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還是沒能經受住金錢的波瀾，分道揚鑣了。

“等著，我要你以后一看到我就后悔！”藍發少年站在學校門口沖著綠發少年喊，“我要你以后一看見潘鳳就后悔得哭！哭你今天放棄我們的誓言！”

圍觀的吃瓜群眾不少，這更加劇了潘鳳的“人來瘋”，眼含熱淚地大吼大叫，倒是呂布，頭也不回地鉆進車走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呂布會被衛炎“收買”，會不會因為名字的緣故？和潘鳳成為好朋友，是不是也因為名字？還有，這對藍綠少年的父母到底是多喜歡三國啊……

林秋趴在教學樓上遠遠看著學校門口的熱鬧，系統跳了出來道：「我覺得，是時候提升一下你的地位了?！?/br>
「我有個屁地位?！沽智镉袣鉄o力地道，「我有什么地位？」

「難道你不想更進一步提升主試官的地位嗎？」

從系統那強作正經的語氣中，林秋捕捉到了一些奇妙的東西：「為什么是主試官的地位？」

「你現在只能算是低級主試官，不想當中級主試官嗎？」

林秋沉默了片刻，道：「我說，你這些什么低級中級的，誰評的？不要告訴我是你評的?！?/br>
「不是，我只是用個你比較好理解的方式?！瓜到y施施然道，「你該提升一下自己了，不然的話你們雙方差距會越來越大啊?！?/br>
林秋愣了下，隨即反應了過來，陰沉沉地道：「你是想死嗎？」

扯上嚴冬年，林秋當然會不快，系統似乎感受到了，扯回了話題：「主試官的提升很簡單，對主試官來說情緒是最不需要的。與覺醒者不同，覺醒者的情緒越激烈，感應地球力量就越輕松，越有可能獲得強大的覺醒技，但是你不要，你只需要冷眼旁觀，無論覺醒儀式中的是誰，為了什么，你所要做的只是利益最大化……」

「要怎么做？」林秋打斷了系統喋喋不休的推銷。

「哦？」系統顯出幾分驚訝，「你居然這么聽話？親，我真的很感動……」

「你再BB我就不做了?！沽智锢湎侣曇?。

「那么，宿主親，你最想消除的是哪種情緒呢？」

林秋沉默了下，說：「憎恨?！?/br>
林秋的戶口簿上只有他一個人，母親在他幼時就因為車禍去世，jiejie在他十五歲時自殺，父親在二十二歲因病去世，只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臥槽，你真是個天煞孤星??！」系統毫不遮掩地道。

林秋并沒有動氣，從小到大這種議論他不知道聽了多少，早就練出來了。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你父親的墓？」系統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半點戳人傷口的愧疚也沒有，淡定地道，「我說過了，如果想去除某種情緒，你需要回顧這個情緒的起點與終點，全過程?！?/br>
「我先回家?！?/br>
「你的老房子？」

「不是?！?/br>
半小時后，林秋站在了市美術館外面。

系統問：「你以前住這里？」

「拆遷了?！沽智锎鸬?，「不過我還是能估算出大概的位置?！?/br>
十分鐘后，林秋站在了外文圖書借閱室面前，下午的斜陽透過十字窗照進來，他靜靜地看著埋頭讀書的眾人，想到老房子那半掩的門扉、低低的呻吟，還有落地鏡里那張怯懦的臉。

「發生了什么事？」系統難得也溫柔了起來。

「很不好的事?！沽智镆搽y得回答了。

「你父親干的？」

隨后，林秋離開了這里，每站一分鐘似乎就有無數怨恨沿著腳下的鋼筋制爬上來，抓住他，把他拉進地獄。

下一站，是北區實驗高中。

還不到高中生放學的時間，林秋正想著怎么混進去時，門口的門衛居然主動和他打了招呼：“今年又來啦？”

林秋抬起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他笑著點點頭。

“進去吧，學生快放學了?！遍T衛和善地放行了，“動作快點啊?！?/br>
「你經常來？」系統問。

「每年我姐的祭日?！沽智锘卮?。

教學樓很新，似乎是這幾年才蓋的，但是綠植都沒變，還有教學樓后面的自行車棚，只不過現在塞滿了電動車。

「我姐是從頂樓跳下來的，砸在車棚上?！沽智镂⑽⒀銎鹉X袋，看著藍色的車棚頂，「把她弄下來花了不少功夫，因為摔得七零八落的?！?/br>
「啊哦，你這個淡定的語氣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瓜到y這倒不是冷嘲熱諷，是真的有點意外，「加油，你離目標不遠了?！?/br>
最后一站是市內的公墓，這是目前市內唯一的公墓了，其他都遷走了，似乎經營得很好，當初如果不是母親去世時就預訂了夫妻墓，倉促之間林秋是肯定沒辦法找到這么近這么便宜的墓xue。

現在的人，連死都死不起。

林秋去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看門人根本不讓進，這是慣例，誰來都不好使，更何況，也沒人想在晚上去墓地，傍晚也不想。他沒有與看門人爭論，只是繞著墓地走了個圈，很快找到一處僻靜地，攀上一顆巨大魁梧的梧桐，沿著枝干順順利利地翻進了墓地。

「你不是第一次這么干吧？」

「當然不是?！?/br>
「以前這么干是為什么？」

林秋沒有回答，當看見寫著名字的墓碑時，系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你爹如果地下有知，看見你這么糟蹋他的墓碑，大概會氣得活過來吧？」

林秋凝視著那布滿了劃痕的名字，墓碑上的名字是陰刻，每年都要重新上紅漆，未死的人則不上漆，此時，那個男性的名字紅漆里滿是一道道的劃痕，似乎有誰在發泄怨恨般。

「活過來好，我正好有點事想問問他?！?/br>
「這墓地也不怎么樣啊，連個監控都沒有，你這么偷跑進來破壞都沒人管?！?/br>
「監控誰？這里的墓有哪個值得盜的？」

確實，全是火葬過的骨灰，都是一個個小小的方格墓xue，寶貴的城市地皮，人們死后也只能蝸居一角。

「這就是終點了?！瓜到y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什么？」

「沒有?！沽智锏?。

「你看起來挺平靜的??？」

「只是看起來?！?/br>
系統沉默片刻后，道：「你不做點什么嗎？」

林秋沒說話，只是盯著那座墓碑，回憶著那個人。

“你少給我裝蒜！你是什么東西，不過和我一樣而已！”

“你敢嗎？你敢說話嗎？裝，你接著裝，你啊，就是我的種，做不出什么好事來！”

“你看你那個眼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吃我的喝我的，你還想做什么？”

“你去告訴別人啊，看看有誰相信你！老鐘？哈！”

種種過去仿佛浪潮般撲面而來，林秋閉上