了推,然后站起身來,道:“……姑娘,那,那我走了?!?/br> 容虞點了點頭,站在原地沒動彈。 大門敞開著,琉夏站在原地。 冬日里的月光沒有夏天的那樣明亮,但是此時彎彎的月亮高高的掛在寂寥的夜空下,為寒冷的大地還是鋪上一層顏色淺淡的銀色的月光,但這樣的月光一點也沒有夏天的那樣美麗,枯瘦的枝丫孤零零的伸展著肢體,在寂靜的夜色顯得絕望又悲戚。 琉夏慢吞吞的走著,她的身后就是那樣令人心生悲戚的月光。 她睜著一雙如水般瀲滟的眸子,著一身青綠色的衣裳,腳上穿一雙紫白色的繡花鞋。 琉夏走到門邊,又忽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容虞,目光好像還如同往常一樣,帶著小心還有依戀。 她的眼眶又有些濕潤了,直直的看向容虞,道: “姑娘,奴婢知道現在郡王府形勢不好,您在府里一定好好好地保護自己?!?/br> “奴婢知道您不可能再原諒奴婢,是奴婢對不起您,可是奴婢這些年對您是真心的,奴婢是真的希望您可以好好的生活?!?/br> 有淚水順著她的臉頰劃了下來,她伸手抹了抹,繼續道: “……好好的生活,有愛你的人,也有可以保護你的人,奴婢也希望……也希望姑娘你冬天能有足夠的碳,有暖和的被子,也能像其他姑娘那樣,在夏天能有冰塊在房里放著?!?/br> “奴婢想要姑娘您……正常的生活,沒有人可以罰您,也沒有人來罵您,您喜歡沈世子,奴婢也希望沈世子有一天,會好好的同您在一起……” 琉夏的聲音有些哽咽,說到這里的時候已經說不出來話了。 但容虞面色不改,面對這樣的琉夏,態度近乎冷漠,她問:“還有什么事嗎?!?/br> 琉夏抿了抿唇,又擦了擦眼淚,想說姑娘我要走了,但她最終還是只低聲道: “沒有了?!?/br> 容虞點了點頭,然后松開了自己手里的門簾,原本被挑開的門簾散落,腳步聲響起又漸漸停歇,房間里變安靜。 琉夏深吸一口氣,壓下了自己的情緒,回頭看了眼夜色模糊下的,這個熟悉的房間,然后抬步走了出去。 她要走了。 郡王府如今陷入這樣的境地,她已經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她想要安穩富貴的生活,留在這里只會和郡王府一起面臨這場不知道能不能度過的危機。 她湊夠了給自己贖身的錢,管家也同意放她走了,沒有跟容虞說,是因為她不想再看到容虞對她那樣的冷淡的眼神了,不想面對的東西她選擇逃避。 她確實貪生怕死,確實貪圖富貴,只要她看不見,她就可以幻想,姑娘是理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